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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奇幻小说 《女娲图的秘密》 即将出版 免费抢先看 连载中……   上官萍（六） 第三十章 看看时间，华子和上官父女得向税德法告别了，他们还有事要办，华子还要把拖拉机卖了去接高鼐胤一起回村。 高鼐胤刚失去爱妻正在悲痛中，神情恍惚，毛华还真放心不下他一个人，乡亲们都交代了他要把高鼐胤毫发不损的带回去，他也不敢怠慢，要是真有什么闪失，他非得被乡亲们的唾沫星子给淹死不可，到那时他就别想在柳江镇做人了，想想都怕。他更很羡慕高鼐胤有这么多人在乎他，想想自己要是有一天能像高鼐胤这样德高望重，受人敬仰，少活几年他都愿意。 税德法一直把他们送到了曾家肥肠粉店，毛华一直劝说他回去，店里没人看守，他才依依不舍地三步一回头地离开了。 上官银方看着税德法消失在人群里，脸上多了几分心疼和怜悯：“税老师，真的挺不容易！” 毛华打断他说：“上官大哥，你该改口了，你要是不愿意认他当干爸现在还来得及，哈哈哈哈！” “是该改口了，他没嫌弃我们家穷都算好的了，我也没有感受过父爱，看到他真有一种父亲的感觉。”上官银方说。 毛华向前捂着半边嘴看了看不远处正在忙碌的张兰轻声对他说：“老税，哦，不对，我也要改口了，习惯了，我们的干爸可不像曾棋他妈那么势利，以前曾棋他妈对我可没这么好脸色，后来我拉砖挣了点钱，买了拖拉机后，态度突然就180度转变，之前的冷言冷语一下子就热得不得了，她也不觉得别扭！”上官萍也靠前竖起了耳朵听，听到这里捂着嘴笑。 上官银方还在看着税德法离开的方向说：“干爸平常嘻嘻哈哈的，没想到心里憋得这么苦，今天宣泄出来，心里的压抑也应该发泄了。有时候人啊，就是这样的，越是表面嬉皮笑脸，没心没肺的，说不定一个人一到了夜里，所有的痛苦都会出来！”说完上官银方和上官萍都看着毛华。 “干什么啊你们，这样看着我，我才没什么痛苦压抑，每天开心得很！”毛华赶紧撇清。 上官银方心想也是，毛华这么大大咧咧，毛毛躁躁的，就是踩他一脚也得要第二天才喊疼，情感心思肯定不会像税德法那么敏感和细腻。 毛华喊了一声“得嘞”就赶紧把上官萍写得字放在拖拉机上，扯着嗓子叫卖：“卖拖拉机啦，卖拖拉机啦，卖了明年娶媳妇儿啰！” 曾棋在一旁取笑：“害不害臊啊，大街上吆喝自己娶媳妇儿！” “这有啥好害臊的，是要娶媳妇儿了啊，哈哈！”毛华大笑着说，难掩喜悦之情。 张兰对曾棋的“哼”了一声说，“总比你屁都不敢放一个有出息！” 曾棋脸色很尴尬，端着几个顾客吃完粉的空碗走进洗碗池。 毛华不知从哪里借了一面铜锣敲着叫卖，不一会儿就吸引了一小群人围了过来。人群七嘴八舌的“现在拖拉机多难买啊，还要到处开证明，有钱都买不了”、“看他年纪轻轻的，也不像是买得起的，该不会是偷的吧”、“这拖拉机怎么个卖法”云云。 毛华扯着嗓子瞪着眼吼：“偷的？也不在高家村打听打听，我华子可是能人，致富标兵，这拖拉机是我一块砖一块砖变成钱买来的！” “现在拖拉机这么难买，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拉砖的活都要凭关系，你怎么舍得把拖拉机卖了？”一个中年瘦子说。 “是啊，是啊！”一旁的人都附和着。 毛华挠了挠头转了转眼睛说：“我是卖了拖拉机娶媳妇儿的，修新房、办酒席、给礼钱、三转一响，这些都不花钱的啊？” 大家都点点头：“现在结婚是挺贵的，都结不起了！” 曾棋在一旁听到摇摇头说：“这华子扯谎眼睛都不眨一下，明明是听高老师说不能拉砖了才卖拖拉机的。” 上官父女站在一边看毛华吆喝，一个老人过来看着纸板上的字念着：“竹背篓打水空山劳累，拖拉机运粮丰谷庆欢，卖拖拉机，有点意思。”念完就扬长而去了。 毛华正想给这老人搭话的，就走了，毛华“啧”了一声：“诶，这怪老头，真是的！” “你这拖拉机怎么卖啊？”一个穿白衬衣的中年问。 “八百！”毛华伸出一个“八”的手势说。 “什么，八百，你咋不去抢啊，都可以建一座房了！”白衬衣的中年听了不由得咂舌甩袖走了。 毛华“哼”了一声：“不买拉倒，现在多的是人抢着买，我买成九百，现在还跟新的一样，才卖八百，不另外加价都算好的了！” “你会不会做生意啊，你这是二手货，用了有两年了吧，二手货都是对半折，最多卖得了四百块！”中年瘦子踢着拖拉机说。 “滚一边儿去，四百，我给你，你卖给我啊……诶诶诶，你脚痒啊，再给老子踢一下试试！”毛华火气上来了。 “嗬，还真当宝贝疙瘩了，当宝贝就别卖啊，自己留着，买货不看货的啊，万一买回去蹦两天就散架了呢！”中年瘦子揶揄地说着就走了。 气得毛华吹鼻子瞪眼的：“妈的，要是不看在和气生财的面子上，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上官银方看着毛华摇摇头：“我这兄弟的火爆脾气啊！”说完就和一个老乡聊起天来，接着对上官萍说，“萍儿，不要走远了，就跟爸爸在一起。” 上官萍微笑着回答：“爸爸，我不走，我就在这里看着华叔，他这脾气，我还真怕他和人家打起来，到最后拖拉机还卖不出去！” 上官银方看了看面红耳赤的毛华笑着点点头。 围起来的人都散了，偶尔来几个询价的，都摇着头走了，过了好久都没有人想要买的样子。 太阳被云层遮住了，凉快了不少，路两旁柳杉上的知了还在声嘶力竭地叫着，叫得人心烦，叫得毛华心更烦。毛华站在拖拉机上踮着脚尖靠近一棵水杉，连抓了两只低处的知了，嘴角坏笑着：“他妈的，让你们叫，老子回去把你们油炸了吃！”说着就把两只知了的翅膀折断放进军色挎包里，上官萍在一旁看着他笑。毛华又站在拖拉机上准备再抓几只，可是都太高了，够不着，这时一只知了飞了过来，他踮着脚尖伸直了手才刚刚碰到，知了一下就飞走了，毛华暗骂一句就跳下拖拉机，在四处的树上仔细寻找着知了。 “卖不？”一个魁梧的大汉用低沉的嗓音叫着。 毛华连忙埋下头来，笑盈盈地说：“大哥，卖啊，当然是要卖的，这不是写着卖拖拉机吗？” “啥价？”大汉问。 “八，七百五了！”毛华说。 “贵了！”大汉摇着头说。 毛华瞪大了眼睛说：“还，还贵了啊，这还跟新的一样，要不是娶媳妇儿急着用钱我才舍不得卖，现在拖拉机不好买，就算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 “贵了！”大汉冷冷地说。 毛华抿了抿嘴，皱着眉说：“不说了，都耿直点，七百！” “贵了！”大汉依旧面无表情冷冷地说。 毛华顿时慌了，看这大汉的样子是诚心要买的，使劲地抓着头，又努力地平复自己的心情，清了清嗓子说：“大哥，你说给多少合适？” “五百！”大汉还是冷着脸说。 “什么！大哥，壮汉，这……这也太低了，都折了一大半了，你看我这拖拉机还跟新的一样，平常我都是把它供着的，保养得特别好，你看，这漆还锃亮的，现在拖拉机也不好买啊！”毛华从他的军色挎包里搜出一包大前门，他不太会抽烟，平常都是在外面办事套近乎用的，毛华抽出一支递给大汉说，“来，大哥抽一支！” “不抽！”大汉头一偏说。 毛华手缩了回来，心想这主也太难伺候了，忙堆砌着笑容说：“大哥，这样，都退一步，再加一点，再加一点！” “五百！” 毛华都要疯了，心说这傻大个子就不能多说几个字吗，人都要弄疯。要不是看着这么大的块头毛华肯定是要骂他几句的，但是看着对方的手臂都要快和自己腿一样粗了，咽了咽口水，挤着僵硬的笑容说：“大哥，你就不能再加一点吗？” “五百！”大汉的表情没有变过。毛华听得头疼，也不想再听他只说两个字了，再说自己都要成孙猴子被唐僧念紧箍咒了。 毛华心力交瘁地投降了，一咬牙：“好啦，好啦，大哥，你赢了，五百就五百，你就不能多说几个字！” 上官萍在一旁看着捂着嘴笑。 “可以，成交！”大汉说着就准备从他的小行李包里取钱出来，“先给一百定金，剩下的一起去农村信用社取。” 毛华长吁一口气：“终于不再说两个字了！” “证件都齐全吗？”大汉问。 “齐全，都是齐全的！”毛华说着就从坐凳下取出一叠证件出来，大汉把小行李包关上，接过证件，一张一张仔细地看起来，一会儿看看证件，一会儿又看看毛华对照着证件上的照片。 毛华一下子心情轻松多了，突然一咬嘴唇说：“大哥，你是给集体买的，还是给自己买的？” 大汉一抬眼：“自己！” “这……这可不行，这不是卖给个人的，必须卖给集体，我不能卖给你了，对不起，对不起，不好意思！”毛华突然想到高鼐胤的嘱咐。 大汉把一叠证件扔给他说了一句：“有病！”拿回定金扭头就走了。 毛华深呼一口气喃喃地说：“还好，我还以为要揍我，不过揍了我，我也不能卖给他，不然高老师说会害了他的！”毛华突然觉得自己很正直，很有道义，背一下打直了，头也往上扬了起来。 曾棋忙完了一阵出来看到拖拉机前的人都没了，对毛华说：“华子，刚才围着的人呢？” “都他妈散了，要么没钱，要么不能卖给个人！”毛华抠着旁边柳杉的树皮说。 这时来了一个面黄肌瘦带着军帽的青年过来，围着拖拉机转了几圈，又念了几遍上官萍写的字，毛华和曾棋纳闷地看着他，上官萍也等着看这个人想要干什么。 毛华向这个人吼着：“诶诶诶，我说老乡，你这是在找地方撒尿吗？” 曾棋大笑着说毛华是个活宝，上官萍也笑着摇摇头转过身去牵着她爸爸的手。 “说什么胡话呢，小青年，就是你要卖拖拉机是吗？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泥沟村的生产队队长邵帅，听说你这里在卖拖拉机，我们生产队正好要买一辆。”邵帅说。 “就你这样还少帅？我还是将军呢！”毛华睨视着他说。 “小青年，不好好学习吧，是左边一个号召的召，右边一个包耳，姓邵的邵。”邵帅笑着说。 “那你还好意思叫帅哥的帅！”毛华继续挖苦道。 曾棋撇着嘴摇头说：“这华子，嘴就是欠抽！” 邵帅倒没觉得尴尬大笑着说：“这也不是我取的啊，是我老爸取的，再说了，我这不是帅哥的帅，是元帅的帅！” “哦，是元帅的帅啊，”毛华说，“对了，你是来买拖拉机的？” “是啊，我听我们生产队的给我说这里有人在卖二手拖拉机，正巧我们生产队就要买一辆，我钱都带来了，诶，对了，你的证件齐不齐全啊？”邵帅说。 毛华一下子来了朝气连忙把一叠证件拿出来：“必须齐全啊，你看看！” 邵帅接过证件挨个仔细看：“嗯，钢印是对的，红章也是对的，不是伪造的！” “什么给你伪造的啊，比真金还真，和毛主席一样亲！”毛华说，“对了，你是代表个人来买的，还是集体来买的，个人可不卖啊，给多少都不卖！”毛华说着骄傲地把头昂起来，抖着脚。 “当然是代表集体啰，代表我们泥沟村生产队，我把我的生产队队长证都带来了！”邵帅说。 “生产队队长证？拿来我看看。”毛华故作平静地说。 邵帅把队长证交给毛华。 毛华打开队长证念着：“洪雅县柳江镇泥沟村生产队队长，嗯，邵……邵帅，钢印是对的，红章也是对的，不是伪造的！” 邵帅揉了揉眼睛说：“我说小青年啊，你这是在记仇吗？比真金还真，和毛主席一样亲！” “别学我，诶，等一下，不对啊，你这元帅的帅不就是帅哥的帅吗，你小子吃我反应啊！”毛华眯着眼看邵帅表示不满。 “是你自己反应不过来，好吗，小青年！”邵帅说。 “别叫我小青年，你也没大我几岁！”毛华说。 邵帅拍着头上的灰说：“好了，言归正传，我把钱都带来了，这都是集体的钱！” 毛华一下兴奋了起来，向他靠近了几步说：“带了多少钱来？” 邵帅也兴奋地压低声音捂着嘴说：“两大两百个元啊！” “什么！”毛华惊讶地吼了出来。 “小点声，多吧！”邵帅示意他小声点说。 “什么多啊，少了，不够！”毛华一下子就不耐烦了。 “什么，两大两百个元啊，还少？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会计给我这么多钱的时候，我的手都在发抖！”邵帅不相信地说。 “没有开玩笑，这拖拉机我买成九百，现在都只卖六百块了。”毛华说。 “什么，六大六百个元，我的天老爷！这是三个两百个元啊，这铁疙瘩就这么值钱，就算买得起，也不敢买啊！”邵帅惊讶万分得说。 毛华一手搭在邵帅肩上说：“邵队长，不买没关系，买卖不成仁义在嘛，我看你也是一个实诚人，不嫌弃就交个朋友，我叫毛华，叫我华子就好了，高家村儿的！” “高家村，就是县里出了名的致富村？”邵帅张大了眼问。 “我们村还出了名啊，这我还不知道，反正就一个高家村，这几年大伙是好过了。”毛华笑着说。 邵帅激动地说：“我们村上一直想来你们村学习致富经验的，只是这段时间农忙脱不了身，农忙一过就带几个干部和劳动模范过来。你都买拖拉机了，太了不得了，是该赶紧来学习了。对了，到时候能不能引荐一下你们的生产队队长，我得好好向他学习！” 毛华拍拍胸脯说：“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我们的生产队队长是我铁哥们，叫高大顺，大伙都叫他顺子！” “那感情好啊，到时候就麻烦你引荐引荐了！”邵帅高兴地说。 “那是自然的，对了邵帅兄弟，听说你们村现在日子也好起来了，这买拖拉机是做什么用？”毛华问。 “可不是吗，这几年日子也是越过越好了，不像前几年，大米都没得吃，一家人穿一条裤子，谁出门谁穿，姑娘一天到晚都躺在床上不出门，没衣服穿啊，连个遮体的都没有。现在好了，家家有衣穿，户户有余粮，大伙从来没有过过这么好的日子，感谢党啊。可是大伙手上也没几个钱，所以生产队打算买一辆拖拉机把剩余的粮食运出去换成钱。这一出来才知道和外面的世界差距还是很大，不过也给了我们更大的信心！”邵帅说。 “泥沟村一定会越来越好的，何止是有衣穿有余粮，大伙还能住上新砖房，骑上自行车，听上收音机呢！”毛华拍着邵帅的肩膀说。 “说实话，以前我们是想都不敢想啊，想着有一天一家人能吃上一碗白米饭，睡着了都会笑醒的，现在都是顿顿有白米饭，还有肉吃了！”邵帅说到感动处眼睛湿润了。 “这也有你的功劳啊，以前泥沟村在市里都是出了名的贫困村，这才几年功夫就让你变了样了，让大伙都过上了好日子。你看你这瘦得跟猴精似的，肯定是粮食给了别人，还多干活，起早贪黑的，成全了别人了吧？”毛华说。 “也没有，看着大家过得好，比我自己过好了好高兴！”邵帅说。 “唉，我可没你这么伟大，对了，你吃饭没有？”毛华说着就对曾家粉肠粉店喊一声，“曾棋，煮一碗大碗的招牌粉，我请我兄弟的！” “不了，不了，一碗粉三毛钱，不浪费那钱了，况且我还要赶回村里，大伙都忙着干活呢！”邵帅说着就对着店里大喊，“曾家老板，不煮了，不煮了，这就要走了，不煮了！” 店里传来曾棋的声音“得嘞——” 邵帅说什么也不吃，毛华没办法就说：“我这里还有两张饼，这该可以吃吧？” “这个可以！”邵帅眼睛一亮接过毛华的饼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你这是真没吃饭啊！”毛华惊讶地说。 “一……一忙起来，早饭都……都忘了吃，你一说吃，才感觉到饿……饿了！”邵帅边吃边说，突然给噎住了。 毛华赶紧给他拍背：“慢点吃，慢点吃！”又对店里喊了一声，“曾棋，快，快打碗水来！” 这时曾棋都已经把水端来了，毛华赶紧给邵帅喝水，把饼咽了下去。 曾棋说：“看到你拿这么干的饼给他吃，想着饼本来就噎喉咙，就说去打碗水来的，刚端出来还真就给噎住了！” 邵帅吃完了饼，连连对毛华和曾棋道谢就告辞了。 过了一会儿，毛华看没人来买，无聊地又去抓知了了，没过多久就抓了五只。 “诶，小伙子，你的拖拉机还卖吗？” 毛华一个激灵跳下拖拉机说：“卖啊，当然卖啊，咦，你不是刚才那个怪老头吗？” “小子，怎么说话的？”一个大个儿走上前来掰得手指“啪啪”响对着毛华说。 这一看有四个人都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上官萍看到暗叫一声“不好”，赶紧跑过来。  待 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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