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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经观察 | 新兴技术和数据主导的新时代:供应链篇

 全球技术地图 2021-06-18


美国大西洋理事会设立“新兴技术与数据的地缘政治影响委员会”(GeoTech Commission),并发布《新兴技术与数据的地缘政治影响》报告,以应对数字技术发展所带来的挑战,确保数字经济、实体经济以及相关基础设施的可持续发展。本文为该报告的第四章,分析了美国供应链目前存在的漏洞,并为日后加强供应链韧性提出了建议。

供应链漏洞可能会给全球经济和美国国家安全造成连锁性的破坏:

  • 美国部分药品的主要原材料依赖外国生产。贸易争端和经济危机阻碍了药品的流通,影响了美国及其他国家数千万人的健康和经济福利。

  • 美国的军事和商业产品依赖外国生产的半导体。随着关键零部件的制造和组装向东亚转移,美国很容易受到供应突然中断的影响。

全球的制造、运输和分销日趋互联,供应链的安全问题也日益严峻。为了防范供应链风险,政府需要评估关键供应链的状态、特征、贸易网络和可替代产品等,以保障供应链的正常运转,维护社会繁荣和国家安全。

桑迪亚国家实验室的工程师正在测试货物集装箱的安全性

一、供应链韧性:防御能力、多样化、创新

美国“全球供应链安全”国家战略的目标之一是“培育有韧性的供应链”。2017年,美国“第13806号行政命令”指出,一条健康的、有韧性的供应链对美国的经济实力和国家安全至关重要。研究机构认为,当前的美国供应链存在脆弱性,应更加多样化,并摆脱对政治不稳定国家的依赖。

1. 关键供应链普遍存在,防御起来十分困难

总统政策指令(PPD-21)“关键基础设施安全和韧性”中,将关键基础设施定义为“对美国至关重要的系统和资产”,而一旦这些系统和资产失效或被损坏,将会对经济、公共卫生等国家安全造成破坏。

全球化背景下,供应链是多层级的,要认识某一供应链中的所有潜在威胁是很困难的。美国国防部(DoD)的报告《网络空间操作的国防部战略》,强调了供应链的脆弱性和美国依赖外国供应商的风险。报告指出,供应链攻击的范围很大,包括供应链的设计、制造、服务、分销和处置环节,并且很难被发现。

火眼公司(FireEye)曾遭受网络攻击,导致其渗透测试工具包被盗,超过18000个商业和政府机构遭受损失,包括英特尔、微软、加州州立医院、美国国家核安全管理局等,许多有价值情报遭到泄漏。

2. 多样化将加强供应链韧性

开发其他供应渠道或增加本国生产能力,有助于在供应链中实现多样化。美国目前正通过立法手段,提高美国生产能力,并鼓励盟国采取类似行动。

(1)医药安全

《新冠病毒援助、救济和经济安全法》区分了美国国内外的成品药和活性药物的原材料生产,以满足医疗产品供应、医疗保健和公共卫生、药物研发与创新。

(2)半导体安全

2021财年《国防授权法案》包含了“加强半导体供应链安全”的条款。该条款鼓励在美国投资用于半导体制造、组装、测试、先进封装或研发的设备,旨在加强美国国内开发和生产尖端半导体的能力,提高全球供应链的透明度和公平度。

(3)关键矿物安全

美国“2017年12月20日执行命令13817:确保关键矿物安全可靠供应的联邦战略”将“关键矿物”定义为:

  • 对美国经济和国家安全至关重要的非燃料矿物或矿物材料

  • 该矿物的供应链易受干扰

  • 该矿物在产品制造中发挥重要作用

基于对美国目前产量和对外依赖程度的综合考量,有35种矿物被美国视为关键矿物,包括铝(矾土)、锑、砷、重晶石、铍、铋、铯、铬、钴、石墨(天然)、稀土元素族、钨、铀、钒和锆等。其中部分关键矿物,可以通过扩大美国国内产能来实现减少对外依赖,因此美国希望通过放宽采矿许可证颁发限制等行政命令,重构国内的供应链体系。

在关键矿物中,稀土仍是美国政府关注的焦点。目前,美国国防部已采取措施,通过加强与私营企业合作,加快开发稀土选矿新技术,增加稀土产量,加大对军火导弹用稀土矿产的国产化投入等手段,减少对中国依赖。此外,美国还加强了与伙伴国家的合作,增加其他国家对美国稀土的供应量。在全球稀土储量中,中国、俄罗斯和美国拥有世界上82.6%的储量,南非、加拿大、澳大利亚、巴西、印度、马来西亚和马拉维也分别储有稀土矿。

3. 通过创造新的材料、新的设计和制造技术,美国可以消除对外国的关键供应依赖

美国国防部高级研究计划局(DARPA)的“电子产品复兴计划”是一项耗资15亿美元的长期计划,该计划旨在发明新型国防电子产品,以提高相关性能。该计划目前包括新材料、芯片设计及制造,以及在各种提高防御系统安全性的新方法。而目前,美国80%的稀土元素直接从中国进口,这对美国来说是一个很大的限制。 

二、制定加强关键供应链韧性的战略

美国必须建立标准,以确定关键供应链的涵盖范围,并基于对当前关键供应链的认识,创建替代路径,制定供应链保障战略。

战略必须考虑到以下情况:

  • 供给国的贸易政策,以及如果发生突变会带来哪些影响;

  • 某些国家对某些关键资源的近乎垄断

  • 美国可用的替代供应线

  • 美国所拥有的资源储备和生产能力

  • 是否有可能在全球低风险地区重建供应链

提高关键供应链韧性的战略包括“增加国内产量、打击威胁供应链的反市场竞争做法、实施智能计划以在危机时期提高产能,并与盟友密切合作”。

三、美国及盟国应对关键供应链的韧性和可信任度,进行专业评估

1. 对全球关键资源的数据进行收集

美国行政部门应利用现有的国际机构和协议,促进数据收集和信息共享,以评估全球的关键资源和关键供应链。政府还应该与践行法治和致力于保护知识产权的国家加强合作;评估关键供应(例如,药品、农产品)的国外制造地点、在美国开发关键资源的能力,以及有关供应链威胁和漏洞的其他问题等。《美国-墨西哥-加拿大协定》(USMCA)通过“原产地规则”为该自由贸易区内的国家提供了更多保护。在世贸组织的《原产地规则协议》显示,“原产地规则”包括原产地标准、直接运输原则和证明文件等,对防止区域外国家实行迂回贸易和保障区域内成员国利益具有重要作用。这为美国与其他国家达成协议提供了借鉴,美国贸易代表将在未来制定有助于加强供应链的贸易协定。 

2. 联邦政府应为保证供应链安全提供更多帮助

美国国会应发布一项年度报告要求,并令国土安全部(DHS)评估所有关键资源的供应链安全情况,令网络安全和基础设施安全局 (CISA) 对供应链的网络安全做出评估,令管理和预算办公室(OMB) 提供资助。该项年度报告应被视为对美国国家和经济安全以及公共健康至关重要的供应链优先事项。国会应该要求联邦预算将影响关键供应链的优先事项考虑在内。

3. 美国政府必须制定地缘政治威慑战略,以解决关键数字资源和数字供应链的保障问题

美国应制定地缘政治威慑战略,利用外交、经济制裁及军事活动等手段来实施威慑。

相关主管部门应从以下几方面评估数字供应链的潜力:

  • 持续评估数字供应链,以便迅速检测针对供应链的恶意活动

  • 提高供应链韧性,及时采取行动应对检测到的恶意活动

CISA将协调和管理对关键数字资源供应链的评估,以应对联邦网络安全风险。 

4. 美国及盟友应定期评估供应链

美国应与盟国合作建立供应链测试计划,共享供应链状态和测试结果。这项测试计划应涉及公共和私营部门供应链的状态、在特定情景下供应链的反应情况以及供应链的韧性条件等,类似于金融部门的压力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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