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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婆口中所说的新年恰好九十三岁，数字相加起来正好23岁，是潘金莲的年龄，但实际上西门庆未必就听得懂，自从他被叉杆砸到头，早就被迷得昏了头，作为常年专注搞下三滥男女关系的老咬虫王婆，已经敏锐地察觉到这是一单大生意，至于如何实现利益最大化，却需要放长线钓大鱼。 王婆的敏锐商业嗅觉 大多数朋友觉得，王婆这人无非就是个在武大郎家隔壁开茶铺，顺便帮人说媒开展副业的普通老太婆。那您可就大意了，其实这人，一点都不简单，甚至可以说是作恶多端。 来看原著里面王婆怎么说的 老身不瞒大官人说，我家卖茶，叫做鬼打更。三年前六月初三下月的那一日，卖了一个泡茶，直到今天不发市，专靠一些杂趁养口。 大概意思就是这老虔婆开的茶铺，完全就做个形式，茶馆最近的一笔生意还是在三年前。看到这里，反手就是一个好家伙，哪成想您开这铺面，就图个寂寞啊。日子总得过啊，这王婆到底靠什么来养活自己呢？ 如果说她应该有儿女之类的，没错，人家真有个儿子，不过出去闯江湖了，至今下落不明不明，这条线明显没指望。 她接着又说专门靠一些杂趁来把小日子活得红红火火，也就是我们现在说的兼职。 王婆赖以为生的兼职是啥？ 老身为头是做媒人，又会做牙婆，也会抱腰，也会收小的，也会说风情，也会做马泊六。 媒人大家都清楚，可后面说的这几样，倒看得人一脸懵，牙婆说直白了就是人贩子；抱腰无非是街坊间有啥不愉快，请她出面劝解；而收小的便是撮合找小妾，说风情和马泊六就是搞些不正当关系了，譬如西门庆惦记上潘金莲这事。 王婆撺掇实力是什么段位 王婆那口才那真叫一个满嘴跑火车，但凡请她出马，就没有失败的，估计西门庆这桩是她人生中最凶险的一单，却没想把命送了。 开言欺陆贾，出口胜隋何，陆贾可了不得，刘邦平定中原后，赵佗ny称王，陆辩士请缨出战，到赵佗地盘上游说，结果你猜怎么着，愣是让人家一个国家心甘情愿地归入汉朝，不是收购个公司那么简单，对方可是国家耶。 隋何同样不简单，汉三年，刘邦大战项羽，败于彭城，按照正常逻辑，此刻的汉军完全就是菜鸡，而要争取到楚国阵营的将领，几乎不可能，但隋何临危受命，放出风去如果不能把对方的英布拉过来，我甘愿拿命送人，结果真让英布叛楚归汉了。 王婆做媒牵线的能力就是这么强，跟上面这两位相比都不遑多让，堪称：教唆得织女害相思，调弄得嫦娥寻配偶。 西门庆是如何成为王婆的大客户的？ 西门庆是如何一步步走入彀中，成为王婆的铁杆大客户的？ 这还得从一根朝金莲手中的掉落的叉杆说起。 某天武大卖完炊饼，将要回家之际，潘金莲准备关窗开门迎接，哪不妨一根撑窗子的杆子失手落将下去，恰好砸在这位过路的浪荡子头上，按照他在本地的脾性，只有他欺负别人的，就没有他人瞅他一样的份，就算是天上的鸟拉泡屎下来砸到头上，他也得找人把那鸟灭咯。 可这天不同寻常，西门大官人正要发作的时候，却看到，那棍子居然是从个美妇人手中滑落的，身子先酥掉半边，那怒气早就飘到爪哇国去了，顿时笑脸相迎，还很绅士地回道：“不碍事，不碍事……” 王婆那超强的职业敏感度，真不是说说而已，这一幕恰好被她看到，迅速见缝插针，拿西门庆开起玩笑来：“打得好，谁叫你西门大官人从房檐下过。” 她可不是乱开玩笑的，游历江湖数十载，哪句话该说，哪句话坚决不说，人家是把握得分毫不差。正如他所料，西门庆沉迷美色却有些尴尬的当头，自己帮他解了围，往小说落得个人情，往大了深究，说不定还能撮合出段孽缘。毕竟正是荷尔蒙过剩的年纪。 西门庆能制霸阳谷县，黑白两道多年来走得顺顺当当，说话自然也不会落了下风，当即搭讪：“倒是小人不是，冲撞了娘子。”反正你来我往，最初级的社交破冰算是完成了。 像不像你看到美女时的反应，就想在人家脸上多盯几眼，西门庆更激进，眼光一直扎在金莲身上，就算最后走的时候，依然回了七八次头，看看，这何止是见色起意啊，简直是色胆包天。 按照正常人的思路，看美女，过过眼瘾也就行了，可西门庆是谁啊，阳谷县一霸，多路横跳的暴发户，凡是他看上的东西，就没有道理失了手。 王婆的计谋之路 王婆也近水楼台先得月，西门大客户径直上门来了，先是向她打听刚才那让我神魂颠倒的小女子是谁家的。 王婆揣着明白当糊涂，打趣回道：“她是阎罗大王的妹子，五道将军的女儿。”西门庆见对方插科打诨，十分不甘：“暗示王婆，这是在跟你谈生意啊，您别藏着掖着了。” 老婆子不愧是拆散幸福家庭专业户，立马开启风险规避机制：“反问西门，你不晓得人家是有老公的？而且是餐饮行业。”西门庆不明就里，一来二去，高手过招，若即若离却全中要害，最后王婆终于引出，你所痴迷的那女人所嫁的就是长得随心所欲的武大郎。 注意，为何王婆要绕这多弯子才告诉西门庆真相呢？这就是幸福感递增策略，起先西门所猜的那几位，相貌还过得去，只是这武大，就让人难为情了，相貌好端端的一女子居然嫁给他，那不就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么。 此时，西门庆的愤怒和不甘已经被燃起来了，王婆顺势添火加油，这什么世道啊，天上的馅饼居然能砸到五短身材的丑家伙身上，瞬间与西门庆结成情感同盟——他们共同为这段不般配的婚姻叹息着。 西门庆也看得明白，眼前这老虔婆，就没安什么好心，当即试探其她的胃口：“王干娘，我欠你多少茶钱。”高手王婆怎会不知，对方在开价。有一搭没一搭地扯开话题，茶钱是小事。西门庆不罢休，又打听起王婆的儿子，表示愿意让他来身边做事，王婆依然十分淡定，当即表示，让我儿子跟着你西门大官人发财的事吧，太虚。西门庆似乎懂了一点对方的意图，第一次离开王婆茶铺，估计是回去想对策去了。 两个时辰后，他又到王婆门前，王婆也知道，对方这次算是初次接触谈判。飞速丢出行业暗语：“大官人要喝梅汤不？”西门庆也直接，来个酸点的。 注意，精彩部分来了，他当即问起王婆：“你这梅子汤做得好，屋里面还有多少？”王婆也嫌对方磨磨唧唧，立刻插入正题：“我一辈子做媒，这事情哪里会放在家里。”西门庆是个明白人，肾上腺素哗哗往上飙。
果然，他开始提需求了，自己要找王干娘说媒，而且还要那种不正经的。两人你来我往，但西门大官人尽想着练嘴，钱愣没有拿出来，王婆索性怼了他一句：“我最近想做媒的那人，戊寅年生，属虎，新年却好九十三岁。”显然他没听懂话里的玄机，苦笑几声走了，而王婆内心估计已经狂骂起来，不过转念一想：大官人，回去好好悟吧，有宰你的时候。 没想到夜色降临的时候，他又来了，王婆再次疯狂暗示，只不过这一次更直白，“大官人，来碗和合汤吧。”这和合汤是何物？是古时新婚夫妇共喝的一种泡茶。西门庆一直想求王干娘办事，可就一直没提钱。
王婆内心不免有些失落，又有些愤怒，该不会是个傻子吧，贪图美色，却不肯出钱托人。 第二天，西门庆照例在附近转悠，王婆却莫名兴奋起来：“等着吧，看你看着眼前这点甜头能憋多久。你给其他人塞银子倒是爽快，怎么到我这里就磕磕绊绊的呢？不给你出点血我就不姓王” 果然，王婆才开门，西门庆就冲进来坐下，借口让干娘陪他喝茶，王婆猛然加码：“我又不是你日思夜想的那个人，你天天在这里我还不知道你想作甚？”西门庆尴尬一笑，不知从何说起，转口问隔壁是卖什么的。王婆的回答十分火辣：他家卖拖蒸河漏子，热烫温和大辣酥。
这个回答隐喻十分明显，只是当时的西门庆还不是特别明白。说得浅一点是武大郎就像饸饹面一样软弱，而潘金莲似酒火一样醉人。但最直白的还是做饸饹面的饸饹床子，这东西有两个部件，一上一下，上面有个棒槌，下有带窟窿。而大辣酥是蒙古语里面的酒，每次喝酒的时候需要烫，反正就是要移动酒壶。（总之一句话，施耐庵很早就开始讲段子了）
西门庆再次踱出门去，估计在思考王婆这话中的内涵。没多会，便兴高采烈地回来了，大方地掏出一两银子交予王婆。 西门大客户算是悟明白咯，王婆直接问：“老身看大官人有些渴，吃个宽煎叶儿茶。”两人总算是搭在同一频道上了，接着才有了西门庆与王婆打赌，猜他心事赢5两银子的事（其实不过是劳务费而已）。
于是，一个龌龊至极的阴谋开始在王婆心中开枝散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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