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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温柔

 Shine的沙漏 2021-05-13

-01-

学校东门到宿舍,是段下坡路,骑车时不费力就能听到风在耳边呼啸地跑,车轮也跟着往前滚。

高中读田维的《花田半亩》,对其中一句印象特别深刻,她写:那一刻,我感觉幸福都一一化作了风,在耳边“呼呼”地吹过。

都是写风,心境却截然不同。

纵使我极喜爱的这句,也无法消融我的悲伤。

脚踏板加速,轮子擦过地面,再快些吧,再快些吧,这样眼泪就掉不下来或者蒸发在风里了。

-02-

昨晚在听宣讲,突然接到母亲电话,赶到时情况比较紧急,自己人力实在有限,于是在群里发了消息,四个朋友立刻打的过来帮着送到最近的医院。

谢谢他们,好惭愧,我似乎每时每刻都在麻烦着周围的人呢。

之前还专门做了个《孤岛集》,言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实在是言不符实。

最近似乎也失了继续写下去的热望,事情太多,遇到的人给我的感动或触动,也没有特别大,一搁浅就不想写了。算了,生活已经充满太多无奈,写作应该是一种难能可贵的自由,不逼自己。

-03-

昨晚近十一点,他们才在我的催促下回校。

终于剩我一个人了。

我抱着膝盖坐在医院科室门外冰冷的长凳上,盯着墙上硕大的“静”字,红底白字,像张血盆大口。旁边却闪着“安全出口”绿莹莹的光。

广州昨天一夜就冷起来了,寂静的长廊,沉默一点点把我吞噬。

我盯着墙上那个发着绿光的小人,头脑一片空白,怎么也找不到出口。

-04-

23:58分,打开手机备忘录,记下一段:

朋友们围着为我祷告,为母亲祷告,这样的时刻,我从小到大不知经历过多少次,可是那一刻,有那么一瞬间,我清楚地感觉到,心里的火,突然熄灭了。

没有尽头的恐惧,没有尽头的拉锯战,泪腺崩溃的时候,心态也就崩了。

我是老基督徒,信仰基督十八年,期间动摇过、怀疑过、挣扎过,但更多经历太多我无法漠视的神迹奇事,没有上帝,我不能走到今天。我信,因为我经历。

我知道的。

所以我惭愧,我的上帝,一定对我很失望吧。

对于这些疑惑,我不否认,也不逃避,只如实地记在这里,因为我确信,未知的年月里,我一定会扎扎实实地骂自己一顿。

我不知道我信仰上的那个空洞,什么时候会再被完全填满,但是我知道,它会被填满的,我等着那一天。

-05-

人的情绪总在夜晚淘气。一早起来,依然要工作,要生活,要去担起肩上的所有责任。如同经上所写:一宿虽有哭泣,早晨便必欢呼。

我又觉得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的,逃不掉,安慰的效用有多少呢,不是当事者,测算不出来的。可能我傲娇,可能我敏感,可能我太多言不由衷。

现在一切都好了。我说过,虚惊一场,是世间最美好的成语。但是,这场虚惊一场,发生的时间节点太繁复,让我有点累。

就是不想理任何人的那种倦态。

但是啊,我又在接触着各种各样的学生。无数的他们,仰起天真的脸,问我:老师,这个单词怎么读。

我从小就学会了自我治愈,也学会了不把情绪带到工作里。

这样,也挺好的。

-06-

夜色温柔,言不尽意。

只是想写点什么,如果情绪是座冰山,这篇杂谈,可能只是一个小角。

母亲已经完全好起来,可是我没有。

虽然我正常地工作、正常地和人沟通、正常地忙碌,可是我知道,我的心里空了一个洞,一到晚上就会听到洞里吹来呼呼的风。

那阵风的名字,并不叫幸福。

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好起来的。信仰和心态,全方位的。我会去祷告,会去读经,会去找寻每一份人类世界无法给予的安慰,就像过往十多年一样。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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