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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老赵被发现的时候面目狰狞、眼球暴起，双手紧紧地攒成一个拳头。又听说他的脸和身子都被老鼠还有其他动物啃食了，警察废了很大的劲才通过DNA比对查出是他，而且得亏老赵因为嫖娼被关进过局子，进去的时候又恰好采集过DNA。 工地里静悄悄的，只有警戒线在风里抖动发出唰唰声。生活区和办公区流言飞起，同时夹杂着一些工人没法干活的抱怨声，但在真相查出来之前谁也不能离开。 初夏的午后有点燥热。站在临时板房搭成的办公区二楼走廊上的甲方项目经理望着略显荒凉的工地，重重地朝地上嘬了一口浓痰，“呸，晦气。” 老赵被发现的前一天。 午休铃响过后15分钟，老赵的老婆胡老师悄无声息地走回办公室。她掏出手机看了看，没有电话、也没有微信。她突然有点心神不宁，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丈夫老赵是工程单位的经理，很忙，成天不着家。 大四那年双方确定了恋爱关系，毕业后第二年就结了婚，那一年多喜临门，她考上了教师编，老赵去了央企公司，两个一穷二白的小年轻靠家里的四个钱包在省城买了一套婚房，光景可谓蒸蒸日上。 一转眼五年多的时间，年纪也奔着三十岁去了。去年，公司要升老赵做经理，但是得去外地工作，小两口为了生娃多攒点钱，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起先夫妻俩还会一天通一个电话，后来变成一天发几条微信，再后来最严重的时候老赵发了一条“我要去开辟荒山野岭了”后连续三天杳无音信，等到三天后才听老赵自己说是去考察一个西南地区的新项目，荒郊野岭的... 这次是连续第五天联系不上，不会有什么事了吧...胡老师一边批着数学卷子，一边胡思乱想，97分的卷子被她算成了77分。 七年之痒...胡老师脑袋里突然冒出这个词。 老赵被发现的前三天。 甲方项目经理大发雷霆，对下面的工程师破口大骂，“把地下室的所有大门封好，别让小业主瞧见里头的样子，不然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你再去转一圈，什么时候修好那些临时围墙，你什么时候下班！” “还有，总包的那个姓赵的为什么还不来？你有没有给他发文，明确这些临时做的围挡围墙费用都要他们总包承担！” 工程师悻悻地戴着安全帽走出办公室，若隐若现地听到他给监理打电话，“...什么时候弄好，你什么时候回去睡觉...！！！” 五一假期放假五天，业主开放日连续五天。小区的园林和室内精装修做得七七八八经得起瞧了，就是地下室漏水严重经不起推敲，为了避免麻烦，项目部决定把地下室整个围起来，严严实实的像一个碉堡，恁是一个蚊子也不能飞进飞出。等这五天一过，再花两个月的时间好好整改，整改好了后完美交付。 每一栋楼通往地下室的入口都用铁皮围挡封了起来，三个走汽车的大口子也用特制的钢架封堵得严严实实。不知道为什么有一栋楼的铁皮围挡倒了，好事的小业主走到了负一层还拍了张照片，传到了业主群里后泛起了一点儿涟漪。项目经理知道后如临大敌，对着工程师大发雷霆。 工程师和监理俩人在车库入口汇合了，两道光束怼着车库入口的大门，“唉，真不晓得有什么好查的，差这一个晚上吗？”绕着场地看了一圈，他们就回去了，回办公室时发现项目经理和其他同事已经走了，办公区里空无一人。 老赵被发现的前五天。 老赵正在新项目的办公室里画图，塔吊布置图让他有点头疼，但一想到这是他自己作为总包项目经理的第一个项目，热血涌上心头又觉得一切苦难都值得。 电话响了，是上一个项目的甲方工程师，“赵总啊，你这去了新项目可别忘了老项目啊，我们这地下室漏水这么严重，你什么时候过来看看啊？现场维修进度太慢了。” 老赵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会，“好，好，我今天就来。” 他把图纸发给了今天刚到岗的技术经理，收拾了下东西准备出发。老赵的如意算盘是这么打的：今天下午出发去看下老项目的漏水情况，然后明天请一天假，五一节错峰回家抱抱老婆，反正现在项目还没正式开始，得空。 他给公司领导发了个微信，领导欣然同意。 开车三个多小时，老赵到了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记得三年前刚来这里的时候周围还是一片荒地，没想到现在都是住宅小区，南边还有一个大商场。这儿算是他的发家之地，他在这儿从栋号长干到了生产经理，又考出了一建，同时因为能力突出被公司领导看中点名做储备项目经理。 老赵拨通了甲方领导的电话，打不通；又给公司留在这儿收尾的一个小年轻打电话，打不通，应该是在地下室。 他从后备箱捞出一顶安全帽，背着手径自从车库入口走向地下室。 地下室透着一股凉意，环氧地坪漆的地面乍一看让人眼前一亮，但却经不起细看。 “好像漏水没有那么严重啊？” 他往北面的地下二层走去，不知道什么原因，整个地下二层乌漆嘛黑一片，掏出手机打开闪光灯，灰尘因为丁达尔效应在微弱的闪光灯下颗粒分明。 “这下面漏水确实有点严重，这破地方的土质环境太差了。”老赵边走边琢磨着。他的想法是从东边的汽车坡道下地下二层，然后从西边的人行道直接上地上，再然后去车里拿上包，上项目经理的办公室坐一坐，包里还有几张过年送礼剩下的购物卡，看情况给甲方领导塞几张。 老赵想看看集水井里有多少水。集水井位于墙角，一米见方的小口，却有两米多深，上面本应该有个盖板，但不知是被偷走了还是怎么的，现在正坦坦荡荡地敞开着。老赵将手机伸向井内，突然脖子上感受到一丝凉意，一滴液体恰好滴在了他的后颈，老赵抬头，不由吓了一个哆嗦，隐约中见到一条花边身子三角头的大蛇正挂在桥架上，并且咻咻咻地吐着信子... 老赵一个咧呛，连人带手机滚进了集水井里，哗的一声....地下室里的回声过了好久才散去。 “喂！！！” 地下室的回音给了他回应，“喂！！！”。 肮脏的水恰好没到他的腰部，垂直的井壁像抹了肥皂似的异常光滑，老赵试了几次，放弃了... 他举起手机，想看看那条大蛇还在不在，却发现已经没有了。 完。 狗哥注： 这周末看完了东野圭吾写的《嫌疑人x的献身》，想着照着它也写一篇工地背景的小说，但显然功底没有大作家深。 我这篇虚构小说的灵感来自于我曾经在地下室看到过蛇，同时面对那些敞开的集水井总有幽洞恐惧症，因此以上述两者为“终”，一点点往前推”始“，目的就一个吧，大家在工地干活，注意安全，狗命要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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