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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者第91期︱语言是存在的家——蔡激浪新书《我们的语言,蜗牛的壳》分享会5.5

 山海天明书馆 2021-0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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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在人之为人这件事上扮演很重要的角色,是了解人的一扇窗户。说到语言,总觉得乡亲们嗓门儿普遍比较大,说话声如洪钟,甚为豪放,且言语中有一种质朴的幽默感。

乡亲们从彼此的家门前经过,总会在院子门口驻步片刻,看见里屋有人,就会高声问家里吃过了没有。很多时候,院子外的人还没往里瞧,在里屋吃饭的人也会高声问外头的人吃饭了没有,并邀请进来坐坐。这是村子里最为常见的串门方式,不像城里人,登门之前还得事先知会一声,显得像是有要紧事要商量。

有些时候未见其人就闻得其声。记得小时候,邻居常常在我家院墙外面高声喊话:'二侬,你妈回来了不?',且声音较为急促。有时我的嘴里恰好还含着满满的一口饭,因此难免有些慌乱。

乡亲们吵架的方式也较为有趣。吵架双方有些时候会离得较远,因此嗓门提得特别高。极端的情况是一个在村头,一个在村尾。你会觉得他们为什么要隔得这么远,莫非是使出了隔空打牛的'吵架神功'?实际上他们除了向对方控诉外,更重要的是说给左邻右舍听,让旁人理论理论,看看谁更过分,谁又是站在真理的一端。

不到一会儿功夫,两边都会迎来不少围观的乡亲。于是,双方重新整理'言路',伴随着对对方的声声控诉,一五一十地抖落出一件件旧日往事。偶尔会有个长者出来主持公道,通常的做法是把双方都批评了一番。

争吵不会持续太久,我们也丝毫不担心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到了饭点,随着围观的乡亲逐渐散去,双方的嗓子也开始变得有些沙哑,一场争端自然就此终止了。

明天太阳照样升起,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选自《家乡在远处》

语言是存在的家

——蔡激浪新书《我们的语言,蜗牛的壳》分享会

“语言是存在的家”,智慧凝聚在语言中,以语言为引子,讲述语言现象背后的人的生活以及对人生的思考。不愿错失任何的美好,我像是一个背包游的旅行者,就这么走走停停,有什么值得写下来,就随性写下几句,不苛求,不刻意。

演讲主题:我们的语言,蜗牛的壳

主办单位:中共万宁市委宣传部

承办单位:海南华润石梅湾旅游开发有限公司、海南凤凰新华出版发行责任有限公司

协办单位:华润石梅湾凤凰九里书屋、石梅湾无我茶会

活动地点:海南华润石梅湾凤凰九里书屋

活动时间:5月5日下午15:30-17:00


蔡激浪,1980年生,海南万宁人,语言学博士,海南省“拔尖人才”,海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外国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学科带头人,海南师范大学“十佳教学能手”。主要从事英语教学、理论语言学和语言哲学的研究。2012年博士毕业于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外国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专业,获得文学博士学位;2011年美国南加利福尼亚大学语言学系访问学者。著有《量词的句法研究》,《我们的语言,蜗牛的壳》,译有《乔姆斯基:思想与理想》(合译)。在《当代语言学》、《外语教学》,《西安外国语大学学报》等刊物上发表论文多篇。主持国家社科项目1项,省级课题2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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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蔡激浪

 



几年前的某一个清晨,我驾车行驶在琼州大桥上。前方是万里晴空,两边是碧绿的江水,我心旷神怡,豁然开朗,出奇地感受到这个世界的美妙!从那个时刻起,我的感官似乎变得格外的灵敏,周围的一切好像都被放大了起来,我时时心生感悟,生怕错过生活所要告诉我的一切事情,于是,这种感受就变成了一种写作的冲动。我们创造生活,但其实生活也在塑造着我们。生活一直给予我们某些东西,这些东西叫“领悟”,若是对此熟视无睹,就无法品味生活的真谛。我就像是一个背包游的旅行者,“走走停停”,有什么值得写下来,就随性写下几句,不苛求,不刻意。不觉间,写下的东西已逾十万言,于是就有了这个集子。

在阅读、思考和写作间闲游,我领悟到世间万物无不充满共性,世间的道理不无相互联系。或许用维特根斯坦所说的“家族相似性”来形容更为贴切,我无法刻画事物间本质上的共性,但总能领悟到它们的相似性。例如,自然界的生物虽然形态各异,但复杂的是生命的表象,生命的本质是简约。我们赖以生存的语言也同样如此,尽管各种语言复杂纷繁,但本质上都是简单的“有限规则的无限使用”。生活又何尝不是如此,纵观人生百态,本质上讲都是对幸福的追求。只是,关于什么是幸福生活,人们通常说不清,道不明,常常有人迷失于此。

陈嘉映先生说哲学上的语言转向让人们切实发现很多道理凝聚在语言中,对此我深以为然。我从事语言教学与研究的工作已十年有余,切切实实感受到语言之美妙以及语言带给我们的智慧。古希腊哲人把人定义为“会言语的动物”,海德格尔说“语言是存在之居所,人栖息在语言所筑的居所之中。”人类语言的产生,于内是满足思想之需,于外是为了交流。语言带我思考,集子里很多论题的讨论都离不开语言。例如,语言的省略现象带我领悟人生的“留白”,语言中量词的使用让我体会时间感知的微妙,语言中对举概念的使用引发我对人的偏见观念的思考,诸如此类的领悟凝聚在这个集子中。道理和感悟皆是由语言带到我的面前,海德格尔说语言使'存在物'呈现,我更愿意说语言使“道理”向我敞开。该给集子取个什么样的名字呢?我想起钱冠连先生一个有趣的说法:语言是人的最基本生存状态,是人最可靠的依赖之所。犹如蜗牛背上背着的壳,语言也是人背上的壳,是人的居所。那么,书名就叫:我们的语言,蜗牛的壳吧。

   ——蔡激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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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语言,蜗牛的壳》
蔡激浪 著

做一个有趣的人,生活在高处。

这是一部文学类的随笔集。海南师范大学副教授、美国南加利福尼亚州大学访问学者蔡激浪结合生活中有意思的语言现象,以语言为引子,讲述现象背后的人的生活,对人生的思考。在随笔集中,作者谈到了家乡人的日常交谈内容的变化,折射出社会的变迁,对故乡的若即若离,对教育的重视等。内容生动、有思想,又有趣味性,可读性强,是一部不可多得的著作。《马桥词典》作者、著名作家韩少功对此书高度赞誉,全书文笔清爽、轻巧、亲切,把控得法。



精彩书摘我们赖以生存的语言

人类对语言的兴趣由来已久,很早的时候人就在想语言是怎么来的。公元前600年的时候,埃及有个法老,他很想知道既然语言是神创造的,那么神创造的第一种语言究竟是什么样的语言。因此他做了一个实验,找来两个婴儿,让他们跟一群羊以及一个聋哑牧羊人在一起生活,不跟任何其他人接触。两年后,这俩孩子就只会说一个词“bekos”, 像是古弗里吉亚语里的单词(“面包”的意思)。因此,法老认为神创造的语言就是古弗里吉亚语。我们姑且不讨论这个实验做得怎么样,可以肯定的是,在很早的时候人们对语言的起源问题就已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圣经》里面有一个很典型的故事记载,这就是著名的巴别塔故事,在此不赘述。

若是追溯语言研究历史的话,时间也很早。世界上最早的语法研究可以追溯到公元前5世纪的古印度,有一个叫帕尼尼的人,写了一本古印度语的语法。当然,对语言问题研究影响最大的可能是古希腊。希腊人在哲学方面开创了先河,在语言的探讨方面也是比较早的。特别值得一说的是亚里士多德,他对主语和谓语做了区分,他还注意到动词是有时态的,而名词是没有时态的。柏拉图还探讨了语词的产生到底是有理据的还是约定俗成的。比如说我们把这个叫杯子,到底它是生来如此,你必须得叫它杯子,还是说这只是一个约定俗成的说法?

中国的古代先哲也涉及语言的讨论,例如孔子的名实说,所谓“名不正言不顺”。著名的名家代表人物公孙龙的“白马非马”说,显然也是对语言问题的阐述。北宋的欧阳修说“万物一类,人与其间,所以为贵,盖已巧其语言,又能传于文字”也算是关注到了人类语言的独特性。

海德格尔说:“语言是存在之居所,人栖息在语言所筑的居所之中。”海德格尔从哲学的高度论述语言,我还无法企及哲学的讨论,纯粹是个外行。当然,在研究语言的过程当中我的确也受到一些哲学思想的影响。钱冠连先生说,哲学家常常给语言学(语用学)研究指明了方向,相当于编织的一个摇篮,而语言学家躺在摇篮里却不自知,这说的就是哲学对语言学的影响。

我们无时无刻不在使用语言。讲话当然是在用语言,但其实倾听也在使用语言,就像海德格尔所说的,沉默也是语言的一个本质构成。我们谈恋爱用语言,谈判用语言,争论的时候也用语言。古希腊哲学家就说人是会言语的动物。其实有些时候你如果不说话,反倒会导致一些麻烦。

今天主要讲几个方面的问题。第一个问题我想讲的是人为什么会说话,这个问题也算是比较前沿的问题,但是我会简单介绍一些我所了解的情况;第二个问题是语言与思维的关系;第三个问题是语言和我们所认识的世界;第四个问题是语言的行事功能;最后一个问题要讲的是语言的遮蔽现象。




半山听雨 杨青 - 半山听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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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润石梅湾实景GIF图
「你的眼神流露出  世界最温柔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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