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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妈又炖了一锅好吃的，我撑得都坐不下了。我说，妈，我要减肥，别做这么多好吃的了！ 我妈说：明天我就跟**（我家一个女亲戚）学，一人一根芹菜、一人十个花生米，竟喝白开水，保准咱一家人都瘦的跟猴子似的！ 然后，我们就哈哈大笑起来。 我家有位关系很近的亲戚长辈，我也跟这位长辈有过几次接触。 几年前，有一次，我妈要去这位亲戚家看望另一位更年长的长辈，说让我也跟着拜访老人。 因为亲戚家离得远，到了饭点，就留下来吃饭，我有些不好意思，总觉得给亲戚添麻烦。就赶紧钻进厨房帮忙，摘了芹菜，剥了蒜，就结束了。 亲戚问我妈吃几个馒头？ 我妈很自然地回答说：一个就行。 亲戚问我：妮儿，你吃几个馒头啊？ 我没明白啥意思，愣住了。第一次来人家家里，本来就拘束。 我妈看了我一眼，说：她也吃一个。 亲戚又问了我爸。一一统计之后，念念叨叨的说，嗯，总共七个馒头。 然后亲戚就下楼买馒头，拳头大的馒头一块钱俩，果真买了七个。 我怎么知道是七个的呢！因为，亲戚按照大家各自报的数发了馒头，正好一个都不剩，除了我爸两个馒头，每人面前摆了一个。 我清清楚楚的记得，六个成年人围着桌子吃饭，亲戚准备了四个菜：巴掌大的四个白色浅盘，一盘五香花生米、一盘凉拌芹菜、一盘切火腿、还有一盘楼下餐馆买的小炸鱼。 每人面前一个小盘、一个碗，没有汤，碗里盛的饮水机上的水。我还犯嘀咕：真讲究，还有漱口水！ 直到亲戚说：我家没这么大的锅，没法熬汤，喝水吧！我这才反应过来。 我也不好意思吃啊！低着头，啃馒头，喝水。 亲戚就一直很“热情”地说：“别作假（就是明明没吃饱假装吃饱），别拘束，别剩菜哈，多吃，多吃！”然后指着稀稀拉拉铺在盘子底的火腿片，对我说：“这是最贵最好的火腿，你们肯定没吃过！尝尝！” 有人会说，亲戚家生活条件都这么不好了，你还吃人家的饭啊！ 恰恰相反，她应该算是亲戚中比较有钱的吧！在市中心开了两家婴幼儿用品店！城里有三套房子，还有两辆价值30多万的汽车！ 以前听我妈说，那位亲戚看不起农村人，自己的亲兄弟都瞧不上，所以亲戚朋友都不待见他。，如果不是因为有长辈健在过年过节需要走动，不然，绝不会去她家串门！ 我那时还在想，这么近的亲戚关系，看不起自家亲戚，那还是人吗？ 吃饭的时候，亲戚还说了句让我如鲠在喉的话：好东西吃了不心疼，浪费才心疼！都可劲吃，别剩菜！我们家人从来不吃剩菜！连我们家的狗都不吃剩菜！一律吃进口狗粮！ 亲戚不瘟不火地甩出这句话，我尽可能掩饰住我的惊讶、茫然、尴尬。他家平时也这么吃饭吗？她平常也这么说话吗？ 大概亲戚还是觉察到我脸上的不悦。她又补刀说：穷人才想着多多吃什么大鱼大肉的，那都是我家20年前吃腻的！现在追求高品质饮食，这叫养生！只有没吃过东西、没见过世面的人才整天惦记着吃大鱼大肉！ 我们去的时候正值阴历三月份，就跟现在天气差不多。反正那顿饭，吃得我这个30岁的人，心里凉嗖嗖的，就跟今天的冷风一样，至今难忘。 我妈说：她从嫁进门就这样高高在上、目中无人，说话阴阳怪气，我们习惯了，都不跟她一般见识！你们这些小辈的，更不能挑刺，也别往心里去。哪有几个亲戚来他家！以后喜欢来就来趟，不喜欢来咱就不来了！ 我嘿嘿笑着跟我妈说：她对她家的狗倒是挺好的！妈妈，以后再来她家走亲戚，别带我了。 咱也不是图她家的山珍海味，也不是去她家借钱，我只是挺不喜欢亲戚说话的腔调。亲戚亲戚，走动才算亲戚。都不走动了，也就徒留个亲戚名份罢了，哪还有什么往来，各过各的。 当年，亲戚家的那位更年长的老人去世了。 从此，我妈也没去过亲戚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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