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我醉乡土』情系小白河

人文华夏 2021-0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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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系小百河

作者：程立正

“小河流在我门前，我请小河玩一玩，小河摇头不答应，急急忙忙去浇田。小河流在我门前，我请小河玩一玩，小河摇头不答应，急急忙忙去发电。小河不肯玩一玩，小河不肯站一站，一分一秒也不停，日日夜夜奔向前。”

这是我孩时小学一年级语文课本中学过的一段童谣，我一直牢记的是那样深刻，它常常勾起我对家乡小河——小白河的思念。

这条昔日曾流淌在家乡的小河，使我有一种浓厚的留恋情怀，这种情怀延续至今，半个世纪过去了，随着年龄的增大，竟变得越来越浓厚，成为一种恋念，这种恋念趋使我想尽办法想见到它，想了解它的历史。

小白河是属于大清河水系的河流，起源于沙河流域安国市以南北张庄村，流经安平县境自庞庄0.6公里处入博野县境，经庞庄村南、王庄村东，南堤圈南、韩家湾村北、穿过顿庄村至杜田庄北、再过耿庄东北去了蠡县刘家佐，经肃宁县、河间县、高阳县，在任丘县汇入任文排水干渠后入海。它蜿蜒东进，犹如一条向东爬行的小龙，逐渐宽阔。我县区域，它在滹沱河与潴泷河之间靠近潴泷河左。

我的老家位于博野县的东南边，当地人称之为“河东”片（潴泷河在我县基本上是西南—东北流向，以此河为界），也就是南面的滹沱河和西面的潴泷河两大河最近的交汇处。那个地方过去基本上是连年出现沥涝，不是南河（滹沱河）闹水患，就是西河（潴泷河）发大水。当地老人常说，南河闹水会让土壤变成红粘土，西河（潴泷河）发大水会将土壤变成沙性，小白河会把地变成碱性。小白河是潴泷河上游的一个分支，是潴泷河左侧主要排沥河道。

人常说，“小河有水大河满，小河无水大河干”，它承接潴泷河的分洪作用。在我县，共有四河一渠，即一条大河，三条小河和一条沙河干渠。大河就是潴泷河，小河分别是小白河、月明河（起源于同连北南小王以南，入蠡县境内），和孝义河（起源于安国，穿过我县小店村等，入蠡县境内）。

小白河是三条小河中最长的。据《博野县志》记载，它曾是一条季节河，河水流经碱地，遍地皆白，河道干凅后也白，故称“小白河”。它原系古河道排水沟，于1945年春开挖成河，设计标准为五年一遇，在我县段长10.94公里，县境流域60平方公里。1965年，县委本着“小蓄，中疏、大排”以排为主的方针，又对小白河进行了梳理整治，要求将小白河开挖成上宽18米，底宽5米，深3米，边坡1:2，纵坡1/3000，呈梯形，设计流量24立方米/秒。自开挖疏淩后，沥水得以畅泻，合理治理了小河的无序泛滥，周边土壤又经过几年的井水灌溉，基本上把两岸的碱性压了下去，到85年白碱绝迹。经过人工修建的小白河，看上去美极了，特别是春夏秋三季。

我记忆中的小白河，那真是沿岸风景秀丽，景致怡人。但见她的两岸生产队的庄稼茂盛，排排杨柳，绿树成荫，茁壮成长；岸边水草绿绿葱葱，各色的花草争风斗艳；岸边垂柳那长长的枝条低垂到小河的流水里，像美女一缕缕绿色的秀发，在风的作用下，轻轻地拂过那碧绿清澈的水面，水里的小鱼围着它转圈儿。河边的蛙呱呱的叫，树上的蝉在欢欣地歌唱，他们伴随着缓缓流动的河水，给静静地小河带来了勃勃生机。清晨，湿漉漉的河坡的草地上，蟋蟀、蚂蚱、长尾四脚蛇等穿梭跳跃；当太阳升起后，缕缕阳光穿过树叶间隙，投射到地上，形成斑斑点点；投射到流动的河水里，反射出耀眼的鱼鳞光；投射到树上，树的倒影在河水里荡漾。这使小河显得是那样美丽、生动和怡人。河边树上的小鸟在叽叽喳喳的恋爱歌唱，树下草坪蝈蝈不断的发出有节奏的音律。

盛夏的傍晚，离河边不远的村落，一群群忙碌了一天的村民们，三三两两来到河边，无论男女老幼，席地或倘或卧，摇着小扇在河边乘凉，伴听着田野玉米地蟋蟀吱吱声和岸边垂柳树上蝉的歌唱。男人们则下河洗澡，有的蛙泳有的躺泳，洗脱着一天的劳累；孩子们在水里追逐戏逗，打着水仗；不会水的小孩，在大人的帮助下会来几下狗刨儿，发出“扑通、扑通、扑通”的声音，人们说说笑笑，热热闹闹。

小白河在我们村的村南面，大概有一里地之遥。我童年时期为了打猪草、挖野菜或拾柴火，小河边是我们最喜欢的，也是最常去的地方。有时，人们觉的身上脏了，就约小伙伴们一起去河里洗个澡。在炎热的夏天，差不多每天都去。

有一次，一个秋天的下午，天气很热，我只身一人背着个筐，拿着割草的镰刀去打猪草，来到河边，看见河水清澈见底，在缓缓东流。我心里就禁不住诱惑，很想下去。我见四处没人，便脱了衣服，准备将它挂在旁边树杈上，小树杈很矮，我隐隐发现了那里隐藏着一个小鸟窝，用杂草缠绕像个小篮子，里面还有几枚鸟蛋，上面灰色的斑点显的很鲜亮。不远处，有两只美丽的小鸟在焦急地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我一下子明白了，可能是我的出现，小鸟被吓飞了，担心我会伤害它的鸟巢。我真想伸手拿起一枚玩玩，但老师的教导，父母的叮嘱让我停下手来。我便将衣服挂在离这不远的树枝上，来到水边，正要下水，但见河底水中，曾取过土的方坑里，竟盘着一条大红黄绿花水蛇，正在水里睡觉呢，这条蛇有盘子一样大。我吓坏了，幸好没下水，当地人说水蛇有毒！我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洗澡的兴趣一下子消失了。我迅速穿好衣服，拔草去了，这是小河留给我最深的记忆。

如今，近五十多年过去了，随着时间的变迁，连年干旱，地下水严重开采，小白河和我县其它河流一样已无了它往日的生机，断流多年。其中潴泷河从七八年修建大桥以来，已经基本没水。只是在七十年代末和八十年代初来过几次，九十年代末来过一次，二十多年后的今年夏天又来过。

小白河在八十年代基本没有流水，九十年代初突然连续两年常年有流水，从那以后至今就再也没有来过水。据说，在九十年代小白河突然来水时，有的附近村民可受损失了。原因是由于连年干旱不流水，人们似乎将它遗忘了，忽视了它的存在和它曾经的泛滥，无视政府或村委会的禁令，抢占河道空地，并窃为己有，小河堵塞，断桥失修。有的将河道垫为庄基地或机耕地，有的还将它圈在自家院内，垒上了围墙、盖上了新房。有的小桥因多年失修垮塌了，数日无人管，附近的百姓干脆就将建筑垃圾倒入河中将河填满，以方便生产劳动或出行。

今天的小白河已是满目瘡夷，它被人为毁坏地不成样子了，生态环境遭到严重破坏。临近村落的地方，它成了附近村民的生活垃圾坑，只见小河到处垃堆积如山，塑料袋、纸屑横飞；腐烂食品、废弃物被仍的到处都是，真是不堪入目。到处杂草或灌木丛生，河堤被挖的坑坑挖挖，残缺不全；临近的工厂，小河成了它的排水沟、污水渠，黑水横溢，臭气熏天，让人掩鼻不敢靠近。过去曾经美丽的小河，沦为今天光景，真是让人痛心！

即便如此，我依然留恋着小白河，因为它曾伴我成长了十几年的缘故，对它有着难以割舍的感觉。

我爱小白河，这种爱是深刻的，持久的。她曾给过我很多快乐，给过我很多小时候美好的回忆，给过我对往事的无限遐想。

我爱小白河，每逢我回家探母，有空时总想到河边溜溜，看看她有没有水，看看她的样子，有变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