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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大寒

 天街小宇 2021-06-04

20/1

“大寒节气”

DA HAN JIE QI

从朋友圈里得知,腊八和大寒撞日。“冬雪雪冬小大寒”。过完这个节气,这一年结束,又是新的一年了。所以,还有一说“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

今年的“寒”,寒得果然名副其实。昨天,去单位,虽然长了空调,但还是冻得手脚冰凉。从教学楼里出来的时候,我都不敢放下勾着的脚趾——有一种凉,叫做鞋底儿都凉。

许久不曾见过的窗花,今年,出现在了我家窗子上。我记得小时候的冬天,最爱做的事,便是扒在窗户上,用手指洇开那些霜花,一根一根的手指按上去,外面的景色就逐渐清晰,然后,小猫小狗和小人就取代了窗花,久了,就化了,蜿蜒地流下来,像是蚯蚓爬过的痕迹。我曾好奇,舔窗花会不会和舔大门同理?实践证明,也沾,但是,不用拿水浇就能分离开来。

我们都是在北方冻天冻地里长大的孩子,可那时候,还居然热衷于去捣大缸里冰,我比缸高一点儿的时候,就喜欢踮着脚去够那些冰碴儿。同在一个缸里冻的冰,也有薄厚之分。厚的,就当糖含在嘴里;薄的,就握在掌心看它化成水。

母亲会吼我,当心着凉。可我不怕,爷爷跟我讲过,“小孩儿屁股上有三把火”。那是一个关于吝啬财主的故事,说他雇了三个孩子给他干零活,到冬天的时候,天特别冷,孩子们想烧热炕取暖,财主不让,说小孩子不怕冷,因为他们屁股上都有三把火。后来,财主的远房亲戚来上门做客。财主让小孩去烧壶热水,结果,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亲自去看,原来,三个孩子正屁股朝着火盆,撅在那里“烧水呢”。财主大怒,他们辩解:“我们都九把火烧到现在,水都没冒热气。”我忘记了冬天的冷,只记得爷爷讲过的故事。

那时候,我有一个蓝色的大棉猴儿,是母亲亲手做的。我不爱穿。窃以为,所谓棉猴儿穿上了就变成猴儿。我本来就瘦瘦小小,最不爱听别人喊我瘦猴儿。每次穿棉猴我都耍一顿,奶奶就来做说客,穿上吧,穿上暖和。你妈巧,别人想穿还没有呢。那时候,我迫切地想长高长胖,那样的话,棉猴小了就可以送人了。为母亲的手艺骄傲是长大点的事情了。因为逢到年关的时候,会有那些多人来找她替鞋样儿、做衣服。

我还有好多包子一样的棉鞋。母亲做之前会问我喜欢什么颜色。她要熬面糊、打袼褙(我不知道是哪两个字)、搓线绳儿,我忘记了是怎样的工序,只知道,母亲拿针锥扎了眼儿,再用大长针一针一针地带过去。我睡觉的时候,常常听见穿针引线的声音。很流畅的,像二胡的滑音。有时候,为了防滑,还在下面盘上一个疙瘩。我好奇曾偷偷地试过,也拿针往头发上抿一下,再扎进去,结果,拔不出来,针就长在了缝眼里。我从不知道珍惜,越是下雪,越往雪地里踩,滚着大雪球回家,然后鞋子里灌得都是雪。可那时,分明感觉不到冷啊。

也许,冷过。只是,我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有过温暖的大手抚慰我。

干巴巴冷的那天,去看过姥姥。她习惯了热炕,不让生煤了,换成了水电褥子。她总抱怨不热,老刘给调到了50度。她正靠着被坐着,眼睛红红的。说是感冒了。问我:你爸妈过年能回来吗?我给了一个含糊不清的回答——国家让回她们肯定回!我说,您要和他们视视频吗?她摆摆手,说不用了。

大寒节气,其实是个充满期冀的日子。因为,还有二十二天半就过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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