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性感”是容易的

毫无疑问，舞台上的歌星舞星们是越来越性感了，如果时光倒回十多年，我不敢保证正处在青春期的我是否有足够的定力继续完成学业。对于现在那些品学兼优的学子，我真心地充满敬意。最近我看到一则资料，介绍在我国二三十年代有一位才华横溢的文学青年留学法国，结果变成了色情狂，发了疯，最后不知所踪。文学大师罗曼·罗兰为之惋惜不已，认为是光怪陆离的巴黎害了这位青年。
    

不过无论如何，“性感”似乎将不可阻挡地成为流行的时尚，——为之唱反调的将一律被众口斥为“封建卫道士”。所以，我也要很识时务地为“性感”唱唱赞歌，并且还要从很高的高度来赞美“性感”——“性感”是人类物质文明发展的巨大成果。如果生产力水平极其低下，饭也吃不饱，人人都饿得皮包骨，像鬼似的，“性感”当然就无从谈起——其实是大家都没有心思谈“性感”。直到大部分的人都有饭吃了，“饱暖思淫欲”，于是才有人开始色迷迷地对异性评头论足
    ——他好帅喔，她好靓喔，等等，等等
    ——“性感”就此粉墨登场。
    

请允许我对“性感”的赞歌就唱到这里——我已词穷。下面我要冒着做“封建卫道士”的危险，对“性感”大加挞伐。
    

首先我要说，自以为很性感的人没什么好臭美的。现在即使在中国这样一个发展中国家，大部分的人都有吃有喝，营养也不错，身上长点肉没什么好稀罕的。所谓的“性感”，无非是身材过得去，再加上点“浪”劲，或“骚”劲，足矣。像那位女歌星，刚出道时看上去还挺清纯的，现在是衣服越穿越少，屁股扭得越来越厉害，自以为很性感、很迷人。不知别人怎么看，反正我是看着觉得挺恶心的。其实所谓的“性感”，无非是展现了人的动物性。当好莱坞在五六十年代推出性感女星玛丽莲·梦露时，我们中国人还吃得不太饱，所以还有值得羡慕的理由。现在，即使像施瓦辛格这样的肌肉，我们中国也多的是。但是，这样的指标却并不能说明中国已成为发达国家。
    

前不久，印度国内舆论对该国佳丽参加世界小姐选美频频折桂颇有微词。他们一来对社会风气的变坏感到担心，二来想告诉民众，“选美”早已被逐出发达国家的主流文化，比如在英国，选美比赛的实况只能在一些低级的电视台播放。一个国家、民族，直至个人，评价其是否出色绝对不是以“性感”为指标，而要考察其是否有脑子，是否有文化。
    

“脑子”也许有先天的成分，“文化”则是要经过长时间艰苦卓绝的努力才能形成的。较之“文化”，“性感”无疑是容易的。
    

曾经看过一篇采访罗大佑的文章，文中有这样一句:“大佑是个读过很多书的人。”我认为，这是对一个歌手很高的评价。目前在国内的舞台上，我们很少看到有书卷气的人。这是我们的悲哀。“书卷气”很难，不是靠戴一副眼镜，或是围一条“五四”文学青年常围的白色围巾就能装扮出来的。但是现在那些在台上又唱又蹦的性感尤物们，业余时间不是逛街购物，就是搓麻吸毒，我们还能指望他们什么呢?

小编注：此文刊发于2001年5月25日《检察日报》急话闲说专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