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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玩笑话，却改变了几个青年、数个家庭的命运—— 日前，济南天桥警方破获一起19年前的积案，整个案情破获一波三折，案件背后的真相也引人唏嘘。 时至今日，躺在济宁老家病床上的董明，每天只能透过床边的窗户，看着院子外的一方天地，谁见到这个佝偻着身躯、语言含混不清的男子，都以为他得有五六十岁的年纪：在他的头骨上有一个凹陷的“大洞”，仅留下薄薄一层头皮，仔细看，甚至能看到脑部的跳动。 实际上，董明才42岁，一场突如其来的“横祸”，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谈起不堪回首的往事，他只反复说着同一句话：“他们四个人，一个砍了我！”  一句“玩笑话”，改变了他的命运 事情还要从2001年说起，当时20刚出头的董明，从老家济宁来到济南打工，与女友晓萍就租住在洛口派出所辖区。当时的董明一米八的个头，高大帅气，与女友已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 但当年12月4日这天，董明回家时却发现女友闷闷不乐，几经追问下，晓萍告诉董明，隔壁居住的青年小武到家里来跟她“攀谈”，还跟她开起了玩笑。女孩子脸皮薄，觉得受到了侮辱，于是向董明倾诉。 听完，深爱女友的董明立刻找到小武，质问他为何要调戏自己的未婚妻，还说了句：“你等着”！ 看着人高马大的董明，小武知道闯了大祸。他立刻找到了自己的老乡，要他们替自己出头。 当天傍晚，包括小武在内的四个男青年，出现在董明家附近，恰巧与外出的董明、晓萍狭路相逢，其中一人突然抽出菜刀，朝着董明头部猛砍一刀—— “那声音，就像菜刀剁在案板上，砰的一声响！”事后晓萍回忆，当时董明应声倒地，头骨破裂、鲜血直涌，四人趁机逃跑。 凶手“人间蒸发”，仅留下一张名片 接下来，等待董明的就是九死一生的治疗：开颅手术后，因无钱修复头骨，他的头骨上留下个骇人的“洞口”。父母不得不放弃治疗，将其运回老家。董明两个弟弟，也受这场变故拖累，相继辍学打工。 警方透露，19年来，最初五年董明呈现“植物人”状态。后虽逐渐恢复意识，但智力遭受严重损伤，只相当于十来岁的孩童。因常年吃药产生副作用，身体日渐衰弱。  天桥警方透露，当年案件发生后涉案人员潜逃，洛口派出所立即开展调查工作，受害人董明伤势严重危及生命无法向民警叙述案发经过。 由于案发突然，晓萍也无法向警方提供有价值的线索。受条件限制，警方掌握的案件线索和信息十分有限，具体谁参与了案件，连名字都无法详细确定。 不过，一个细节引起警方关注，当时有人在出租屋留了一张叫“武冬”的名片—— 参与案件的四人，他们到底身在何处？具体又是谁砍出罪恶一刀？这些，都成为多年未解之谜。 19年艰难“追踪”，迷雾中搜集线索 时间转眼到了2020年，虽然案件过去了19年，可作为积案，这起故意伤害致人重伤的案件，一直是洛口派出所每年都要重新提起的案件—— 每一起疑难积案影响的不仅是一个家庭，还关系着一方百姓的安全感、幸福感，关系着法治精神的彰显、公平正义的维护。 天桥公安分局党委始终把侦破疑难积案作为一项重要工作来抓，分局局长刘庆勇部署调度，政委张海军牵头协调，现任副局长（时任政治处主任）赵中刚包挂案件，刑警大队和派出所成立专案组，审阅案卷，研究案情，梳理线索。克服案发时间久远，证据条件极差，嫌疑人身份难以落实的种种困难，梳理出一名湖南籍武姓男子，有犯罪前科，有涉案嫌疑。   为重新厘清案情，民警最先找到了董明，但虽然已经恢复了部分意识，他已不能说清当时的具体详情。 紧跟着，民警又找到了晓萍本人，由于案发突然，晓萍也无法提供有价值的线索。当时男友被砍后，晓萍曾将近半年时间守在董明身边，但父母为了女儿的终身大事，专程从南方赶来带走晓萍，并将其嫁到外地。 晓萍听到董明的现状后，也很难过，她介绍，当时她跟董明关系不错，因为和父母的争执，现如今她很少回娘家，与父母关系日渐疏远。 分工协作，为侦破提供正确方向 专案组对老案卷中涉及嫌疑人身份的每一条线索，逐一分析核实。随着刑事侦查技术的进步，经过大量工作后，初步判断嫌疑人可能是湖南醴陵市人。 2020年11月30日下午，专案组民警王学芳、阴鹏遥先期前往湖南醴陵市落地摸排人员情况，经过半个月努力，王学芳、阴鹏瑶最终在当地警方及监狱部门的协助下，最终落实了其中两名可能涉案的嫌疑人的身份：武东、武南，俩人均为湖南醴陵某村人。案件进展情况立即传回分局——  2020年12月13日，天桥公安分局从刑警大队和洛口派出所抽调副所长于强、民警吴金生、刘辉、付文斌及辅警等精干力量，前往湖南与王学芳、阴鹏瑶会合。 专案组民警在当地警方配合下入户摸排，得知两人均在外地，且两人分别多次往返于浙江、上海等地。   针对两名犯罪嫌疑人行踪不定的特点，专案组民警与浙江、上海警方取得联系，依托大数据支撑获取支持，保持沟通，兵分两路分别前往浙江、上海实施抓捕。 抓捕嫌疑人的工作并不顺利。在浙江，民警研判嫌疑人落脚点后立即赶往实施抓捕，赶到后发现嫌疑人刚刚离开。再次研判，再次扑空…… 最终，2020年12月16日一早，专案组民警吴金生、王学芳、阴鹏瑶在浙江省江山市警方协助下，在江山市一宾馆内将武南抓获。  当晚，专案组民警于强、刘辉、付文斌会同上海警方，在上海市奉贤区将意欲消除行迹、准备长期潜逃的武东抓获。12月17日，专案组民警将二人分别从上海、浙江安全押解回济南。   缜密审查，为案件侦破提供有力保障 案件到底因何发生？ 落网的武东眼瞅大势已去，终于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和盘托出——  当时在湖南曾经坐牢的武东，刑满释放后来到济南投奔自己的本家老乡武南。 这一日，武南突然惊慌失措找到他，说自己因为跟别人女友说了“玩笑话”，惹得对方男友要找人收拾他。 武东听到这事儿，觉得不如早下手为强，于是拿起家中的菜刀，又找到另外两个老乡，四人就出了门。 到了晓萍家附近时，天色已晚，正巧碰到了董明、晓萍出门，武东决定先下手为强，趁董明不备，拿起菜刀照其头部狠狠砍下…… 而当时，武东在出租房留下的名片，仅是一个化名：“武冬”，并非是他的真名。 警方透露，武东、武南俩人逃窜后，多年间再不敢来济南，甚至坐飞机都会“绕着走”，生怕被警方盯上。 俩人中，武南生意做得不错，已在上海安家落户，还有了两个孩子；武东也已娶妻生子，但因嗜赌，家境一直比较困难。 得知凶手落网后，董明所在村的老乡们奔走相告，董明的父亲更是一时间老泪纵横。 至此，在案发19周年之际，董明故意伤害积案终于告破。 近日，新黄河客户端记者从天桥警方处获悉，该案已进入起诉阶段，等待凶手的将是法律的严惩。（为保护个人隐私，文中当事人均为化名） 新黄河客户端记者：陈彤彤 编辑：郑楚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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