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经历了2020年，清明节这个节气在我心中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也许并不是一下就发生的这些变化，而是随着年岁渐长，只是在今年突然觉得意味浓厚了些。 儿子上了中学之后，所有的小长假都只有两位老人在家。虽说老人没说什么，但是孤独感是能够感受到的。这个节气里，我特地留在家里，带两位老人去挂青，顺便出去走走。 下午，天气刚刚好。凌晨下的雨，已经被风吹干了。树上的新叶格外生机勃勃。婆婆带了好几个袋子，准备装几袋泥土回来种菜。 那泥土装得多，湿漉漉的，很重，我只能是拖着走。两位老人严重看不习惯，干脆叫我让开。从路边抬进后备箱，再从后备箱卸下来，也是够累的。而我只能在旁边干站着。 弄回了家，婆婆又马不停蹄地开始拾掇。据婆婆的计划，是要好好种点菜来吃的节奏。 早上，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我要去看看生我养我的父母。父母住在乡下。他们住着倒是很自在，母亲习惯了每天在地里忙活。只是离街有点远，特别是父亲，腿脚不方面，上一次街需要走好半天。所以，即使不舒服了，也只是忍着。 我回到老家，父母正在做早饭。灶台边，俩人为生火的事情拌嘴。看到我了，母亲说：“你来得正好，快点来炒菜。”我穿上围裙，接过母亲手中的锅铲。父亲在灶前烧火，絮絮叨叨地跟我说：“晚上睡觉，觉得胸口紧得很，呼吸困难。” 母亲接过去说：“一天都哼哼哼，我喊他自己上街去，医生看了买药。他不去。我昨天才去给他买的。” “买回来吃了有效果没？” “有点效果。” 我心里知道，父亲这应该是血脂控制得不好。父亲血脂高，需要清淡一点。母亲心里慌，吃猪油和喝盐开水是她的法宝。而此刻，我用的油壶里，全是猪油。 以前，我会提高嗓门给他们讲要清淡饮食。现在，我发现这根本就是不可调和的矛盾。就俩人在家，本来就不爱做饭，还要做两种不同的菜，那肯定是行不通的。再加上，母亲总是担心父亲饿，总是会拼命喊父亲多吃。虽然父亲胃口好，可也还是经常在讲，吃多了点，吃多了点。可是，面对母亲夹给他的饭菜，依然是照单全收。 吃饭时，父亲说起：“我最担心的是你娘，她听不进去劝。” “所以，你一天要督促她吃药。这就是你的任务。”我想把话题岔开。 “明年，我可能有点难。”父亲似乎没听见我的话一样，接着往下说。 “你一天在屋没得事，自己算的吗？”我想让话题变得轻松点，“你哪天帮我算一下，看什么时候交好运嘛。”彼时，我的眼眶里已经是噙着泪水了。 “我说你是一天闲很了。”母亲明显有些生气了，“一天在屋，啥事也不做，想东想西的。我一天是要上坡，办那点土，快活得很。” 吃完了早饭，母亲安排父亲洗碗，自己背着背篼上坡去种苞谷。而我，也回了家，陪那马上面临中考的儿子。 想着陪儿子出去放松半天，可他声称：不爱走。即便是走，也不和我们一起走，影响速度。请不动，只好我和老公一起出去转悠了半天。 不冷不热的重庆，很适合外出，到处人山人海。我们俩逛着，总觉得缺少了什么。当我想到，这就是以后生活的常态，我和老公也正在像我们的父母一样，适应着这渐行渐远的分离。我的泪水竟然在人潮汹涌的大街上自眼角悄悄滑落。 草色青青，杨柳依依，清明始明，时间不紧不慢地往前走着。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