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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两个月，以AI企业为主的第二拨互联网造车新势力纷纷杀入汽车行业，他们在进入汽车行业时，均提到了一句话：“软件定义汽车”。 这句话过去我听过很多次，不过没有走心做过更多、更深入的分析思考，但前几天参加理想汽车春季发布会，让我对它又有了新的认识。 事情是这样的：在这次发布会上，2021款理想ONE正式发布，它对原有老产品在增程电动系统、AD高级辅助驾驶、智能座舱，乘坐舒适性等方面进行了全面升级。从升级的内容看，李想确实将用户的真实需求吃透了，主要升级点都是用户的“痛点”。升级进一步强化了产品的竞争力，单凭这一款车型，理想汽车表示今年9月销量要过万。 但是，宣布产品升级之后，许多老用户不满意了。一方面，不少老用户说4月份刚买完车，老产品就升级了这么多软硬件，价格才上调1万元，他们吃亏了；另一方面，老产品许多方面不能升级，比如2021款理想ONE搭载的NOA导航辅助驾驶系统的硬件和后三合一电机，由于车身上的安装硬点及线束发生了很大变化，没有办法为老用户升级。此外，2021款方向盘是为NOA而设计的，按键数量及逻辑有所改变，线束无法与老产品兼容，因此也不能升级。 不能升级！也就是说，整车不能全面OTA。“软件定义汽车”这件事不能在理想ONE老产品上完成，而对于这一点，恰恰是老用户非常期待的。 由此，让我再一次思考了“软件定义汽车”的含义，它究竟意味着什么？它又将给汽车行业带来哪些改变？ 第一个改变，“软件定义汽车”意味着过去是硬件作主，而今天是软件作主。有人说，正确的表达应该是软硬件要融合、要协同。这句话听起来无懈可击，但企业真要操作时，非常难办，因为作主的只能有一个，不能有两个。 在我看来，硬件作主，意味着软件主要发挥一些功能性作用，汽车企业还是汽车企业；软件作主，意味着硬件要全部数字化，汽车企业变成了互联网科技公司。 现在的互联网造车新势力，起步时均采取“代工”的模式。这种代工模式，从本质上就是“软件定义汽车”的一种表现形式。 当然，“软件定义汽车”并不是说硬件不重要。硬件当然重要，它是基本功，但它处于从属地位，必须服务于软件。 第二个改变，“软件定义汽车”意味着整车开发模式将会重构。这种重构，不只是动力系统的改变，将过去的发动机、变速箱变成了现在的电池、电机、电控，而是所有硬件必须数字化，由核心软件来控制。这一点小鹏汽车最有体会。记得清华大学汽车产业与技术战略研发院院长赵福全与小鹏汽车联合创始人兼总裁夏珩去年有过一次对话。夏珩在对话时说，硬件并不是不重要，但其研发必须围绕软件来展开。“软件定义汽车”最关键的是汽车的硬件及电子系统都将被软件控制和定义，包括行驶、转向、制动系统，也包括车身及座舱等相关设施。 与此同时，整车企业与供应商的关系也将发生变化。一部分供应商下沉为代工厂，原来由供应商负责的零部件设计工作，开始由整车企业自己完成，整车企业对其采取代工管理；另一部分供应商则成为整车企业的战略合作伙伴，在各个维度与整车企业展开密切合作，甚至还会参与到整车企业的企业运营和业务管理中来。 第三个改变，“软件定义汽车”意味着将来不是人开车而是机器来开车。过去，我们的汽车是为人开车而设计的，所以它的功能、性能都是围绕这一点展开的，如果将来实现自动驾驶，大部分时间就是由机器来开车，这是本质的区别。当机器来开车，人就会解放出来，这又会带来两个变化：一是机器开车在设计上与人开车会不一样；二，人解放出来后，多出的精力干什么，这中间就会产生新的商业模式。 第四个改变，“软件定义汽车”意味着厂家可以直接运营用户。过去，我们的模式是B-B-C，厂家通过4S店To C来服务用户，而未来是厂家To C，直接运营用户，所以在维修、保养和使用服务上将有巨大的改变。现在，我们已经看到了这种改变。尽管有专家说，渠道不会消失，渠道的本质是服务，但谁来建渠道，谁来提供服务，如何提供服务将发生重大变化。 总体上看，新能源汽车对汽车带来的变革只是动力驱动方式的替代，对汽车产业本身带不来什么大的变革性影响；而“软件定义汽车”对汽车行业的改变则是革命性的变革，它将重新定义汽车，将汽车变成一个“新物种”。 当然，这种变化从时间上将是一个较长的过程，在完全自动驾驶到来之前，大家可能体会不深，不过一旦到了L4、L5，相信那种变化是绝大多数人想象不到的。 这种变化不仅对汽车产业链的所有企业是挑战，对政府管理部门也是如此。现在看来，政府有关部门并没有准备好。比如，整车OTA，那就意味着一辆车的性能改变了。我们原来对汽车产品采取目录管理，一辆车通过通过测试认证即可生产，后面批量生产只要保持生产一致性就可以了。而现在汽车每一年或半年就会OTA升级，车的性能就会变，这怎么管？又比如，软件与硬件融合的性能如何测定，这次特斯拉上海车展维权事件中引发的有关部门软件检测能力不够就是一个问题；还比如，将来自动驾驶由机器来开车，出了事故交通法规怎么界定。说得更近一点，现在具有自动泊车功能的车如果失灵将人或车撞了，责任究竟由车主来负，还是由厂家来负？ 由此看来，“软件定义汽车”带来的变化不只是单一方面的变化，而是整个生态系统的改变。接下来的时间里，相信会有更多、更新的改变将在汽车行业发生，而这些都将变成一个个精彩的故事。 让我们拭目以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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