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诗经》课堂：《大雅·公刘》/ 解析:闻天语 / 薛红诵读（第1477期）

ljian21 2021-0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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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语说：

《史记·周本纪》称，“公刘虽在戎狄之间，复修后稷之业，多耕种，行地宜”，也就是说，公刘其实是一个有志青年，不甘心默默无闻安居晏息，于是携带了粮食、族人，大家为了一个共同梦想、憧憬，为了致力于农业生产，有所作为而迁移到了豳这个地方。而不是有些史料中所说“为了避祸”而迁移的。公刘是周人历史上的第一个君主。在先周的祖先世系里，“公刘”是第一个被称作“公”的，后来才有公非、公叔祖类、公亶父。而第一个被称做“公”的公刘所处的时代，自然也就是周人始创国家的时代。

公刘在周人历史发展过程中的地位是颇为重要的。这不仅表现在公刘迁豳，营建京师为周人农耕事业的发展，周人历史的发展所开拓出的新的天地；公刘所建立起来的政治统治秩序，也一直为后世周人所沿用。在周族发展壮大的过程中都起到了巨大的作用。正如《诗经·大雅·公刘》里所称，正是公刘，首先营建了京师，并建立起一系列的政治统治秩序来。

解析：闻天语

诵读：薛红

大家好，今天我们继续在《诗经》的海洋中徜徉，在氤氲千年的书香里，走进那个遥远的年代，品味千年前人们的情感。

公刘，陆德明《经典释文》引《尚书大传》云：“公，爵；刘，名也。”后世多合而称之曰公刘。

夏太康之时，后稷的儿子不窋失其职守，自窜于戎狄。不窋生了鞠陶，鞠陶生了公刘。公刘迁豳，恢复了后稷所从事的农业，人民逐渐富裕。。《诗集传》谓：“旧说召康公以成王将莅政，当戒以民事，故咏公刘之事以告之曰：'厚者，公刘之于民也！”’若是成王时召康公所作，则约在公元前十一世纪前后，可见公刘的故事在周人中已流传好几代，至此时方整理成文。

据《史记·周本纪》的记载称，“古公亶父复修后稷、公刘之业”，文王亦“遵后稷、公刘之业”。并称赞公刘说，“公刘虽在戎、狄之间，……百姓怀之，多徙而保归焉。周道之兴自此始。”

在先周的祖先世系里，“公刘”是第一个被称作“公”的，后来才有公非、公叔祖类、公亶父。而第一个被称做“公”的公刘所处的时代，自然也就是周人始创国家的时代。公刘在周人历史发展过程中的地位是颇为重要的。这不仅表现在公刘迁豳，营建京师为周人农耕事业的发展，周人历史的发展所开拓出的新的天地；公刘所建立起来的政治统治秩序，也一直为后世周人所沿用。在周族发展壮大的过程中都起到了巨大的作用。正如《诗经·大雅·公刘》里所称，正是公刘，首先营建了京师，并建立起一系列的政治统治秩序来。

原文：

大雅·公刘

笃公刘，匪居匪康。

乃埸乃疆，乃积乃仓。

乃裹糇粮，于橐于囊。

思辑用光，弓矢斯张。

干戈戚扬，爰方启行。

笃公刘，于胥斯原。

既庶既繁，既顺乃宣，而无永叹。

陟则在巘，复降在原。何以舟之?

维玉及瑶，鞞琫容刀。

笃公刘，逝彼百泉，瞻彼溥原。

乃陟南冈，乃觏于京。

京师之野，于时处处，

于时庐旅，于时言言，于时语语。

笃公刘，于京斯依。

跄跄济济，俾筵俾几。

既登乃依，乃造其曹。

执豕于牢，酌之用匏。

食之饮之，君之宗之。

笃公刘，既溥既长,既景乃冈。

相其阴阳，观其流泉，其军三单。

度其隰原，彻田为粮。

度其夕阳，豳居允荒。

笃公刘，于豳斯馆。

涉渭为乱，取厉取锻。

止基乃理，爰众爰有。

夹其皇涧，溯其过涧。

止旅乃密，芮鞫之即。

注释:

1、笃:诚实忠厚。

2、公刘：“公刘”，后稷的后裔。公是称号，刘是名。

3、匪：不。居、康:朱熹《诗集传》:"居，安;康，宁也。"这句是说不贪图居处的安宁。

4、埸(yì):田界。乃，同"乃"。

5、积:露天堆粮之处，后亦称"庾"。仓:仓库。

6、糇(hóu)粮:干粮。

7、于橐(tuó)于囊:指装入口袋。大袋为囊，小袋为橐。

8、思：发语辞。辑:和睦。用光:以为荣光。

9、斯:发语辞。张:准备、张罗。

10、干:盾牌。戚:斧。扬:大斧，亦名钺。

11、爰：于是。方：开始。启行：开辟道路

12、于：在。胥:视察。斯原:这里的原野。

13、庶：平民。繁:人口众多。朱熹《诗集传》:"庶繁，谓居之者众也。

14、顺:谓民心归顺。宣:舒畅。

15、陟(zhì):攀登。巘(yǎn):小山。

16、舟:佩带。鞸(bǐng):刀鞘。

17、琫(běng):刀鞘口上的玉饰。也指刀鞘。容刀：佩刀。

18、逝:往。彼：那个。百泉：众泉。瞻：看。溥(pǔ):广大。

19、觏(gòu):察看。京:高丘。一释作豳之地名。

20、京：豳之地名。当在南冈之下。

21、师：都邑之称，如洛邑亦称洛师。京师就是京邑。京师连称始见于此，后来才成为天子所居城邑的名称。

22、于时:于是。时，通"是"。处:居住。

23、庐旅:此二字古通用，寄居之意。以上二句是说使常住的人有住处，远来暂居的人有寄托处。言：说。语：闹闹嚷嚷。

24、依：定居厅堂。供族众举办集体活动使用的厅堂。跄跄济济:朱熹《诗集传》:"群臣有威仪貌。"案，跄跄，形容走路有节奏;济济，从容端庄貌。斯依：这里是君长定居。

25、俾(bǐ)筵俾几:俾，使。筵，铺在地上坐的席子。几，放在席子上的小桌。古人席地而坐。

26、既登乃依：既：已经。这句是说宾客已登席而坐。乃造其曹:造：告祭。曹，祭猪神。朱熹《诗集传》:"曹，群牧之处也。"亦可通。一说指众宾客。

27、执：拿。豕（shǐ）：猪。牢:猪圈。

28、酌之:斟酒。指使众宾饮酒。匏:瓜名葫芦，此指剖成的瓢，古称匏爵。匏爵。一匏破为二，用来盛酒，叫做“匏爵”。

29、君之:指君主。宗之，指族主。

30、溥：广大。既景乃冈:朱熹《诗集传》:"景，考日景以正四方也。冈，登高以望也。"按，景通"影"。

31、相，视察。阴阳，指山之南北。南曰阳，北曰阴。

32、三单(shàn):单，通"禅"，意为轮流值班。

33、度:测量。隰(xí)原:低平之地。

34、彻田:周人管理田亩的制度。朱熹《诗集传》:"彻，通也。一井之田九百亩，八家皆私百亩，同养公田，耕则通力而作，收则计亩而分也。周之彻法自此始。"

35、夕阳:《尔雅·释山):"山西曰夕阳。"

36、允荒:确实广大。

37、渭:渭水，源出今甘肃渭源县北鸟鼠山，东南流至清水县，入今陕西省境，横贯渭河平原，东流至潼关，入黄河。乱:横流而渡。

38、厉:通"砺"，磨刀石。锻:打铁，此指打铁用的石锤。

39、止基乃理:《诗集传》:"止，居;基，定也;理，疆理也。"一释止为既，基为基地，理为治理，意较显豁。

40、爰众爰有:谓人多且富有。

41、皇涧:豳地河水名。

42、过涧:也是河水名，"过"读平声。

43、止旅乃密:指前来定居的人口日渐稠密。

44、芮鞫(ruì jū):朱熹《诗集传》:"芮，水名，出吴山西北，东入泾。《周礼·职方》作汭。鞫，水外也。"以上几句谓皇涧、过涧既定，又向芮水流域发展。

译文：

诚实忠厚的先祖公刘，不贪图安康和享受。

划分疆界治田畴，仓里粮食堆得厚。

包起干粮备远行，大袋小袋都装满。

大家团结光荣久，佩起弓箭执戈矛。

盾牌刀斧都拿好，才开始开辟新道路。

诚实忠厚的先祖公刘，在这里视察思谋周全。

众多的百姓紧跟随，民心归顺好舒畅，没有烦忧没有叹息。

时而登上山顶远远望，时而下至平原细细观。

身上佩带什么宝贝?美玉琼瑶样样有，刀鞘玉饰光彩柔。

诚实忠厚的先祖公刘，沿着那个河流岸边走，仔细凝望那广阔原野。

登上高冈用目光计量，京师的美景收入眼中。

京师四野多肥沃，在此建都可永久，快快去把宫室修。

又说又笑喜洋洋，又闹又嚷乐悠悠。

诚实忠厚的先祖公刘，在此定都又建立厅堂。

群臣随走威仪盛，赴宴入席错觥筹。

宾主依次安排定，先祭猪神求保佑。

圈里抓猪做美味，且用瓢儿酌美酒。

酒醉饭饱情绪好，推选公刘为宗族领袖。

诚实忠厚的先祖公刘，在又宽广又长原野开辟地头，丈量平原和山丘。

山南山北测一圈，勘明水源与水流。

组织军队分三班，勘察测量新开垦的田，开荒种粮治田地。

再到西山仔细测量，豳地定都确实广大。

诚实忠厚的先祖公刘，豳地建筑王宫环境幽。

横渡渭水驾起木舟，砺石锻石任取求。

块块基地治理好，民康物阜笑语稠。

皇涧两岸人住下，面向过涧豁远眸。

移民定居人稠密，还可以向芮水流域发展。

天语赏析：

这是一首周人在家族内部宴饮时唱的一首赞歌。歌颂周人的祖先公刘由由邰地迁到水草在丰茂的豳地的颂歌。初步定居并发展农业的史诗。也可以说是周国开国的史诗之一。在中国的历史上，周人共五次大迁徙。公刘迁豳地是第一次，对周民族的发展起到重要的作用。此诗共六章，每章六句，均以"笃公刘"发端，从这赞叹的语气来看，必是周之后人所作，着重记载了公刘迁豳以后开创基业的史实。赞美了开拓者公刘的雄姿，反映了当时的现时生活和时代特征。

首章写笃公刘起程之前写起，以赞美的语气领起全章，既构成章节之间的排比形，增强了外在形式的层次感，又使各章节之间的内容紧密的联系起来。既表现赞颂之情的不断深化，又将全诗融为一体。“笃公刘，匪居匪康。”笃:诚实忠厚。匪：不。居:安.康:宁，享受。"诚实忠厚的先祖公刘，不贪图安康和享受。“乃埸乃疆，乃积乃仓;乃裹糇粮，于橐于囊。”公刘出发前的准备。他在邰地划分疆界，领导人民勤劳耕作，将丰收的粮食装进仓库，制成干粮，又一袋一袋包装起来。“思辑用光，弓矢斯张;干戈戚扬，爰方启行。”接着又挽弓带箭，拿起干戈斧钺各种武器，然后浩浩荡荡向豳地进发。公刘作为部落之长，他很有组织才能，精通领导艺术。出发之前，他进行了精心的准备，必待兵精粮足而后启行。

二章诗人写初到豳地，相土安民。“笃公刘，于胥斯原。”于：在。胥:视察。斯原:这里的原野。诚实忠厚的先祖公刘，在这里视察思谋周全。“既庶既繁，既顺乃宣，而无永叹。”庶：平民。繁:人口众多。顺:谓民心归顺。宣:舒畅。众多的百姓紧跟随，民心归顺好舒畅，没有烦忧没有叹息。“陟则在巘，复降在原。”陟:攀登。巘小山。公刘时而登上山顶远远望，时而下至平原细细观。“何以舟之?维玉及瑶，鞞琫容刀。”舟:佩带。鞸(bǐng):刀鞘。琫(běng):刀鞘口上的玉饰。也指刀鞘。容刀：佩刀。这时诗人开始提出设问：身上佩带什么宝贝?美玉琼瑶样样有，刀鞘玉饰光彩柔。公刘这位领导人身上佩带着美玉宝石和闪闪发光的刀鞘，登山涉水，亲临第一线，自然得到百姓和族人的拥护，也会得到后世的赞扬。

三章：诗人写公刘到这里开始营建都邑。“笃公刘，逝彼百泉，瞻彼溥原。乃陟南冈，乃觏于京。”诚实忠厚的先祖公刘，沿着那个河流岸边走，仔细凝望那广阔原野。登上高冈用目光计量，京师的美景收入眼中。“京师之野，于时处处，于时庐旅，于时言言，于时语语。”京师四野土地多肥沃，在此建都可永久，快快去把宫室修。又说又笑喜洋洋，又闹又嚷乐悠悠。从诗中我们看到公刘这位首领，他先是到原野上进行勘察，有时登上山顶，有时走在平原，有时察看泉水，有时测量土地。不辞劳苦，勘察地形，规划建设，事无巨细，莫不躬亲。诗人用了一组排比句，讴歌了人们在定居京师以后七嘴八舌、谈笑风生的生动场面。

四章：写宴饮群臣。“笃公刘，于京斯依。”斯依：这里是君长定居。诚实忠厚的先祖公刘，在营建新都的时候，在国都里还建有，供族众举办集体活动使用的厅堂，叫做“依”。据说这种厅堂的起源很早。早在原始氏族的村落里，都会造有一所较大的房子，供集体活动使用。这种厅堂一直都被保留了下来，便是后来的明堂或辟雍。是贵族们集体行礼、集会、聚餐、练舞、奏乐的地方，同时也是贵族子弟们学习的地方。“跄跄济济，俾筵俾几。”跄跄，形容走路有节奏;济济，从容端庄貌。群臣跟随走威仪盛，赴宴入席错觥筹。“既登乃依，乃造其曹。”宾主依次安排定，先祭猪神求保佑。“执豕于牢，酌之用匏。”执：抓。豕：猪。牢：猪圈。从圈里抓出猪来做成美味佳肴，且用瓢儿酌美酒。“食之饮之，君之宗之。”酒醉饭饱情绪好，推选公刘为宗族领袖。“食之饮之”的目的在于“君之宗之”，即是为了尊敬君长和宗族长，团结宗族，巩固统治秩序。在欢庆的宴会上，人们依次入座，共享丰盛的酒肴。在酒足饭饱之际，人们共同推举首领，这中间似可窥见先民政治生活的一个缩影。

《毛传》又进一步解释说，此时的公刘即是一国的君长，又是一宗的宗族长，在这里，最初实现了君长和宗族长权力的合一。这种制度发展到后世，便是周公制定“宗法制”的基础。

五章写公刘带领大家拓垦土田。“笃公刘，既溥既长，既景乃冈。”诚实忠厚的先祖公刘，在又宽广又长原野开辟地头，丈量平原和山丘。“相其阴阳，观其流泉，其军三单。”山南山北测一圈，勘明水源与水流，组织军队分三班。“度其隰原，彻田为粮。”勘察测量新开垦的田，开荒种粮治田地。“度其夕阳，豳居允荒。”再到西山仔细测量，豳地定都确实广大。

第六章写继续营建。“笃公刘，于豳斯馆。”诚实忠厚的先祖公刘，豳地建筑王宫环境幽。“涉渭为乱，取厉取锻，止基乃理。”横渡渭水驾起木舟，砺石锻石任取求，块块基地治理好“爰众爰有，夹其皇涧。溯其过涧。”。民康物阜笑语稠。皇涧两岸人住下，面向过涧豁远眸。“止旅乃密，芮鞫之即。”止旅乃密:指以后前来定居的人口日渐稠密。以后移民定居人会越来越多，还可以向芮水流域发展。

全诗围绕着匪居非康的诗眼展开，选择了有代表性的事例，刻画了一位见识卓越，勤奋不懈的、有非凡领导才能的民族英雄形象。全诗文字质朴简练，生动形象，并具有历史的代表性及史料价值。周人的历史和夏人商人差不多一样的悠远。只不过在灭商之前，周只不过是夏，商国下的一个小部落而已，还没有能够留下一些有价值的清晰的文字史料。这首诗第一次如此祥细的介绍了远古的先民“迁居---勘地--择址--规划--营建---聚集---发展”全诗将公刘开拓疆土、建立邦国的过程，描绘得清清楚楚，仿佛将读者带进远古时代，观看了一幅先民勤劳朴实的生活图景。诗中他们思想上团结一致，行动上紧紧相随，人人心情舒畅，没有一个在困难面前唉声叹气，他们既有一定的组织纪律，也有一定的民主自由。全篇塑造了这样的一个完整的人类开拓史、建设史的一个英雄形象。

综上可见，公刘在周人历史发展过程中的地位是颇为重要的。这不仅表现在公刘迁豳，营建京师为周人农耕事业的发展，周人历史的发展所开拓出的新的天地；公刘所建立起来的政治统治秩序，也一直为后世周人所沿用。在周族发展壮大的过程中都起到了巨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