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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进拴|我读《萧红大传》

 智泉流韵原创 2021-06-05
【郭进拴原创】我读《萧红大传》

  




她曾被鲁迅赞为“当今中国很有前途的女作家”,被柳亚子誉为有“掀天之意气,盖世之才华”,但在生命的黄金时代却悄然凋零,为后人留下了《生死场》《呼兰河传》以及未完成的《马伯乐》等近百万用血书写的灼热文字。

从“五四”的启蒙立场到“对着人类的愚昧”,萧红始终都以独立的姿态行走在历史的断谷中。她以一己病弱的血肉之躯,承担了女性、民族乃至人类的所有苦难。
有名学者季红真积四十年时间完成的一部深触萧红漂泊、孤独灵魂的传记,真实全面还原“呼兰河的女儿”的悲苦一生。

季红真,文学评论家、散文家、传记文学作家。1955 年生于浙江丽水,先后毕业于吉林大学、北京大学,文学硕士。著有文学评论集《文明与愚昧的冲突》等六种、《浮尘漂流记》等散文四种、《呼兰河的女儿——萧红全传》等文学传记两种,另有长篇小说、译著及编著十余种。获当代文学研究会颁发的“1988年中国当代文学研究奖”、首届“萧红研究奖”等奖项。

目 录

第 一 章 富饶的北国边陲小城 1
第 二 章 乡绅地主之家 14
第 三 章 顽童生涯 24
第 四 章 祖母死了之后 39
第 五 章 母亲之死与继母过门 50
第 六 章 觉醒的少女时代 61
第 七 章 升学风波 73
第 八 章 进入现代大都市 85
第 九 章 投身学生爱国运动 98
第 十 章 祖父死了以后 111
第十一章 出走北平求学 119
第十二章 再次出走北平 129
第十三章 软禁与逃脱 136
第十四章 陷落东兴顺 147
第十五章 投书裴馨园 165
第十六章 热恋萧军 173
第十七章 逃出囚笼 189

第 十 八 章 “生产的刑罚” 197
第 十 九 章 落脚欧罗巴 205
第 二 十 章 筑巢商市街 215
第二十一章 走上左翼文艺之路 226
第二十二章 爱情的烦恼 243
第二十三章 逃离伪满洲国 250
第二十四章 驻足青岛 262
第二十五章 初到上海 275
第二十六章 进入上海文坛 294
第二十七章 在鲁迅夫妇身边 307
第二十八章 爱情的“苦杯” 324
第二十九章 躲到东京 335
第 三 十 章 重回上海 362
第三十一章 最后的北平之行 374
第三十二章 “八一三”前后 388
第三十三章 暂居武汉 405
第三十四章 临汾:两萧分手 426
第三十五章 西安:情结端木蕻良 440
第三十六章 退回武汉 456

第三十七章 奔逃重庆 478
第三十八章 栖身北碚 492
第三十九章 避居香港 506
第 四 十 章 情系呼兰 520
第四十一章 在战火中挣扎 537
第四十二章 与蓝天碧水永处 550

原版自序 错动历史中的文学飞翔 560
原版后记 571
主要参考书目 573

1935年11月5日,萧红和萧军收到了鲁迅先生的一封短笺,邀请他们到家里来做客。

刘  兄

悄吟太太:

我想在礼拜三(十一月六日)下午五点钟,在书店等候,您们俩先去逛公园之后,然后到店里来,同到我的寓里吃夜饭。

专此,即祝

俪祉。

豫上

十一月四日

收到这封信,两萧的心情自然是激动的。1935年11月6日,他们如约赴了鲁迅先生的家宴。这是他们第一次到鲁迅先生家做客。当时鲁迅住在北四川路底施高塔路大陆新村9号,一栋二楼一底(共计三层)上海一般性的弄堂房子。第一层是客厅、饭厅兼厨房;第二层是鲁迅先生的工作室兼卧室,三层为藏书室。

那是一个愉快的夜晚,他们吃得很多,和鲁迅、许广平先生也聊得很晚。他们谈了很多伪满洲国的事情,从饭后谈起,一直谈到9点钟、10点钟而后到11点钟。他们时时想退出来,让鲁迅先生早点休息,但鲁迅先生并没有疲倦的样子。他们几次想让他坐在藤椅上休息一会,但是他没有去,仍旧坐在椅子上。只上楼去了一次,去加穿了一件皮袍子。过了11点,天就落雨了,雨点淅淅沥沥地打在玻璃窗上。萧红偶一回头,就看到玻璃窗上有小水流往下流。夜已深了,并且下着雨,他们心里十分着急,几次站起来想走,但鲁迅先生和许广平先生一再说再坐一下:“12点以前终归有车子可搭的。”所以一直坐到将近12点,才穿起雨衣来,打开客厅外边的响着的铁门,鲁迅先生非送到铁门外不可。一直送到弄堂口,指点着弄堂门口边,镶在电灯外面,写在一片毛玻璃上的一个大“茶”字说:“记住这个'茶’字,下次来就不会找错门了。”这是一家日本人开设的吃茶店。上海的弄堂房子建造得几乎一模一样,如果忘记了门牌号数,是容易走错的。所以鲁迅先生将自己寓所的特征指点着告诉他们,从此,他们进入了鲁迅最信任的朋友圈子。

认识鲁迅的家以后,萧军和萧红就经常到鲁迅先生家去玩。有时胡风也去了,鲁迅先生就留他们一起在家里吃饭。有一次,大家聊得高兴,出来时夜已深了。他们虽然坐上了电车,但半路车就不走了。他们三个穷作家,坐不起黄包车,就沿着爱多亚路一直走去。萧红虽是女性,身体很病弱,但也不肯示弱,非要和胡风赛跑。他们在空荡荡的马路上奔跑说笑,直到法租界才分手。事后,萧红把这件事告诉了鲁迅先生,鲁迅先生立即给胡风写了一封信,劝告他们以后不要在马路上奔跑,以免引起巡捕的注意,惹出麻烦。

11月14日,鲁迅先生看完了《生死场》的校样,把它交给胡风。晚上为《生死场》写了序文,于次日寄给萧军。鲁迅用红笔,恭楷逐字逐句地改正了《生死场》校样上的错字,又改动了一点格式。这种认真的精神使萧红很感动,立即写信向鲁迅先生诉说了自己的感受。11月16日,鲁迅先生回信说:“校出了几个错字,为什么这么吃惊?我曾经做过杂志的校对,经验也比较的多,能校是自然的,但因为看得太快,也许还有错字。”鲁迅先生对于青年作者也不是一味地袒护,真诚的批评也是一种爱护。在这封信里,他写道:“那序文上有一句'叙事写景胜于人物的描写’,也并不是好话,也可以解作描写人物并不怎么好。因为作序文是要顾及销路,所以只得说得弯曲一点。”萧红对自己的作品并不十分自信,便在信中征求鲁迅先生的意见,问老王婆是否写得太鬼气。鲁迅在回信中说:“至于老王婆,我却不觉得怎么鬼气,这样的人物,南方的乡下也常有的。安特列夫的小说,还要写得怕人,我那《药》的末一段,就有些他的影响,比王婆鬼气。”鲁迅为《生死场》作的序言,大概是许广平先生代为抄写的,所以上面没有鲁迅先生的亲笔签名。萧红见萧军和叶紫都有,便也向鲁迅先生要签名。鲁迅写了寄给她,并在信中说:“我不大希罕亲笔签名制版之类,觉得这有些孩子气,不过悄吟太太既然热心于此,就写了附上,写得太大,制版时可以缩小的。这位太太,到上海以后,好像体格高了一点,两条辫子也长了一点,然而孩子气不改,真是无可奈何。”①

……

《生死场》奠定了萧红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地位,一跃成为著名的左翼抗日作家。鲁迅在序言中,给予她的创作以很高的评价:“这本稿子到了我的桌上,已是今年的春天,我早重回闸北,周围又熙熙攘攘的时候了,但却看见五年以前,以及更早的哈尔滨。这自然还不过是略图,叙事和写景,胜于人物的描写,然而北方人民对于生的坚强,对于死的挣扎,却往往已经力透纸背;女性作家的细致的观察和越轨笔致,又增加了不少明丽和新鲜。精神是健全的,就是深恶文艺与功利有关的人,如果看起来,他不幸得很,他也难免不能毫无所得。”鲁迅先生的评价,无疑道出了《生死场》的思想和艺术价值。同时,也说出了自己阅读的感受,“然而我的心现在却好像古井中水,不生微波,麻木地写了以上那些字。这正是奴隶的心!但是,如果还是扰乱了读者的心呢?那么,我们还决不是奴才。”1950年代初到1960年代初,上海新文艺出版社和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了部分萧红的作品,包括《生死场》、《呼兰河传》和她的选集。但在这个时期,张爱玲的作品基本是消失在人们视野中的。

1980年代初,出现了第一波萧红热。1981年,黑龙江省举办纪念萧红诞辰70周年活动,大学也开设了一些研究课程,当时给萧红贴上了“左翼作家”的标签。

1980年代对萧红的研究,主要是搞些纪念活动,研究成果并不高,主要集中于萧红的生平研究,尤其是萧红的情史受到了广泛关注,当时出版了大批萧红的传记。1949年后国内出版的第一本萧红传记是肖凤的《萧红传》,后来丁言昭又出了好几个版本的萧红新传。其中葛浩文的《萧红传》是最受关注的,它的学术性非常强,这本书写于1974年,那时大陆还无人研究萧红。肖凤和丁言昭的传记中,对萧红文学作品的评析比较少,主要集中在她的生平,而葛浩文的《萧红传》则更多集中在评析萧红的文学成就。台湾的作家谢霜天出版了以萧红为主角的长篇小说《梦回呼兰河》。香港当时也有两个版本的萧红传记出版。

大陆不断召开关于萧红的国际研讨会,在呼兰成立了“呼兰河萧红研究会”,萧红故居纪念馆开馆,哈尔滨出版社推出了两个版本的《萧红全集》,黑龙江电视台拍摄了《萧红》的5集电视连续剧,电台还制作了广播剧《萧红》,连环画《生死场》、《呼兰河传》获得了全国连环画的银奖、金奖。可以说,1980年代到1990年代期间,整个大陆、香港、台湾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萧红热。萧红生下第一个孩子时,她和萧军都还不是作家,两人都没有生存能力,他们不是一般的“贫困”,而是整日流浪,连食粥都无可能,一个连自己都无法生存的人,如何去照顾孩子呢?在当时的情况下,孩子就算留在身边,也可能因为没钱喂养导致孩子夭折。在章海宁看来,当时将第一个孩子送走,为他找一户好人家,这是完全能够理解的。

在第一个孩子生下不久,萧红写作了一篇自传性作品《弃儿》,在这篇文章中,她描写了她在医院的矛盾、痛苦、悔恨、不舍和无奈。从种种细节推断,萧红舍弃第一个孩子,确为当时迫不得已。

萧红临死前,她曾对骆宾基和端木蕻良说,让他们从香港回去后,找到第一个孩子。弥留之际,她说“但愿她在世界上很健康地活着。大约这时候,她有八九岁了,长得很高了……”而作家舒群的回忆录中也提到,有次萧红站在儿童服装店前停了好一会儿,走开之后对舒群说,如果我的孩子还在,现在也有这么高了,边说边和舒群比划高度。

第二个孩子的死,也是萧红研究中的一个谜,孩子怎么死的,至今没有确切的说法。这是个男婴,又白又胖,但是生下来三天,孩子就死了。医院没有医疗档案可查,据说萧红本人对这个孩子的死的反应很冷淡,并且阻止白朗去找大夫理论。还有一种说法是,孩子死的前一天,萧红以牙痛为由,向白朗要过一种德国产的强力止痛片“加当片”,认为孩子是被她亲手毒死的。

萧红生产是在重庆白沙镇,虽然该地有很多文化人,但卫生条件很差。章海宁说,由于条件太差,当时晚上很少有第二个产妇在那,有没有值班医生也不得而知。萧红分娩时自己本身在发烧,孩子是否受到了感染,是否夜里发烧,有没有医生抢救,都不知道。很有可能这个孩子就是病死的。

季红真则说,这个孩子的生死其实是不明的。“所谓死,是萧红告知白朗的,当时只有白朗在她身边。但是,所有的资料都没有显示死婴,连医生都没有看见,萧红是怎么处理这个死婴的?她的身体一向虚弱,产后第三天更是疲弱不堪,为了避免产后感染,她还在输消炎的药物,她哪有力气处理孩子呢?”因此,季红真认为,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孩子也被送人了。“一个男孩儿是很容易被送出去的,而且萧红一开始就不想要这个孩子,和萧军情变之后,她不愿意为萧军留下孩子,成为萧军来纠缠的借口。”首先要强调的是谈论萧红是否被低估,并不是要将作家们在文学史上排座次。文学史有两种,一是专家书写的文学史,是受到作者种种主观因素制约的。另一种是读者书写的文学史,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在人们心灵流淌的艺术精神。目前网上关于萧红的信息有几十万条,全部有褒无贬,这是一个没有恶评的作家,但是,目前没有一部正史列出专章来论述萧红。而我所努力做的工作,是把她作为一个独立的作家来研究,探讨她如何被历史所塑造,又如何影响了历史的发展,也就是她的心灵与历史互动的奥秘。这也是我着手研究萧红,写《萧红传》的原因。

而林贤治的看法则是,即便是最极端的猜测,认为就是萧红亲手毒死了自己的孩子,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我们没有权利责备一个简直失去了生存权利的人。“我一生中最大的痛苦和不幸竟然是因为我是个女人”

 

读完季红真作的《萧红传》的时候正是冬天的黄昏,没穿外套,在沙发上窝了一下午后,总算是感觉到了冷。冬天就是以这样一种坚硬的方式提醒你它有多么强大。

总觉得季的书缺少了一些感性的关照,而显得过于平淡冷静,无法洞穿萧红悲情的一生,当然,作传记需要平静客观的叙说。虽是读得不畅快,但依然在季的叙说里读出了深深的悲戚,无法言说。

我人生里发表的第一篇小说是在读完萧红的《呼兰河传》后,那辽阔的东北、宽广的呼兰河、慈祥的祖父和带着人世的艰辛和悲哀活着的人们,全部都与我童年的记忆相叠加,特别是那个在后花园里陪她玩耍,在早晨的安宁里教她读诗,在任何时候都宠溺她的祖父……全都是我的祖父宠爱我的样子。然后,我也想将那些与祖父相关的记忆记录下来,于是写下了那篇稚嫩的《蝉翼》,无法与《呼兰河传》的厚重相比,但是大约是从那一篇稚嫩的文字开始,我开始有一个关于文学的梦。当时学虽然是学了,但是毫无意识是在学她的《呼兰河传》。很长时间后,体味过一些世间的艰涩后,忽然想到当初写第一篇文字时的心境,似乎是幡然醒悟,原来我早已和她发生了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不自知而已。这种联系让我在读她的过程中时时审视自己。

 

 “让你这样的女人流泪,是所有男人的罪过。”

这是萧军在第一次见到萧红时说的话,只这一句,就让萧红以内心最真挚的爱恋追随了他一辈子,即使是后来离开而选择了端木蕻良。在萧红人生里最灰暗的时刻,萧军像是一位从天而降的神般拯救了她。少年的时候看《仙履奇缘》,紫霞仙子在将死的时候说:有一天,我的意中人会驾着七彩祥云来娶我。我想,那时的萧军在萧红的眼里必定是那个驾着七彩祥云的天神般的人物,他拯救她于水火之中,这种拯救不只是救了她的命,更是救了她无处安放的爱。她从小就缺乏爱,母亲的早逝,与父亲的矛盾,让她始终感受不到来自父母的温情,直到后来祖父的离世,她似乎是完全的挣脱了家庭,从形体到内心。人们都以为缺爱的人,在以后的人生中会不断的找寻爱,而实际上恰恰相反,一个缺爱的人往往是不遗余力的将他的爱给予她爱的人,只是奉献,不求回报。萧红即是如此。在她与萧军生活的六年里,她有无数个离开他的理由,他的暴虐、他的滥情、他的冲动、他们的生活的极度的动荡与贫困……从一开始就在折磨她孱弱的身体和千疮百孔的心,这样的生活换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承受,但是她承受了六年,因为她爱他,无论她因为那爱有多么痛苦,她都愿意给予他源源不断的爱,并默默的咽下那“爱的苦杯”。假若未曾真正的爱过一个人,谁能理解这样的承重的爱情。

与端木蕻良的相遇,似乎又是一个被拯救的过程。端木带她离开了萧军,并给了她妻子的名分,那时她怀着萧军的孩子,就像当初她怀着汪恩甲的孩子跟随了萧军一样,总是在她身上笼罩着母性的光辉时,那些男人就开始义无反顾的爱她。端木觉得她过去的不幸全都是因为她跟过的那些男人都没有给过她正式的婚礼与名分,他要让她从此摆脱那些不幸,于是给了她隆重的婚礼。端木一直被后人诟病后来在香港对萧红的不负责任,但是仅仅是那场顶住众多压力的婚礼,就让我觉得端木绝对是一个很好的男人,即使是忽略掉战乱纷争的社会环境,他也依然算得上是一个勇于为自己的爱人承担责任的人。在战火四起的年代,跟着端木依然一次爱的漫长的征程……

人的一生总会遇见一些改变自己的人,有的人会拯救你于水火之中,有的人会毁掉你对这个世界所有的善意与信任,但是很多事情要越过岁月的山长水远去看,才会看清其实谁也没救你、谁也没毁你,救你的毁你的,都只是自己的内心对于爱的过度的阐释。她太渴望来自于他人的爱,所以总是在别人爱她时,就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爱提前的过分透支出去,企图换回同等的或者仅仅是多一点点的爱,但是这爱太承重了,压坏了她自己。

爱的缺憾和恨的不能,大约是萧红的人生悲情的缘起。她无法彻底的得到她想要的爱,却又无力或者不愿去恨那些她爱的人,于是只有在爱不能和恨不能中煎熬自己。民国四大才女中,张爱玲的成长经历和萧红最像,但张爱玲或许活得洒脱得多。她用冷漠做了一张坚硬的壳,用毒辣的笔舌作为武器对这个世界报以一次又一次的冷嘲热讽,对于爱或者被爱,她已然放弃了追寻。而萧红她总是孜孜不倦的追求着爱,被爱或给予爱,于她都是人生的紧要的意义。必然的,她或许要比张爱玲痛苦得多,我只能说“或许”,因为有的人不轻易将自己的伤口展示给人看,这些人悄悄的咽下生命的苦,然后高傲的以凛然之姿活在世上,萧红无法做到,她无法用彻底的冷漠对抗这个她还想要索取温情的世界,所以在她的文字中,在那些平静的叙述里,总能读出一些人世的暖。相比起张爱玲的坚硬,萧红更像一个平凡的中国女人,只是她终究是不平凡的,如她自己所说:人生最大的痛苦和不幸都只是因为她是个女人。所以她必将承受那些因为是女人而带来的痛和苦,并用那些痛和苦来成就自己。

曾经看过一本书的评论——《这本书告诉我们中国的文艺女青年为什么得不到幸福》,评论者在最后说:但是文艺女青年都需要这样一场爱情,来满足我们内心对戏剧性的强烈渴望。像来自不同天空中两颗最明亮的星星,互相碰撞了,擦出了最耀眼的火光,然后陨灭,坠落于不同的角落。萧红的一生验证了文艺女青年对于戏剧性的渴望,于是她的一生都是在这种宿命般的戏剧性爱情里颠沛流离,却始终无法圆满谢幕。

喜欢戴望舒的《萧红墓前口占》

走六小时寂寞的长途

到你头边放一束红山茶

我等待着,长夜漫漫

你却卧听海涛闲话

比起那些颠沛流离的日子,比起那些倾尽全力的爱,这样的“卧听海涛闲话”有多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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