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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与陌 || 我妈这人&一个脊柱弯成直角的女人/轩诚清读(第506期A)

 ljian21 2021-05-10

小菲浅语:

看了林溪老师的作品,我心里特别难过,那个为了儿女为了这个家耗尽此生精力的女人,她是这世上最无私的人,她的爱如水般平淡无奇,是因为她为儿女付出的太多太多,她的爱如水般朴素淡雅,是因为她把美好的东西都留给这个家,她的爱如水般的坚强不屈,是因为她在儿女们困难时来帮助……

文/林溪

导语/林小菲

朗诵/梁轩诚

我妈这人

(微小说)

我妈这人,一点儿不懂得情趣。

我刚买了新衣服,她直杠杠地嚷:尽买衣服,也不知节省!好扫兴。

难得休息,见面就说,老实人超市最近搞活动了,排队抢米呢;佳美家鸡蛋比别处便宜五毛;你爸一大早又去超市了云云,全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心烦。

爱人买回来一把香蕉,她非要问一斤多钱,完了还用家里的秤复一下,唠唠叨叨地说什么,你是儿子,以后花销大了,用钱的地方多啊。哎,真啰嗦。

礼拜日,大家都在休息,她匆忙做好饭,又蹬着缝纫机轧鞋垫,说是下午要出去卖。还叮咛我给她帮着绞鞋帮,人家看个电视都不消停,燥轰轰。

有一天,我终于忍无可忍,发脾气道:“我可不想向您这样活!”

我妈被呛得说不出一句话。

我是上过大学的,她是农村妇女,没文化,我这样想。

儿子回来了,他正打电脑,听着舒缓的音乐;我拥被坐在床上,看微信,笑格格。

我妈来了,从裤兜里掏出一沓钱,对我说道:“我手里就这么多,给娃上学用!”

我不相信的看着妈。

“妈!妈!妈!”我撒着鞋追出门去。

我妈可已经走到楼下去了。

一个脊柱弯成直角的女人

(诗歌)

在山村里

我看到一个脊柱弯成直角的老女人

黝黑的脸,像冬日苍黑的树皮

花白的发,是山间的一拢野草

破旧的衣,如生活在旧社会的人所著

瘦弱的身,若一块废弃的搓衣板

这个脊柱弯成直角的老女人

弯着腰,吃饭,喝水,上厕所

弯着腰,做吃食,洗衣,收拾屋子

弯着腰,晒粮食,摘菜,浇地

 

她的腰什么时候弯成这样的

她搂着大小子在厨房里喂奶

她驮着小孙子在麦地里拔草

她的背上躺着一捆柴趔趄到场院

她的肩膀担着两桶水走进家门

她拉着一架子车麦子到了碾场

这个脊柱弯成直角的老女人

年轻时,有桃花一般鲜艳的脸

年轻时,有杨柳一样纤细的腰

年轻时,有月牙儿似的弯弯的眉

 

她的腰什么时候弯成这样的

她垂着两只几乎和腿平行的手

她天天在向人们深鞠躬

我想过:要是她的腰是一把弓多好

拉满,生活的箭簇齐发

松手,弓又变得和直线一样

想到这里

我的眼眶湿润了

为这个陌生的老女人

为这个脊柱弯成直角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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