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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国勇|91岁老党员讲“麻脸关公”(散文)

 读在现场 2021-05-26

  

沿着抗日医院红色广场东南角一处青石台阶走下去,就可以看到古橿树掩映下的三坟后方医院了。医院的小广场上有一尊皮定钧将军的塑像,前来参加党史学习教育的队伍排队在塑像前拍照留念。医院的一号窑洞里陈列着枪支、衣服和行军水壶等物,二号窑洞里则摆放着手术器械和手术台。三号窑洞里住着窑洞的主人慎天才。当年,听到八路军豫西抗日先遣支队要在三坟村建立后方医院,慎家人立即捐出了自家最好的三处窑洞作为医院的核心,伤员在这里医治后,分别送到群众家中疗养。其中的三号窑洞就是后方医院核心中的核心,这里是研究治疗方案以及对敌斗争策略的地方。我们走到三坟后方医院遗址时,慎家的后人、当年三坟村的儿童团团长、91岁高龄的老党员慎天才同志坐在轮椅上,为大家重温了在这里发生的革命历史,讲述了革命先烈的丰功伟绩,应大家要求,他讲了一个“麻脸关公”的故事:

八路军三坟后方医院刚刚成立的时候,伤员还不太多,后来,随着根据地的扩大,战斗越来越多,伤员也多了起来,伤势伤情也复杂起来。时过七十多年,慎天才依然记得非常清楚,一位脸上有麻子的八路军排长被从抗日前线抬了下来,因为天气炎热,送到医院时他腿部的伤口发炎溃烂,病人时而高烧昏迷,时而清醒,已经危及生命,必须马上进行截肢手术。当时,不仅没有麻醉手术需要的麻醉药,连截肢用的手术锯也没有,只有一把锯铁的钢锯。怎么办?八路军排长二话没说,嘴中咬着一条毛巾就躺进了简易的手术台,对医生说:“来吧!古有关公刮骨疗毒,咱八路军也不是孬种。不就是疼嘛,我不怕。”

  

手术室内,八路军排长躺在手术台上,负责手术的医生一个个眼含热泪;手术室外,钢锯锯动腿骨的声音传了出来,老百姓的心像被人揪着一样,每锯一下,大家的心都紧张地跳动一下。听到八路军排长要像关公刮骨疗毒一样动手术,一位老人拿来了一炷香,放在了医院不远处的关公庙香炉内,边磕着头边说:“关老爷,你显显灵,一定要保佑八路军同志渡过难关!”

医生打开八路军排长腿上的伤口、刮去骨头上的腐肉后,发现骨头已经发青了。如果不及时截肢,真的要危及生命了。就这样,在没有麻醉药的情况下,八路军排长依靠自己坚强的意志忍受着无比的疼痛做完了手术。抬下手术台时,他神志依然清醒如故。不过,口中的毛巾已经被他咬得稀巴烂,衣服也被因为疼痛流出的汗水浸透。但是,自始至终,无论是手术室内的医生还是手术室外的群众,都没有听到他因为疼痛发出的呻吟声!

如慎天才所讲“麻脸关公”刮骨疗毒同样的故事,在当时郑州、洛阳、三门峡、平顶山等地的八路军豫西抗日先遣支队后方医院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着。这些故事不仅仅是老百姓口口相传,《河南文史资料》《河南(豫西)抗日根据地》以及郑州市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主编的纪念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专辑《永不忘却的记忆》等书都有着权威的记载。日本侵略者对枪伤药、消炎药还有手术用的麻醉药控制得非常严格,很难采购到。消毒用的盐水是用食盐煮沸过滤做成的,通过抽纱的方法使土布变得稀疏再用盐水煮了,当医用纱布,没有成熟的手术室,达不到无菌操作的要求。因为没有骨锯,受伤的战士需要截肢的时候,就从群众家借来手工锯,高温消毒后使用。

  

八路军排长伤好后立即返回部队再次走上了杀敌的战场。让人感到非常遗憾的是,离开三坟医院时他没有留下姓名,三坟村的群众在讲述他的故事时,因为他脸上长着麻子,亲切地称呼他为“麻脸关公”,以此来纪念这段刮骨疗毒的传奇故事。

慎天才讲完这个故事后,眼中噙满了泪水。他对我们说:“不仅仅是八路军不怕死,共产党领导的人民军队也没有怕死的。你们要继承先烈的遗志,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从党史中汲取强大精神力量,不畏艰难困苦,克服一切困难,建设我们伟大的祖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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