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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学运作品丨  过大年

 界首柴大官人 2021-06-05

过  大  年

文、聂学运

爆竹声声辞旧岁,张灯结彩贺新年。小时候过年同现在大不相同,现在回想起来仍历历在目,其中有一些趣事值得回味与向往的。
我生活在农村,虽然不算偏僻,但人们生活条件普遍较差,早上稀饭,中午面条、晚饭清茶馏馒头,这是一日三餐的主食。那时候虽然猪肉每斤只在七角钱,但普通人家要想吃上一顿,几乎成为奢望,除非等到过年或中秋节,奶奶有时会割上一点羊肉,下一锅羊肉面叶,全家人就算改善了一次生活。有时候也会破天荒地包一顿饺子,但基本是以素馅为主,过年就不同了,因为无论家庭条件多么艰苦,为了敬神需要,都要或多或少地割上一些肉。印象最深的是一到大年三十上午,奶奶便会把肉从高处取下来,洗净后添上满满一大锅水,放上佐料,然后开始生火,一直熬到肉烂为止。熬肉时我们小孩一般是不允许进屋的,待到肉熬熟后,奶奶就会把肉捞出来切成几个小块放好,然后才能放我们这些孩子进来。我们的美食便是啃这些用刀片去肉剩下的一些骨头。因为熬肉时放了佐料,啃起骨头来觉得蛮香哩。为了争着啃骨头,我们兄妹几人有时还会互不相让,奶奶看着我们很馋的样子,往往会十分不忍又非常小心地从那些熬熟的肉上面,用力地撕下一些肉丝赏赐给我们,而剩余的那一点点肉奶奶会把它同青菜一起做出一道丰盛可口的美味,用来招待过年后来我家拜年的客人。
过年,不单是能吃上一点肉,同时也会穿上父母给我们做的新衣服或新棉鞋,小时候不光生活艰苦,而且穿的衣服也都是缝了又缝的旧衣服,大孩子穿过了再给小孩子穿,这在农村是最普遍的事,普通人家平时舍不得给小孩买新衣服,过年就不同了,几乎家家户户都要给我们这些小孩子添上一件新衣服或者做一双新棉鞋。衣服做好后,平常父母是不舍得让我们穿着的,而一到过年,我们这些小孩便会穿着这些早就做好的新衣服或新棉鞋,去左邻右舍向同自己年龄相仿的小伙伴炫耀,比谁的衣服新,谁的棉鞋做的好看。那个高兴劲简直比吃了蜜糖还甜。当时我不懂事,也不知道为了自己的这件新衣或一双新棉鞋,父母会付出多么大的辛劳与汗水。

过年时,我们这些小孩子最喜欢的还是拾炮(爆竹)。那时候,农村人燃放的爆竹一般不会太大,顶多是一千头的(当地方言,指一盘只有1000个左右的小炮),一般都是土炮。在拾炮及辨别炮的长短上,我们这些小孩可真算是行家里手,猴精的很,比大人还要专业,只要听炮的开头就能辨别这盘炮是长是短,有没有跑出去拾的价值,小盘炮让别人去捡,而一旦确定人家燃放的是盘大炮时,便会丢下玩伴飞一般地冲出家门,向爆竹声中奔去。凭这种经验判断捡拾爆竹,往往能够收获颇丰,那些没能引爆的哑炮就成了我们的战利品。有时我们常常搞一些恶作剧,竟然用脚去踏那些落在地面正在爆炸的爆竹,那种你推我搡互相争夺的场景想起来真是有趣极了。
盼着过年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过年,孩子们可以收到一些亲戚给的压岁钱。那时压岁钱都是一、两角的小额纸币,五角、一元、两元的也有,但我们很少收到,只能是碰到特别有钱的亲戚才会舍得给小孩掏这种大面额的纸币。一般情况下我们只能收到一些亲戚给的小纸币,即便如此往往一年下来,也能积攒下两、三块钱的压岁钱。过年时我和妹妹最喜欢和奶奶一起去舅姥爷家走亲戚,那是奶奶的娘家,奶奶的娘家在当地是大户,去那里走亲戚每次都能收到在当时不常见到的一元、两元甚至五元的大额纸币。回到家我和妹妹都非常高兴,过年开学后也常常拿这些事向同龄的伙伴炫耀。这些大额的压岁钱,回来后往往都要上缴父母,因为父母要用这些别人给我们的压岁钱给别的孩子,而留在我们手里的往往只有那些小面额的压岁钱,即便这样,我们也非常高兴,总盼着新年快点到来。

封面设计:郭   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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