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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玄宗对藩镇的错误布局,直接导致安史之乱的恶果不可收拾

 狐狸晨曦 2021-06-08

唐玄宗时期,最初设立藩镇或者说节度使制度,最大弊端是边疆各大军区和朝廷中央之间,没有二线军区,中枢武力难以制衡边军, 完全靠各镇边军互相制约,这本身是正常军事体制的崩溃。

对比此前魏晋的军区体制:

中央,河东河内河南,关中,陇右,河西三层,河北幽州两层,正北并州一层,东南青徐,扬州两层,正南豫州、宛城、荆州三层。

就要相对合理得多。

不在幽州设置藩镇是不可能的,燕山防线是必须的。 幽州突骑从汉到晋都是天下精兵,然而东汉幽州和京师洛阳之间有冀州兵,有黎阳营,魏晋幽州和京师之间也有河北军区。而到唐朝天宝年间从幽州到京师居然无遮无拦了, 平卢军太弱,无法对范阳军构成牵制作用。因此,河北这个方向的缺口实在是太大了。  

而且, 河北地区的反叛,一直是隋唐帝国的大患,从尉迟侗到杨谅,从窦建德到刘黑闼,每次都是牵动天下局势的大战。 武周一朝契丹之乱更不用说,所以,唐玄宗在河北方向只搞一层防御。这一点明显是犯傻了。

如果汲取历史经验,让幽州和冀州分镇,将燕赵分离,河北节度使的军队建立后,可以积极参加范阳的边防任务。归根到底,建立中央军、地方军(河北)和边军(范阳)之间的制衡, 而士兵出身和文化截然不同的两个军区,绝无可能在安禄山举兵后,选择附逆,也就不会让叛军闪电一般,从幽州冲进洛阳。

如果冀州有个宿将担任节度使,有几万训练有素的兵马,哪怕安禄山在邺城一线稍微耽误一段时间,河西陇右的大军就能及时调到虎牢黄河一线,洛阳就丢不了。  

如果更进一步, 不让安禄山兼任河东镇,没有控制大同,那么叛乱起后,以云中军当先锋,朔方河东兵马紧跟或者出井陉或者出军都,安禄山的叛军在河北就能被平了。

反之,等当安禄山拿下洛阳,大军推进到陕州,局面对唐朝来说,其实已经很困难了。

就算河西陇右两个战区的精兵,没有在潼关之战被冤枉葬送,有个三五年时间稳扎稳打,是可以解决安史叛军的,但是就算解决了,马上就得回到原防区,去应付吐蕃大举入侵。

而历史上的安史之乱,与其说是被唐朝军队平定了,不如说是在吐蕃大举进攻西北,席卷陇右河西的巨大地缘政治灾难下,唐朝被迫赦免了安史叛军,默认其割据河北。

因此,唐代宗时期,忙着重建中枢禁军重整财政,还要给安史之乱最后收尾, 应对吐蕃入侵,是肯定没机会收拾藩镇的。

他儿子唐德宗时期,其实原本机会很大,朝中有良臣,军中有良将。如果刚登基的唐德宗,有他晚年的敛财手腕,和依靠宦官控制军队的权术,完全可以稳定控制局面。不至于搞出文官领兵、一哄而散的笑话,和二帝四王之乱这种严重损害中枢权威的乱局,

可惜唐德宗年轻时候不成熟,错过了最好的削除藩镇的机会,只能改革朝政,积蓄国力,为后人打基础了。

唐德宗的孙子唐宪宗是公认令唐朝中兴的一代英主,其削藩步骤,是温水煮青蛙一步步来,一次只收拾一个藩镇,先扑灭巴蜀的新藩镇, 集中力量解决淮西,再次是淄青这两大河南强藩。

要知道,从唐代宗到唐宪宗时期,淄青才是天下第一强藩,而且对运河威胁非常大,危害性不是河北可比。 

因此,唐宪宗通过对藩镇牙兵的屠杀,确实解决了河南的藩镇问题,令整个河南道安定了近百年。河南新的半独立藩镇,一直要到黄巢举兵杀进长安,唐朝中枢威权解体之后才出现。

当河南藩镇被解决后, 河北三镇也不得不俯首听命。如果唐宪宗长寿,步骤能更稳健些,先把幽州军按刘兑的策略一分为三,再把魏博军按类似策略一分为二,屠掉桀骜不训的牙兵,其实是可以彻底解决河北的藩镇问题的。

等解决了河北,才能腾出手去对抗吐蕃的侵攻, 集中中原国力,收复陇右,打通河西,重返西域,大唐才能真正中兴。

可惜唐宪宗晚节不保,死于皇族内争和宫廷政变,即位的唐穆宗对削藩大业后继无力,唐敬宗一个顽童实在没法看,唐文宗志大才疏,被家奴所制。一直到唐武宗才算是英明之主,但是已经太晚了。

如果历史上是唐德宗、唐宪宗、唐武宗、唐宣宗连续即位,用50-60年时间,也许能搞定,但是历史没给唐朝这种连出四代英主的逆天大运。

当然,历史上唐朝对关东藩镇控制,其实是逐步加强的:

唐代宗时,河南藩镇都是半独立的,连巴蜀都想割据。

唐德宗稳定了巴蜀,部分解决了淮西。

唐宪宗彻底解决了淮西和淄青,削藩河北虽然半途而废,但从此河北三镇的整合是不可能了,而且横海镇和泽潞镇两个楔子,也是插得稳稳的了。

唐武宗时,通过调度河北各镇攻灭回纥的战争,唐朝对河北藩镇的控制程度反而进一步加强了。而帝国国力距离盛唐一去不返, 归根结底是原本大唐王朝有两只胳膊,一只是关东到江南的财政胳膊,一只是陇右到西域的武力胳膊。

结果安史之乱后,一只胳膊直接被吐蕃砍掉,丧失了主要的战马供应地,一只胳膊因为河北割据和对应的防御藩镇,只能依靠江南重建,运转时灵时不灵,这种情况下,结果自然是衰弱了。

安史之乱最大的不良影响,就是导致隋唐第二帝国崩溃或者说衰败太早, 造成巨大的地缘政治灾难。唐朝在建国130年时,就被隔断河西,丢失了西部的全部扩张成果,更被威胁关中和巴蜀根本之地, 这点肯定不如西汉或者大明的稳定。

自从天宝兵戈起,犬戎日夜吞西鄙。凉州陷来四十年,河陇侵将七千里。平时安西万里疆,今日边防在凤翔!

虽然此后唐代宗、唐德宗、唐宪宗、唐武宗、唐宣宗……多位颇有能力的君主力图振兴,一度也收回河西陇右,打垮吐蕃回纥,但大片失土历经数十年、上百年丢失,早已胡汉杂居,汉民蕃化,汉人聚居区,确实是萎缩了不少。

一直要到数百年后的明太祖朱元璋开国,才重新汉化了这些土地。

而这一切不良影响的关键,就在于因为君主年老昏庸、藩镇安排失误的安史之乱。

(本文大部分观点,为笔者好友【元年春王正月】  原创撰文 | 授权【狐狸晨曦】整理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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