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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时尚路

 李萍拾尘 2021-05-12

 说是时尚路,有点大言不惭,应该叫穿搭路更恰当。

从小到大,直到大学,穿衣都由大人来决定,他们买什么布料,做什么款式,我就穿什么。虽然也有喜欢的,但也只在脑海里想一想,不可能实现。有一次在姑姑家,她要给我做衬衣,带着我,在一家布料店,让我选布料。我选了一个白底带粉红小圆点儿的(现在时尚的说法叫“波点”,说是永不过时),非常清爽,我一眼就看中,而且毫不犹豫,一点没有左顾右盼。回来后,表哥还带着酸味地夸我,搞得我既自傲又有些许不快。那是我的时尚开蒙,小学二年级。

上了大学,父母给的生活费,略有结余,我给自己买过两件衣服,一件是暗红色的,胸前带飘带,可以打成蝴蝶结,是这一点吸引了我。我想象着自己穿起来,真的就会像蝴蝶般轻盈。可是那布料是尼龙的,夏天穿很热,而且贴在皮肤上,很不舒服。暗红也衬得我的肤色很黑。不久就不知被弄到哪儿去了。

还有一件是绿色的春秋外套,兜盖上有发亮的金属纽扣,与襟前的纽扣一致,这一点让它看起来很别致。我就毅然买了下来。穿它到高中同学所在的大学,还被她室友羡慕,说好看。但那件衣服太宽,我就用针线将腰部收一收,但就怎么也不对味儿起来。于是也不怎么穿它,最后也不知弄到了哪里。

我还让在上海读书的同学帮我买过裙子,天蓝色的连衣裙,前襟和领子是白色,夹腰,穿起来亭亭玉立。这时候也快毕业,穿去单位报到,不知是我是个大学生(八十年代,在那时,大学生还很稀有),还是这条裙子漂亮,被人指认时这样说:“那个穿着天蓝色连衣裙的女大学生。”从此,倒成了我的一个标签。那条连衣裙也是尼龙布料,但因被人指认过,就觉得被认可,即使穿着很闷热,也耐心穿,直到后来有喜爱的替代。

好像整个八十年代,还没有能试衣的时装店,不管是商场还是商店,应该都是国营的。衣服挂在柜台后的墙上,在柜台和墙之间有个通道,便于营业员行走。你看上了墙上挂的哪件衣服,营业员就在柜台下面给你拿一件没拆包装的,同样款式的,然后交钱走人。至于大小合不合体,颜色衬不衬肤色,都是布袋里买猫,撞大运吧。现在想起来,真正匪夷所思。不过,也许那时,能有件新衣服穿,就已经很满足了吧,谁还能罔顾其它?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本市大楼后(现在叫凯撒),还有其它的一些街道,私营的服装小店、摊位如雨后春笋般崛起,衣服不叫衣服,开始叫时装,卖衣服的店开始叫时装店。女同胞在一起,离不了的话题就是时装。我下了班,总在这些时装店窜进窜出。虽说如此,对怎么穿衣才叫美,也并没有什么明确概念。看见一件衣服,感情上喜欢就是喜欢,需要了就买下。即便站在镜子前,也看不出自己穿上是美还是不美,总之是感情说了算。大多时候是跟风,看见别人穿什么好看,就立即跑去也买来一件穿上。那时单位总有一、两个紧跟潮流的时尚先锋,我就是模仿她们。现在想来真是画猫不成反成虎,还自以为很美。

结了婚,夫君是搞美术的,有一些色彩方面的书,自己就拿来看,才恍然知道原来美是有规则可循的,这样才一点一点去打破模仿,建立自己的审美。

受夫君影响,还曾自己画素描,报了服装函授设计班,画出自己心中的设计图。拿着自己的服装设计草图,让制作服装的小服装店加工,结果大跌眼镜,怎么和自己的想象相差甚远呢?然后立志自己学裁剪,希望能凭自己的手,做出心目中的时装。每天下了班,吃过晚饭,不顾疲惫,到市文化宫上课。虽然很枯燥,几欲放弃,但当服装设计师的梦想激励着我,仍然风雨无阻。终于自己能动手去裁剪、去制作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做出的衣服,自己都不忍心去看,一个词:惨不忍睹。更别说去穿。经过了这一番折腾,我是彻底从时装设计师梦中醒来,——不是谁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的。自此后,就乖乖穿别人卖的衣服,在买当中享受有限的自由。

这时候,市面上出现了时装杂志,就买来看,从中学习。《上海服饰》、《瑞丽》、《嘉人》。当然后两本只是偶一为之,因为贵,一般只是从店主手中拿过来翻翻,作为欣赏。从服装杂志学穿搭,是学习的第一步。2008年家里买了电脑,在网络上渐渐发现时尚博主,就去关注。她们的讲说,她们的现身说法,让我从中学到更多。

看到现在的大妈们(当然我也是大妈),身材走形,放弃讲究,我就有一种悲哀;看到年青女孩,拥有青春靓丽,却只知涂脂抹粉,我也很感惋惜。法国的女人不惧衰老,最根本的,是她们始终保持一颗爱美的心。而这颗爱美的心,追根溯源是爱自己。纵使年龄再苍老,也不放弃自己。她们为什么美?还是美在身材。有个不臃肿的身材,穿什么都好看。透着精气神。虽然脸上布满皱纹,但那颗年青的心,从她的衣着上,奔逸而出,让你不得不对她们刮目相看。

当然时尚和金钱有关,有金钱做底,时尚会更自由。但也不完全有关,还是要锤炼自己有一双审美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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