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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亚静 拐杖（小小说） ◎闫德刚 盛夏的午后，太阳炙烤着大地，热浪阵阵袭来，逼近每一个角落。小草们尽量蜷缩着身体，减少肌肤裸露，把头深深地埋起来，昏昏欲睡。 河边的一棵老榆树，树冠庞大，枝繁叶茂， 好似一把撑开的巨伞。树阴下趴着两头老黄牛，眯着眼睛，嘴巴不停地咀嚼着，显得格外悠闲。老王依偎在树下，一顶破旧的草帽遮在脸上，一双如老榆树皮一样粗糙的大手，握着盛满清水的葫芦，阵阵鼾声诉说着他梦里的故事。 太阳渐渐西下， 老王就地伸了个懒腰，揉揉惺忪的睡眼，放眼望去，不由得激灵灵打个冷颤，睡意全无。只见西北天空飘过来一团厚重的黑云，翻滚着，怒吼着，像一头发疯的猛兽，要吞噬整个世界。 凭经验，老王预感到暴风雨即将来临，急忙牵起两头牛，蹚水过河，进村回家。一道闪电划过天空，隆隆的雷声震得大地颤动，让人心惊肉跳。黑云转眼压过头顶，大雨瓢泼似的洒了下来。 老王艰难的把两头牛在没膝盖的河水里牵到了对岸。雨越下越大，眼看着河水就要淹过低矮的木板桥。 风很大，雨很急，草帽早已不知了去向。甩了甩头上的雨水，用大手抹了一把让雨水迷住的双眼。 朦胧中，他看见几个小学生正在不远处依山的挖沙坑下避雨。 挖沙坑已经形成了不知道有多少年，村里修路所用的沙子都是从这里挖取的。时间长了，下边儿挖进了山体，上面形成了一个帽沿儿似的突出的土层，有一尺来厚，随时都会塌陷下来。 雨水夹杂着泥沙从上边流下来。这个帽沿儿仿佛在颤抖，在晃动。 老王边跑边喊：“孩子们，快出来！危险！” 风声，雨声，河水声，淹没了他那声嘶力竭的叫喊。 老王顾不上去捡甩掉的一双鞋，光着脚飞快地跑着。 终于来到挖沙坑边，四个孩子紧挨着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看来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风雨雷电给吓坏了。 来不及解释，老王迅速抱起靠外面的两个孩子，把他们放在了雨中。孩子们惊讶地看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老王抱起另外两个孩子的时候，帽沿儿似的土层开始大面积滑落，老王用尽全身力气把两个孩子推了出去，上面的沙土此时就像从大翻斗汽车倒出来一样，又急又快，瞬间压住了老王的一条腿。 四个孩子这才反应过来，向老王跑过去，想扶起他。老王忍着剧痛，不停地摆手：“不要过来，危险！” 话音未落，又一股泥沙从山上滑落下来。流动的泥沙，将老王另一条腿深深地埋了起来，令他动弹不得。 庆幸的是这个帽沿儿已经全部掉了下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这突如其来的灾祸，吓傻了几个孩子，看着老王痛苦的表情，不知道如何是好 ，年纪小的一直哇哇大哭。 这时，一辆四轮拖拉机从远处驶来，看见雨中的几个孩子马上停住。孩子们边哭边指着双腿埋在泥沙下的老王，示意赶紧救人。大家小心又着急地扒着老王腿上的泥沙，完全不顾手指殷殷地流着血，费了好大劲儿才把老王拉了出来。大家合力把他抬上四轮车。此时，老王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四个孩子用衣服当伞遮住老王，风雨中驶向镇医院...... 村书记听说了此事，知道老王无儿无女，安排了专人照顾他的生活，并对他舍己救人的行为点赞。 老王说：”生死关头，我来不及多想，更不能见死不救。好在只是左小腿骨折 ，将来我还能走路，不然就得拄拐喽。” 老王环视着病房。忽然，他看见四个孩子的双手都缠着纱布，顿时都明白了，心一酸，两行泪水滚落出来。 孩子们相互对视 ，然后齐声说：“王伯伯，我们都是您的儿女，就是你将来的拐杖啊！” 这稚嫩的语言，似一缕阳光，驱散了老王心里的乌云，如一道美丽的彩虹横跨在雨后的天空，绚丽无比。 注：不开设赞赏功能！ 注：主播简介修改 银娟（刘文萍），山东青岛，大学教师。热爱文学和写作，喜欢诵读，用声音传递爱与温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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