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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刚大夫讲糖:尿中有泡沫,我来道端详,糖友莫惊慌

 陈刚大夫讲糖 2021-06-09

时常观察自己尿的颜色、形态,最常见的也就属于糖尿病患者了。

尿中有泡沫,有可能是糖尿病肾病的早期症候,这样的科普文章很多,也促使了很多糖友看到尿中泡沫后的恐惧。

糖友小张,因为病情需要,医生处方了一种新药:达格列净,几天后,小张突然发现自己小接时,发现有了一层大泡沫和小泡泡,立马吓的不敢吃这种药了。

科技进步,使得不出门便知天下事。网络一搜索,“尿中有泡沫”,也真是吓人。

陈刚大夫在微信回复中,半开玩笑的说:“酒花也有大有小,添加剂不同”。足已说明:不必那么紧张。

年过五十,就会时常想起儿时往事。
吹泡泡就是儿时快乐的一景。


我小时很穷,也没有像现在很多孩子那样,有专门来玩吹泡泡的“泡泡液”。
几个小孩子在一起共同玩:用一节小麦麦秆,或者中间没有堵头的芦苇秆;找一个空的小瓶,里面灌上半瓶水。-----只是水,肯定是吹不出来泡泡的。
妈妈洗衣服,在水中放上“洗衣粉”,用手一撮衣服,就有一大盆的泡泡。
这就是我们那个年代吹泡泡的真材实料。

后来上学了,才知道能制造泡泡的材料还有很多:白砂糖、肥皂、洗洁精、洗头膏、沐浴露。

对对,沐浴露就会弄出很多泡泡。

(如果没有泡泡,模特得多尴尬!)

水,不会吹出泡泡,加点“神奇”东西就会。

在正常水中吹气,气泡很快就会泛上并破裂,不会存留。解释这些泡泡是否迅速破裂,要用一种物理词汇:表面张力。

表面张力是液体的基本物理属性,来自液体最外层的分子。以水为例,水分子以“范德华力和氢键作用”相互吸引,内部单个水分子受其他水分子引力表现为力平衡。最表面的那一层水分子不同,以这一层水分子为界,一边是水的吸引,一边是空气几乎不对水用力,这一层水分子之间有横向的相互吸引使得它们成为一层“水膜”,水膜之间的吸引力就是表面张力。

对于空气中的肥皂泡而言,这种气泡就是内外两部分气体之间的一薄层液体,由于表面张力的收缩倾向,所以这层液体会有一种指向内部的压力,泡内气体压力必须与这种附加压力(表面张力)同外部气压的合力平衡才能形成,并决定着气泡的大小。

正是因为这种张力的存在,有些小昆虫才能无拘无束地在水面上行走自如。


(在死海,人可以浮动于水面而不下沉,也是这个道理)

液中泡沫的形成是液体表面张力高所致。表面张力越高,形成的泡沫越多。正常情况下,水的表面张力很低,形成气泡较少。能够形成泡泡,肯定是这种液体的表面张力增高了。

泡泡液,以及记忆中的“白砂糖、肥皂、沐浴露、洗发水”都是通过改变了水的这种物理特性而形成众多泡泡的。

我们的尿液又是什么?

人的尿,是血液流经肾脏的肾小球时经过滤过后形成原尿,原尿流经肾小管时,原尿中对人体有用的全部葡萄糖、大部分水和部分无机盐,被肾小管重新吸收,回到肾小管周围毛细血管的血液里。原尿经过肾小管的重吸收作用,剩下的水和无机盐、尿素和尿酸等就形成了尿液。

这是正常人的尿液成分。没有蛋白质,没有“白砂糖”,也没有过多的“尿素、尿酸”或“无机盐”。虽然与纯净水相比,还有一些物质,但是其表面张力仍然不大,不足以形成众多泡泡。

如果尿液中的一些成分(如:有机物质和无机物质)相对增多,那么尿液的表面张力就会相应增高。此时的尿液的泡沫就会增多。

那么,又有哪些情况会改变这种状态,导致泡泡增多呢?

一、生理性的原因

1、尿液浓缩:尤其是晨尿、出汗缺水时、剧烈运动后(包括造成运动性蛋白尿所致),以及腹泻缺水,导致尿液浓缩,一些原有的成分比例相对增加。
2、大量饮酒尤其是啤酒、服用某些药物,有些药物会从尿中排除,导致成分改变。
3、夫妻长期分居,停止房事时间过长或经常性兴奋者,由于尿道球腺分泌的黏液增多,或男性精液成分混入尿液,都可使尿液中的成分增多,形成泡沫尿。
4尿急时,排尿压力加大,尿速增快,也可见气泡增多。
5、便池或接尿的容器中有一些洗涤剂,比如洁厕灵。

这些情况下形成的尿泡沫增多可在去除这些条件后恢复正常。

二、病理性的原因

1.肾脏疾病时,如各种肾炎、肾病综合征等,尿液中蛋白质含量增多;严重肾脏疾病时,尿素排除增多,管型尿、尿比重;检查尿常规,尿蛋白常常很多,可以有管型尿等;

2.泌尿系统疾病时,如膀胱炎、膀胱癌、泌尿系感染等,使尿液的成分容易发生改变而产生气泡,检查尿常规时,会见到很多的白细胞、红细胞、细菌,也可以有尿蛋白、管型尿;
3.糖尿病控制欠佳,尿液中尿糖或尿酮体含量升高;或肾糖、肾酮阈值降低,导致尿液中尿糖或尿酮体含量升高(这种情况也不能算作是一种病);服用通过尿中排糖来降低血糖的新型降糖药物SGLT2抑制剂,导致尿糖增多,甚至增加尿酮体。
4 . 高尿酸血症或痛风患者,尿酸排除增多,尿液的酸碱度发生改变;尿常规,PH降低,监测血尿酸明显升高;
5.肝脏疾病时,如阻塞性黄疸和肝细胞性黄胆。尿胆红素升高,尿液呈豆油样改变,振荡后出现黄色泡沫且不易消失。

蛋白尿引起的泡沫尿:
蛋白尿时一般都会排泡沫尿。并且这种泡沫尿的特征往往是尿液表面漂浮着一层细小的泡沫,久久不消失。
糖尿病日久,由于血糖控制欠佳,加上肥胖、高血压、高脂血症等综合因素,对肾脏会产生损伤。尿微量白蛋白/尿肌酐比值是最早应该关注的指标。


对于糖友而言,肾脏病变的非常可怕的并发症,并且界内非常提倡早期肾脏尿病的筛查和干预并广泛告知糖友们,而蛋白尿尿泡沫的相关联性的宣传更是“疯狂”,于是很多人发现泡沫尿后就“忧心忡忡”。

其实,改变这种尿的有形成分----尿蛋白与泡沫尿也存在一定的量化关系。很多人监测尿微量白蛋白稍微偏高一点点,就每天盯着自己的尿,用秒表比较着、计算着泡沫破裂的时间已经有点过了。临床上人们常说的尿蛋白时有泡沫尿,多是尿常规就会发现的临床蛋白尿。
“1+”的尿蛋白,常常提示尿蛋白的含量大约在“0.2 g-1.0 g/L
1+”的尿蛋白与“3+”的尿蛋白相比,泡沫肯定不同。就如同一大缸水中放2滴“两滴灵”(洗涤剂),肯定不灵!肯定吹不出泡泡来一样。

第二,尿蛋白,不等于尿白蛋白。尿蛋白成分包括:白蛋白、糖蛋白、微球蛋白、免疫球蛋白、酶类等。尿微量白蛋白正常,尿蛋白仍可能阳性,而有泡沫尿。

(鸡蛋清富含蛋白,能打成泡泡)

所以,如果有泡沫尿而考虑是蛋白尿引起的,可以检查的项目有:尿常规(首先)、尿微量白蛋白/尿肌酐比值(必须)、24小时尿蛋白定量(尿常规有蛋白质时考虑)。
尿蛋白与泡沫尿存在一定的量化关系。但是,发过来还要说,泡沫尿多,绝对不一定就是尿蛋白增多。

所以,有泡沫尿的糖友,应该首先去检查排除尿蛋白因素。如果尿蛋白正常,泡沫尿就肯定与尿蛋白无关;即使尿蛋白很多,治疗尿蛋白才是正道,也大可不必用观察尿泡沫程度的方法来自我评估蛋白尿治疗的好坏。

尿糖、尿酮体引起的泡沫尿:
尿糖或尿酮体引起的尿泡沫,常常较大,或大小不一,且易于破裂。
此时需要首先化验尿常规:如果尿糖、尿酮体增多,而尿蛋白阴性,白细胞、红细胞等正常,此时的尿泡沫多与尿糖或尿酮体相关。
其次,要在测血糖,如果血糖很高,就需要积极的控制血糖,一般血糖控制到9--10mmol/L以下的时候,尿糖就消失了,与尿糖相关的泡沫尿就会减弱或消失;如果血糖正常而尿糖很多,此时多为两种情况:一是肾糖阈值降低,多见于孕妇,一些正常人也可以出现;二是使用新型降糖药SGLT2抑制剂,此类药物就是通过抑制肾小管对葡萄糖的重吸收,导致从尿中排糖而降低血糖的。两者的区别,主要就是询问用药史。
还要一种就是尿酮体,高血糖时(一般血糖大于13.9mmol/L)的尿酮体就是一种急症,需要紧急救治;如果血糖正常而尿酮体阳性,多见于肾酮阈值降低,也多见于孕妇;一些肥胖人在减肥时、饥饿时也可以出现尿酮体,此时为“饥饿性酮体”,恢复进食就可缓解。


泌尿系感染、结石、肿瘤等引起的泡沫尿
糖尿病患者体抗力免疫力下降,在出现尿糖等情况下,细菌更容易生长繁殖。从而导致尿中白细胞增多,炎性蛋白增多,引起泡沫尿。患者常有尿频、尿急、尿痛等症候,上尿路感染可以有发热、腰酸困等。
泌尿系结石、肿瘤,也会导致尿中成分的改变。
化验尿常规(或尿沉渣)是最基本检查。此时对接尿有一定要求:
◆ 采集尿标本要新鲜、干净、量足
◆ 尿标本容器要清洁、干燥、标志清楚
◆ 避免月经期留尿
◆ 留尿前清洁泌尿生殖器,留取中段尿

(慢性肾盂肾炎也很常见的)

对于泌尿系结石、肿瘤,则要进行超声、X线等检查。

尿酸、尿素、尿胆红素等因素引起的泡沫尿:
糖尿病合并高尿酸血症、严重肾脏病变时尿素排除增多,肝胆疾病导致黄疸时,尿中胆红素增多也可以引起泡沫尿。
此时,多有原发病,化验:尿常规、肝肾功、血尿酸,是最基本的检查项目。

我尿中有泡沫,但是去医院检查尿蛋白正常,也没有尿糖、尿酮体、尿酸等情况,也没有感染、结石等因素。那可咋办?

该吃吃,该喝喝!

很可能就是喝水少引起的。


话再说回来:

糖友小张服用达格列净后出现了“泡沫尿”,这样有直接原因对的,就是用药后导致尿糖增多,从而导致“泡沫尿”。

尿糖增多就是服用这种药的结果,出现泡沫尿好像也就是一种“正常现象”。欣喜于服该药后的血糖改善,接受服药后的尿糖3+,却不接受“泡沫尿”而自己停药,是知识学习不到位的结果。

近年的研究,达格列净这一类药已经成为新星。在中国最新的指南中,对“糖尿病合并肾脏病变”,只要没有禁忌,SGLT2抑制剂是“不论糖化血红蛋白是否达标”,都要加用的药物。因为,此类药物已经成为糖尿病肾病早期干预、降低尿蛋白的重要药物,也是ACEI/ARB之类降压药之后的改善尿蛋白最重要的、具有循证医学证据的药物。

也就是说,如果医生因为小张已经诊断了糖尿病早期肾病而开具的达格列净,却因为自己发现了“泡沫尿”而自认为“伤了肾”,从而拒绝服用的话,只能用一句话解释:聪明反被聪明误!

或者说,没有知识,可怜也可怕。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因为写这篇文章,也搜索了不少,居然还有“尿疗”,还有个喝了3年“自己尿”的家伙。真是:只要开店,就有买家!

关于尿中有泡沫的糖友咨询,20年前就有人问过我。近日,有三位网络糖友再次咨询,恐惧之意甚重。于是,现仅做此长文,自感已经说清,不再赘述。

我在中国抚宁,助您抗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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