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蜗居

 淮阴语文 2021-06-07

蜗居

□骈国华

      “蜗居”,譬人家屋小,不能容多人耳如蜗壳也。“蜗居”有诸多的不便、尴尬、无奈。然而,若夫妻恩爱,邻里和睦,蜗居也温馨。

我有过一年多的“蜗居”生活。那是一九七一年秋,我爱人婚进团场。团部住房特紧缺,团管理股只分配给我一间十六平方的平房。烧吃住都在一间房子里,我真不知道该怎样安排。老乡唐自来、唐威等人从连队赶来为我排忧解难。他们从五连弄来两块大柳笆,在房子中间立起一道柳笆墙。里间做卧室,一张两抽桌贴床头摆放,一只柳条箱和木箱摞在上面,洗衣木盆塞在床底下,双胞胎儿子(那时,才十个月)的柳编大摇篮放在床面前。外间南墙左角原来就砌有一个小土灶,正好用来烧火做饭。吃饭的小方桌放在笆墙旁,四只小木凳塞在桌肚下,碗筷罩在桌面上。就这样,我们安下了家。在今天看来,名副其实的一个“窝”而已。

“蜗居”生活困难多。我遇到的第一难就是双胞胎儿子因差两个月不满周岁而进不了幼儿园,如果让我爱人不上班在家带孩子,仅我的工资还不够柴米油盐的开销。如果请亲戚来帮忙,又没地方住,这让我很无奈。把孩子锁在家里怎能放心?可疼起顾不起啊,万般无奈,只能把儿子锁在家里,我两去上班。好在我和爱人上班的地方离家都很近,中间抽空回家看看,一抬脚就到了。开始几天,两个小家伙不适应,喉咙都哭哑了,我爱人心疼得掉眼泪。几天之后,他们习惯了,不哭了,两个人在摇篮里玩累了就睡,睡醒了再玩。我们悬着的心才稍许放下些。

虽是蜗居,但毕竟有了自己的安身立命之所,夫妻团聚了,不再劳燕分飞。我们怀着一颗随遇而安、不攀不比的平常心过日子,家里没好物件,却有好心情。做饭、洗衣、带孩子,我爱人笑对苦累,几乎一人包揽,从无怨言。我也主动学着做家务,尽力多分担。我们夫妻,她像人字的一撇,我像人字的一捺,互相支撑,合力营造一个温馨的家。那时,我们夫妻俩的工资加在一起才七十来元。好在当时物价低,青菜萝卜才两三分钱一斤,小鱼小虾也就两三毛钱一斤,精打细算,粗茶淡饭也香甜。领导、老乡、邻居们对我们都很关心,政治处领导时常主动在机关福利费中批给我一些生活补助。老乡吴雪球送来三只母鸡给我们养,不用花钱,儿子也有鸡蛋吃了。邻居老冯阿姨对“双子”特别喜爱,她家只要买了什么好吃的东西,每次都要送些给我儿子吃,他们给了我们温暖,我们常怀感恩之心。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但蜗居那段日子里的温馨依然时常涌上心头。

作者简介:骈国华,一个退休十多年的省农垦系统老同志。退休后,书香文字伴流年。在《淮安日报》《淮海晚报》《老年周报》《大江晚报》《江苏农垦人报》《智慧》《思维与智慧》《银潮》等报刊以及网络公众号《洪泽湖文学》《目耕缘读书网》《里运河》上发表千字左右的短散文500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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