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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再穷不能穷……》外两章 董凯

 作家文坛 2021-0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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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小说《再穷不能穷……》外两章 董凯

  牛县长新官上任,带着随行人员和新闻记者去各地视察。到了南山镇中心小学,见到孩子们都坐在砖头垒成的桌凳上听课,他即刻皱起眉头,对陪同视察的马镇长说:″你们怎么搞的?把学校整成这个样子!″

  马镇长连忙解释:″我们镇穷,真没办法。"

  ″国家要兴旺,教育是根本,再穷也不能穷孩子……"话音刚落,教室里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当天晚上,牛县长视察的新闻在市电视台播出,第二天,牛县长的讲话上了县报的头版头条。

  过了几天,牛县长又去阀门厂访贫问苦,他先到赵师傅家里。赵师傅家里家徒四壁,妻子卧病在床没钱医治。牛县长对随访的孙厂长说:″你这个厂长是怎么当的?一点也不关心工人的疾苦!"

  孙厂长十分尴尬,觉得无地自容:″没办法,工厂效益不好,穷啊……″牛县长说:″工人是工厂的主人,是发展生产的主力,工厂再穷也不能穷工人……″听了这话,赵师傅握着牛县长的手,感动得热泪盈眶,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县里召开机关干部大会,牛县长在会上作报告,他说:″我们县是贫困县,要脱贫致富,干部是决定的因素。我们要增加干部工资,提高干部待遇,改善干部的工作条件和生活条件……一句话,再穷也不能穷干部!″会场上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开会回来,办公室崔主任对他说:″′牛县长,你讲得太好了。改善干部的工作条件,再穷也不能穷县长,我看你的车也该换了。″

  一年过去了,南山镇的孩子们依旧坐在砖头垒成的桌凳上听课,赵师傅依旧没钱给妻子治病,干部们的工资和待遇还在原地踏步,只有牛县长坐的车由国产桑塔纳换成了进口奥迪。

  牛县长坐着新买的奥迪车,继续到处视察,到处讲活,讲的还是那句老话:″再穷不能穷……"

  牛县长所到之处,仍然是掌声不绝。

  2.小说《奇花异草》董凯

  最近,由县委组织部下文,县委书记亲自点名,一批年轻干部到乡镇挂职锻炼,赵明怎么也没想到,名单里会有自己。赵明一直勤勤恳恳工作,加之有文凭、有能力,3年就升为副科。眼瞅着单位一把手要退了,正逢良机,自己却被派到镇里,赵明心中真是五味杂陈。

  妻子埋怨他:″让你平时多和领导联络感情,比割你脑袋还难,现在好了,到乡下去当农民了。″赵明也感到有些对不住妻子。

  赵明去的这个乡镇,是山沟里最穷的。山多田少,全是荒山。

  到任以后,他走访了几个村,发现有的人家穷得连饭都吃不饱,因为交不起学费,十来岁的孩子就辍学了。赵明的心被震撼了,他给妻子打电话:″不管是不是发配,我得让这里的孩子上得起学。″

  他带着农技站的同志,下到各村去推广种植红薯。红薯喜欢山坡的沙土地,种源又广又便宜,秋后的价钱也好,城里人都喜欢吃。哪曾想,响应的农民不多,免强做通几户工作,也只能是种几分地试试。只有回乡务农的高中生陈小伟胆子大,一下包了20亩山坡地,全都种了红薯。赵明的心系在那块地里,经常带着农技站的人去指导,饿了就和小伟坐在地里,用树枝烤红薯吃,吃得嘴角乌黑,二人相互指指点点,然后哈哈大笑。

  秋后,小伟的红薯丰收了。赵明帮忙联系车,将红薯拉到县城的蔬菜批发市场,一下子卖了几万元。那些种了几分地的,用三轮车拉到镇里的市场去卖,效益也很不错。没种的都后悔了。

  第二年,全镇10个村,几百户都种了红薯。市里有个搞蔬菜批发的老板,和镇里签定了合同,秋后全部收购。

  三年期满,县里把赵明调了回去。

  回到县城,赵明才晓得,当年一起去乡镇的10多个人陆续都回来了。每个人回来,县委书记都亲自主持考核,很少有人过关得到升迁,基本上原地踏步,有的人被降职,乃至个别人还免了职。赵明心想,我问心无愧,愿意考啥就考啥吧!

  县委书记并不是单独见他,一大帮人呢?人大的、政协的、组织部的……赵明一进会议室,县委书记笑着说:"我们的红薯镇长回来了,又黑又瘦,真像个红薯呢。"在场的人都笑了。赵明也笑着说:″书记,想考啥,你就考吧。″

  县委书记说:″干得不错,镇里的工作我很满意,没啥考核的,就是想问你一些花卉方面的知识。你说说看,我养的这几盆花都叫啥名?″

  赵明这才注意到,会议桌上摆着一溜儿盆花。这哪是花啊,种的是芝麻、生姜、马铃薯等。他一一说出了这些名字。书记点了点头说:″你们一批下去的干部,只有你全答对了。有些人不认识,说是什么奇花异草?这些都是农民种的、吃的……在农村当干部,却五谷不分,说明心里没装着农民,这样的干部要他何用?″

  他随即对身边的几位人大代表说:″我建议,提请人大增选赵明同志担任农业副县长。″

  ″哗啦啦……″会议室里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

  3.小说《谁来接班》

  庄严是某市S局局长,也是我的忘年交。3年前,我去看他时,他正面临退休。像所有将要退休的人一样,他言辞恳切地谈起,退休以后如何如何,那语气显得苍凉而无奈。

  他征求我的意见:"这不,我快退休了。上面的意思,想让我推荐一个副职,来接替我的位置,你说,我手下有3个副局长,哪个合适呢?″

  我虽然不是官场上的人,但对职场的”规则"也能略知一二。我深吸了一口烟,沉默了一会,反问道:"你是想退休从后,让人继续恭敬你呢,还是只当你是个退休老头?"

  他的眼睛一亮:″当然希望是前者喽!″

  我说:″你听我一句忠言,我可以直言告诉你,你那3个副局长,一个也不行!″

  他愕然:″为什么?″

  我说:"我可以说出理由,不过,你可得给我保密。"

  比我年长两旬的庄严,诚恳地点头:″那当然,那当然。"

  我为他分析道:"如果你选副局长接班,第一,你就是为他出了力,让他坐在你的位置上,他会认为是自已熬上来的,不会对你太感激。第二,副局长们早就窥视着你的位置,你的招数他们早己熟记于心,你一旦离开这个位置,他们坐上你这地交椅,根本不需要适应期,也不需要白你请教。″

  他点头:"有道理,有道理。″那你说谁合适呢?″

  作为局外人,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希望你能从科长中挑一个,跨过副局长的位置,来接你的班。这样,你在退休之前,办了一件圆满的事。″

  ″为什么呢?″

  ″第一,科长跃过了副局长,让他真切地、发自内心地感受到,你确实为他出力了,是你让他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他会感激你一辈子。第二,他坐上你这个位置,一时半晌有些事还弄不明白,还得恭恭敬敬地向你请教,你呢,仍然可以不休啊!″

  老人家如梦方醒……沉默了一会儿,猛地站起身:″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半年过后,老人家退休了。有一天,他自驾车来邀我去玩,我去了。老人家的气色,比退休前还好。脸上写满了得意,屁股还没坐稳,便喋喋不休:″我退了休,比在位还舒服,大事还得我拿主意。在位时不便说的话,现在可以随便说。办公室比以前更气派了。局里的那台奥迪,成了我的专车……我真得谢谢你的指点,早就应该请你客!″

  我噗嗤一笑:″这不正是你所要的结果吗?″

  他也乐了:″我接受了你的指教,选了综合科的小何接了我的班。″

  


作者简介:董凯.笔名:恺悦.网名:山巅白雪.祖籍:内蒙古通辽,现居辽宁盘锦.1955年出生,中共党员,大学学历,1993年毕业于河北文学院.中国乡土诗协会会员,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乡土诗人,中国乡村作家,盘锦市作家协会会员,盘锦市诗词学会会员,盘锦市儿童文学学会会员,盘锦市民间艺术家协会会员,盘锦市音乐家协会会员,盘锦市电影家协会会员,2018届新时代中国故事高研班学员,盘山县作家协会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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