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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告诉老师,孩子有精神病史?||渡过

 新用户3963ynfW 2022-02-23
这周五晚上,【渡过父母学堂】策划了一场圆桌互助会,参加互助会的都是渡过的群友们,其中有还在上学的孩子,有职场人,有孩子妈妈......这样一群可能平时很难聚在一起的角色,因为对【精神病史】这一话题感兴趣而聚在一起。
圆桌互助会上大家彼此分享和帮助,氛围很棒,每个人都有很多想要说的话,互助会一直到晚上十点才落下帷幕。
在圆桌互助会上,大家讨论起自己或者孩子在学校里的困境,随着讨论的深入,浮现出一个大家都很关注的话题:
要不要告诉老师,自己有精神病史的情况?
以下内容为圆桌互助会的回忆录,文中出现的名字均为化名。

 1、重返学校受挫
19岁的小明,想起学校的生活,至今都充满愤怒与不满。
在确诊后小明复学了,从未想过隐瞒自己病史的小明感到自己受到了学校排斥。
"你认为你确诊抑郁症学校就会更照顾你吗?不!"
没有他想象中的老师关照,反而老师一直很抵触与他交流。
小明很落寞,作为曾经的优等生,他很渴望与老师进行交流,就像在确诊前那样。
老师态度的转变发生在小明确诊后,小明感到老师想要用力的把他甩开——他成为了一个烫手山芋。
“我正式复学第一个学期,是受到了老师极大的排挤吧,老师会觉得你完全就是动都动不得的那种人,老师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对我,我写作业也好,我不写作业也好,老师不知道该拿我怎么办。”
小明很疑惑,其实作为抑郁症孩子,在学校也并非是24小时都很抑郁,有时候情况稳定是和别的同学一模一样的,而这时老师就很容易误会:你的抑郁是不是装出来的?
小明一直感到老师在以各种方式针对和排挤他。面对因精神疾病休学再次复学的学生,老师表现出疏离与过度反应。
重回学校,小明感到自己不被接纳。
提起学校,小明变得激动,小明是这样形容学校的:“绝情”、“惨无人道”、“没有底线”。
在复学后连续两次都考第一的情况下,老师把小明数学课代表的职务撤销,这让小明愤愤不平,作为第一,他觉得自己被忽视了。
班里有同学在玩手机,但是老师只把我的手机没收了,借此把我妈叫到学校去。
老师还隔三差五去给家长打小报告,就连上课迟到一两分钟都会告诉父母。而作为学生真的不希望老师频繁联系家长。
“其实我会觉得这种行为是有点想激怒我的感觉,他们就非常希望我爆发,为什么呢?你确诊抑郁症学校反而轻松了,你复学很有可能签了一个免责协议,这样他们随便怎样对待你都可以,他们甚至对待你比对待普通孩子还要不用心。他们很想摆脱掉我”
小明感到老师处处想要激怒他,好让他生气退学。
最后一次,老师们把小明叫到办公室,轮流劝他回家,最后学校派车将小明送回了家。

图源:unsplash


 2、隐瞒也是一种保护
正在上学的竹子听完小明的经历,回忆起了她的初中生活。
上初中的竹子被老师寄予厚望,考体育时没有及格老师就不给她好脸色看;原本老师以为竹子可以考700分的竹子考了600分,竹子看到老师特别轻蔑的看了自己一眼,将自己的成绩单放到旁边。
那一刻,竹子觉得自己快要气炸了。
“怎么可以这样?我不考七百,我考六百我就不是人了吗?”
竹子从没有那么渴望快点毕业,毕业之后,竹子毅然决然选择了一所自己喜欢的高中,在这所高中,她感觉到自己还活着。这所学校差生比较多,竹子在里面学起来比较轻松,而老师都是和爸妈一样年纪的人,都对她特别好。
“实际上我从来没有跟任何老师说过我的病史,他们也没有发现过。我只是说我身体上有些疾病“
竹子对于要不要跟老师说自己病史这件事,也有自己的准则。
竹子很敏感的感受到,说了病史,这件事就会不一样。
有的老师会先给你套上一层“精神病史”的滤镜,然后看她都不顺眼。
“比如说我这跟这个老师相处的时间比较久的话,老师比较有亲和力的话,我可能会考虑告诉病史。但是如果像我原来的那种老师的话,打我手板的那种老师的话,我打死都不跟他说。”
竹子对于小明的经历是这样理解的:
“老师想要远离你其实是怕负责,你如果在学校出了事故的话,老师是要承担责任的。分数至上学校都特别在乎名誉,不能容忍学生在学校里闹一点点的事,因为这会影响它的招生率。”

图源:unsplash


 3、是否告知,因人而异
22岁的大山从高中到大专,遇到了许多老师。
有的老师知道病史后会关心他,给他支持与鼓励;
有的老师比较年轻和包容,知道病史后会主动找青山聊天,虽然大山感觉可能是自己在人际关系上处理的不太好,让老师有点回避自己。
有的老师青山并不熟悉,但是从同学口中得知该老师不太好,于是大山一直没有把自己的情况告知这位老师。
对于表露自己病史这一点,大山觉得还是要看人的。
始终谨慎行事,担心被伤害。
“当时我也在想,要不要跟这个老师说,因为我对这个老师完全不熟悉嘛,才认识几天。后来听班里同学说这老师不太好,我也就没跟他说,然后现在反正他也不知道。”

图源:unsplash


 4、告诉之后开“绿灯”
喜妈的孩子正在读高中,她作为家长也曾面临如何告知学校孩子病史的状况。
喜妈所在的城市教育压力特别大,孩子所在的重点学校氛围更是压抑,所以孩子面临如此严峻的环境感到难以坚持。
作为妈妈,她选择第一时间找到老师。
老师非常能够理解她的焦虑,喜妈感到庆幸:“这个老师还是非常的包容,觉得孩子身体是第一位,学习是第二位的。”喜妈前前后后跟老师沟通多次,她将孩子的情况如实告知老师,老师在学习上没有给孩子太多压力,也给孩子开了很多“绿灯”——不用参加晚自习,不用交作业等等。

图源:unsplash


 5、老师的苦楚
近50岁的李莉是一名中学老师,听完三位孩子的经历,她忐忑的打开了麦克风。
老师与学生的角色在此刻面对面。
虽然不是小明、竹子和青山的老师,但李莉的语气中依旧充满歉意。
“我本人就是在职中学老师,我说出自己的身份之后,我希望同学们和家长们不要对我有逆反,其实我也是制度的牺牲品。你们好像觉得老师们都高高在上,其实老师们、同事们之间也是有很大的争执。我就是被他们给各种虐待的不成样。制度是很恶劣的,大家为了职称,为了争先进——因为这都跟钱挂钩了,老师们各种手段都会用上的。你们在排名次,老师也在排名次,所以孩子们,你们想,我一个成年人不跟他们争,还被虐待成这样。那对你们呢?有些心理老师会劝孩子们说,老师只是你的工具。我们再从另外一个角度上,学生也是老师的工具,老师要借助学生拿到名利,当然学生也可以借助老师得到好学校的入门券“
从老师的视角来看,老师其实面临了升学、职业上升的压力,有的老师选择把这样的压力转嫁给了学生,千方百计的都想要赶学生走,让学生痛苦;有的老师选择自己承受压力,想要去保护学生。

图源:unsplash


互助会到了最后,我问了小明一个问题。
“如果你有选择的话,你会选择去一个什么样的学校?”
“如果说老师都是比较积极的,很喜欢跟学生呆在一起的那种老师,我是挺喜欢那种环境的——可惜就算有那样的老师,他们得知我病情之后,他们还是想离我这个烫手山芋远一点。”
圆桌互助会结束了,但是这个话题并没有结束,也许正在阅读这篇文章的你,也正在纠结这个问题。
那如果是你,你会不会告诉老师,自己有精神病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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