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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研读第15讲:滕文公(下)解读2

 凌云悟道 2021-06-19

《孟子》研读第15讲:滕文公(下)解读2

教学内容:滕文公(下)解读6—10

教学目的和要求:诵读原文、进行文字训诂和义理阐发。理解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周围环境对人的影响的重要性士人对诸侯的应有立场对杨朱、墨翟的言论观点的批驳;对陈仲子偏激行为的鞭挞。

教学重点:周围环境对人的影响的重要性士人对诸侯的应有立场对杨朱、墨翟的言论观点的批驳;对陈仲子偏激行为的批评。

第六章

【原文】

孟子谓戴不胜曰:子欲子之王之善与?我明告子。有楚大夫于此,欲其子之齐语也,则使齐人傅诸?使楚人傅诸?

曰:使齐人傅之。

曰:一齐人傅之,众楚人咻之,虽日挞而求其齐也,不可得矣。引而置之庄岳之间数年,虽日挞而求其楚,亦不可得矣。子谓薛居州,善士也,使之居于王所。在于王所者,长幼卑尊皆薛居州也,王谁与为不善?在王所者,长幼卑尊皆非薛居州也,王谁与为善?一薛居州,独如宋王何?

【注释】

戴不胜:人名,宋国之臣。

咻:(xiu)这里用为喧哗之意。

庄、岳:齐国的街里之名。

薛居州:人名,宋国之臣。

【译文】

孟子对戴不胜说:你希望你的君王学好吗?我明白地告诉你。假定有个楚国大夫在这里,想让他的儿子学齐国话,那么请齐国人教他呢,还是请楚国人教他呢?

戴不胜说:请齐国人教他。

孟子说:一个齐国人教他,许多楚国人哇啦哇啦干扰他,即使天天鞭打他,逼他学会齐国话,也不可能学会的了。如果带他到齐国都城的闹市上住上几年,即使天天鞭打他,要他讲楚国话,也不可能的了。你说薛居州是个好人,让他住在宋王宫中。如果在王宫中的人,不论年龄大小、地位高低,都是薛居州那样的人,宋王还能同谁一起干坏事呢?如果在王宫中的人,不论年龄大小、地位高低,都不是薛居州那样的人,宋王又能同谁一起做好事呢?仅仅一个薛居州,能对宋王起什么作用呢?

【评析】

孟子的本意还是在政治方面,用“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说明周围环境对人的影响的重要性,从而说明当政治国的国君应注意自己身边所用亲信的考查和选择。因为,如果国君周围是好人,那么国君也就会和大家一起向善做好事。相反,如果国君周围多是坏人,那么国君也就很难做好人了。

孟子认为,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的树立,要靠教育,要靠社会氛围。而一个社会整体性的价值取向,则要靠一定的社会行为规范和国家的法律法规,以及统治者的“以身作则”。

第七章

【原文】

公孙丑问曰:不见诸侯何义?

孟子曰:古者不为臣不见。段干木逾垣而辟之,泄柳闭门而不纳,是皆已甚。迫,斯可以见矣。阳货欲见孔子而恶无礼。大夫有赐于士,不得受于其家,则往拜其门。阳货瞰孔子之亡也,而馈孔子蒸豚;孔子亦瞰其亡也,而往拜之。当是时,阳货先,岂得不见?曾子曰:'胁肩谄笑,病于夏畦。子路曰:'未同而言,观其色赧赧然,非由之所知也。由是观之,则君子之所养,可知已矣。

【译文】

公孙丑问道:不去求见诸侯,有什么道理吗?

孟子说:古时候,不是诸侯的臣下,不去谒见诸侯。段干木越墙躲避(魏文侯的来访),泄柳关门不接待(鲁穆公),这么做都太过分了。如果主动来见,这样也是可以见见的。阳货想要孔子来见他,又怕被说成不懂礼数。(按礼节规定,)大夫赠赐礼物给士,(士因故)不能在家接受礼物,(事后)就应该前往大夫家拜谢。阳货探听到孔子不在家时,给孔子送去一只蒸熟的小猪;孔子也探听到阳货不在家时,才上门拜谢。当时,阳货先(送了礼物来),孔子哪能不去见他呢?曾子说:'耸起肩膀,装出笑脸,去巴结人,真比大热天在地里干活还难受。子路说:'明明合不来还要交谈,看他脸色羞惭得通红的样子,这不是我能理解的。由此看来,君子所要培养的道德操守,就可以知道了。

【注释】

段干木:人名,战国初期魏文侯时的贤者。

泄柳:人名,鲁穆公时人。

:(na)同“纳”。这里用为接纳之意。

阳货:又称阳虎,季氏的家臣。季氏曾几代掌握了鲁国的朝政,而此时阳货又掌握着季氏的家政。后来他与公山弗扰共谋杀害了季桓子,失败后逃往晋国。

矙:(kan)同“瞰”。这里用为观察之意。

畦:(qi)菜圃间划分的行列。这里是当动词用。

赧:(nan)这里用为形容词,因羞惭而脸红之意。

【评析】

公孙丑提到为什么不主动去拜见诸侯的问题,孟子在回答时说到两个方面的表现。一方面是像段干木、泄柳那样,过于清高,过于孤芳自赏,似平也没有必要。因为儒者凡事反对走极端,而主张中正平和、恰如其分。另一方面就说到谄媚的问题了。虽然他这里没有明说,但我们可以揣测到,他所指的“胁肩谄笑”之徒,正是那些逢迎、巴结各国诸侯的纵横术士们。而这些人,因为是他反复鞭挞的对象。

见不见诸侯,要选择最佳行为方式,段干木翻墙逃避魏文侯,泄柳关门不接待鲁穆公,都不是最佳行为方式。因为这里面有一个价值取向问题,有价值怎么样都可以见,没有价值也用不着翻墙和闭门不见。因此孟子举了孔子不见阳货的例子,就是要说明孔子选择的是最佳行为方式。

阳货作为一个大夫,篡位夺权,想当一方诸侯,这在孔子认为是大逆不道的,为这样的人服务,是毫无价值可言的,所以孔子避不见面。而段干木为魏文侯、泄柳为鲁穆公服务,还可能稍有价值,所以孟子认为他们的行为都过分了。所以,作为一个君子,要树立起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要选择最佳行为方式,才是君子的修养。

第八章

【原文】

戴盈之曰什一,去关市之征,今兹未能,请轻之,以待来年,然后已,何如?

孟子曰:今有人日攘其邻之鸡者,或告之曰:'是非君子之道。曰:'请损之,月攘一鸡,以待来年,然后已。如知其非义,斯速已矣,何待来年?

【注释】

戴盈之:宋国的大夫。

攘:抢夺,侵犯,窃取。这里用为窃取、偷盗之意。

【译文】

戴盈之说:实行十分抽一的税率,免去关卡和市场上对商品的征税,今年不能实行了,就先减轻一些,等到明年再废止(现行的税制),怎么样?

孟子说:假定有个人天天偷邻居的鸡,有人正告他说:'这不是君子的行为。那人却说:'请允许少偷一些,每月偷一只鸡,等到明年再停止偷鸡。如果知道那样事是不该做的,就该赶快停止,为什么要等到明年?

【评析】

偷鸡贼的逻辑就是改错分步,明明认识到不对,但就是不愿意彻底改正,而以数量减少来遮掩性质不改的问题。

  这则偷鸡贼的寓言生动幽默,看似荒唐可笑,实际上是人心写照。在我们的生活中,无论是戒烟、戒赌、戒毒,还是“反腐倡廉”中披露出来的一些案子,其当事人多少都有一点这个偷鸡贼的心态和逻辑。

  改恶从善,痛改前非。关键之一就是要知错就改,因此孟子举“日攘一鸡”的例子来说明,知道“日攘一鸡”是错的,改为“月攘一鸡”,也是错的。因为这个行为终是不好的,属于偷盗、窃取行为。而田租十分取一,取消关卡市场的税收,是爱民的举措;却因为统治阶层想要收刮更多的财物而不愿改正,这就很明显地错了。可戴盈之还想因循苟且,这就说明戴盈之以及宋国的统治者的价值观是不洽当的。

第九章

【原文】

公都子曰:外人皆称夫子好辩,敢问何也?

孟子曰:予岂好辩哉?予不得已也!天下之生久矣,一治一乱。当尧之时,水逆行,泛滥于中国,蛇龙居之,民无所定;下者为巢,上者为营窟。《书》曰:'洚水警余。洚水者,洪水也。使禹治之。禹掘地而注之海;驱蛇龙而放之菹;水由地中行,江、淮、河、汉是也。险阻既远,鸟兽之害人者消,然后人得平土而居之。

尧舜既没,圣人之道衰,暴君代作。坏宫室以为污池,民无所安息;弃田以为园囿,使民不得衣食。邪说暴行又作,园囿、污池、沛泽多而禽兽至。及纣之身,天下又大乱。周公相武王诛纣,伐奄三年讨其君,驱飞廉于海隅而戮之。灭国者五十。驱虎、豹、犀、象而远之,天下大悦。《书》曰:'丕显哉,文王谟!丕承者,武王烈!佑启我后人,咸以正无缺。

世衰道微,邪说暴行有作,臣弑其君者有之,子弑其父者有之。孔子惧,作《春秋》。《春秋》,天子之事也。是故孔子曰:'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

圣王不作,诸侯放恣,处士横议,杨朱、墨翟之言盈天下。天下之言不归杨,则归墨。杨氏为我,是无君也;墨氏兼爱,是无父也。无父无君,是禽兽也。公明仪曰:'庖有肥肉,厩有肥马,民有饥色,野有饿莩,此率兽而食人也!杨墨之道不息,孔子之道不著,是邪说诬民,充塞仁义也。仁义充塞,则率兽食人,人将相食。吾为此惧,闲先圣之道,距杨墨,放淫辞,邪说者不得作。作于其心,害于其事;作于其事,害于其政。圣人复起,不易吾言矣。

昔者禹抑洪水而天下平,周公兼夷狄,驱猛兽而百姓宁,孔子成《春秋》而乱臣贼子惧。《诗》云:'戎狄是膺,荆舒是惩,则莫我敢承。无父无君,是周公所膺也。我亦欲正人心,息邪说,距诐行,放淫辞,以承三圣者,岂好辩哉?予不得已也。能言距杨墨者,圣人之徒也。

【注释】

公都子:孟子的学生。

菹:(zu)这里用为水草丛生的沼泽地之意。

飞廉:殷末时人,一作“蜚廉”。

横:(heng)假借为“犷”。这里用为横暴,放纵之意。

杨朱:魏国人,战国初期思想家,主张“贵生”、“重己”。

墨翟:战国初期思想家,墨家学派的创始人。姓墨名翟,其生卒年月历史上无确切记载。《史记·孟荀列传》说他是“宋之大夫”,《吕氏春秋·当染》认为他是鲁国人,也有的说他原为宋国人,后来长期住在鲁国。

闲:防御。这里用为法度、规范、限制、防御之意。

戎:(rong)这里实指为西北的戎族。

狄:本义是指中国古代民族名。分赤狄、白狄、长狄诸部各有支系。因其主要居住在北方,通称为北狄。狄或北狄曾是古代中国中原人对北方各民族的泛称。

膺:(ying)接受,承受。这里用为服从接受之意。

【译文】

公都子说:外面的人都说老师您喜欢辩论,请问,这是为什么呢?

孟子说:我难道是喜欢辩论吗?我是不得已而辩论啊!天下有人类很久了,总是一时安定,一时动乱。在尧的时候,水势倒流,在中国泛滥,蛇龙到处盘踞,人们无处居住;地势低的地方,就在树上搭窝栖身,地势高的地方,就打相连的洞穴。《尚书》上说:'洚水警诫我们。洚水,就是洪水。尧派禹治水。禹开挖河道,让洪水流注进大海;驱逐蛇龙,把它们赶进荒草丛生的沼泽;水都顺着地中间的河道流泄,这就是长江、淮河、黄河和汉水。险阻排除了,危害人类的鸟兽消灭了,然后人们才能够在平地上居住。

尧舜去世后,圣人之道衰微了,暴君相继出现。毁坏民房开挖成深池,使人民无处安身;废弃农田改作园林,使人民断了衣食来源。荒谬的学说、暴虐的行为纷纷出现,园林、深池、沼泽多了,禽兽又聚集来了。到了商纣时,天下又大乱了。周公辅佐武王杀掉纣王,讨伐奄国,三年后除掉了奄君,把飞廉驱逐到海边杀掉。消灭的国家达五十个。把老虎、豹子、犀牛、大象驱赶到很远的地方,普天之下人心大快。《尚书》上说:'多么辉煌啊,文王的谋略!后继有人啊,武王的功业!扶助、启迪我们后人,都正确完美没有欠缺。

太平盛世和圣人之道又一次衰微了,荒谬的学说、暴虐的行为又纷纷出现了,有臣子杀君主的,有儿子杀父亲的。孔子感到忧惧,编写了《春秋》。《春秋》,(纠正君臣父子的名分,褒贬诸侯大夫的善恶,)这是天子的职权。所以孔子说:'了解我的,恐怕就在于这部《春秋》吧!怪罪我的,恐怕也就在于这部《春秋》吧!

(如今)圣王不出现,诸侯放纵恣肆,隐居不仕的人横发议论,杨朱、墨翟的言论充塞天下。天下的言论,不是归向杨朱一派,就是归向墨翟一派。杨朱宣扬一切为自己,这是心目中没有君王;墨翟宣扬对人一样地爱,这是心目中没有父母。心目中无父无君,这就成了禽兽。公明仪说过:'厨房里有肥肉,马棚里有肥马,而百姓面黄肌瘦,野外有饿死的尸体,这好比率领着野兽来吃人啊!杨朱、墨翟的学说不灭亡,孔子的学说不光大,这会使邪说蒙骗人民,堵塞仁义。仁义被堵塞了,就导致率领野兽吃人,人与人将互相残食。我为此忧惧,决心捍卫古代圣人的思想,批驳杨朱、墨翟的学说,排斥荒诞的言论,使邪说不能产生。邪说从心里产生,就会危害事业;在事业上起了作用,就会危害政治。如果再有圣人出现,也不会改变我这话的。

从前大禹制服了洪水而使天下太平,周公兼并了夷狄,赶跑了猛兽而使百姓安宁,孔子编写了《春秋》而使犯上作乱的人畏惧。《诗经》上说:'打击戎狄,严惩荆舒,就没有谁敢抗拒我。目无父母、君主的人,正是周公所要讨伐的。我也想端正人心,扑灭邪说,批判放纵、偏激的行为,排斥荒诞的言论,以此来继承(禹、周公、孔子)三位圣人的事业,这难道是喜欢辩论吗?我是不得已啊。能够用言论批驳杨朱、墨翟的,才是圣人的信徒啊。

【评析】

孟子认为,既然人是要群聚而居的,那么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应该搞好,不能因为自己的享乐而剥削和压迫别人,如果人人都为自己而活着,那天下就等于没有了领导和管理人民的统治者。如果没有内外亲疏之分,人人兼爱,那就等于不承认自己有父母。所以他说:“昔者禹抑洪水而天下平;周公兼夷狄,驱猛兽而百姓宁;孔子成《春秋》,而乱臣贼子惧。”

统治者既然是为人民服务的,就首先应为人民大众的生活考虑,使民众能安居乐业,才不负众望,人类社会才能成为安定的社会。这是孟子的思想苦恼之处,一方面他提倡“恒产论”,即人人有私有的恒产,但私有制的发展却超乎他的想象,每人都为了一己之私而不顾他人,这又使得孟子苦恼不已。因为仅仅提倡先古圣人的不为私,公天下,很少有人能做到。

第十章

【原文】

匡章曰:陈仲子岂不诚廉士哉?居於陵,三日不食,耳无闻,目无见也。井上有李,螬食实者过半矣,匍匐往,将食之,三咽,然后耳有闻目有见。

孟子曰:于齐国之士,吾必以仲子为巨擘焉。虽然,仲子恶能廉?充仲子之操,则蚓而后可者也。夫蚓,上食槁壤,下饮黄泉。仲子所居之室,伯夷之所筑与?抑亦盗跖之所筑与?所食之粟,伯夷之所树与?抑亦盗跖之所树与?是未可知也。

曰:是何伤哉?彼身织屦,妻辟纑,以易之也。 曰:仲子,齐之世家也。兄戴,盖禄万钟;以兄之禄为不义之禄而不食也,以兄之室为不义之室而不居也,辟兄离母,处于於陵。他日归,则有馈其兄生鹅者,已频顣曰:'恶用是鶃鶃者为哉?他日,其母杀是鹅也,与之食之。其兄自外至,曰:'是鶃鶃之肉也。出而哇之。以母则不食,以妻则食之;以兄之室则弗居,以於陵则居之,是尚为能充其类也乎?若仲子者,蚓而后充其操者也。

【注释】

匡章:人名,齐国人,曾在齐威王和宣王朝做过将军。

陈仲子:齐国人,因他居住在於陵,后人称他为於陵子,是个思想家。《淮南子·泛论训》:“季襄、陈仲子立节抗行,不入洿君之朝,不食乱世之食,遂饿而死。”

於陵:齐国地名,在今山东长山县南。

螬:即蛴螬。金龟子的幼虫。白色,圆柱状,向腹面弯曲。居粪土中,吃农作物的根和茎。俗称地蚕、土蚕、核桃虫。

巨擘:大拇指。引申为特殊人物之意。

纑:(lu)这里用为纺织麻线之意。

盖:地名,在今山东沂水县西北。

⑧辟:通“避”。这里用为躲避之意。

⑨频顣(cu):同颦蹙,形容皱着眉头。忧愁的样子。

⑩鶃:(yi)鶃,同“鶂”,鹅叫声。

【译文】

匡章说:陈仲子难道不是真正的廉洁之士吗?居住在於陵,三天没吃东西,(饿得)耳朵失去听觉,眼睛失去视觉。井台上有个李子,已被金龟子吃掉大半个了,他爬过去,拿起来吃,咽了三口,耳朵才听得见声音,眼睛才看得见东西。

孟子说:在齐国的士人当中,我肯定认为陈仲子是首屈一指的。虽然这样,陈仲子哪能叫作廉洁?要想将他所持的廉洁扩展到(衣、食、住、行)一切方面,那只有变成蚯蚓才能做到。蚯蚓,在地上吃干土,在地下喝泉水(一切都不求人)。而陈仲子住的房子,是伯夷造的呢,还是盗跖造的呢?他吃的粮食,是伯夷种的呢,还是盗跖种的呢?这些都还不知道呢。

匡章说:这有什么关系呢?他自己编草鞋,妻子绩麻搓线,用它们换取所需要的东西。

孟子说:仲子是齐国的世家。他的哥哥陈戴,在盖邑享受禄米一万钟;仲子认为哥哥的禄米是不该得来的,因而不吃,认为哥哥的房屋也是不该得来的,因而不住,避开哥哥,离开母亲,住在於陵。有一天回家,见有人送给他哥哥一只活鹅,他紧皱着眉头说:'哪用得着这呃呃叫的东西?后来,他母亲杀了这只鹅,给仲子吃。他哥哥从外面回来,告诉仲子:'这就是那呃呃叫的东西的肉呀。仲子便跑出去把吃的肉呕吐出来。因为是母亲的食物就不吃,因为是妻子的食物就吃;因为是哥哥的房屋就不住,因为是在於陵就住了,这还称能扩展他那种廉洁吗?像陈仲子那样的人,只有变成了蚯蚓才能扩展他所持的那种廉洁了。

【评析】

陈仲子是齐国著名的“廉士”,可孟子却认为他的作为并不能算是廉洁,尤其是不能提倡、推广他的这种作为。因为他的所作所为做得太过分了,是一种走极端的行为。孟子尖刻地讽刺说,要做到他那样,除非把人先变成蚯蚓,只吃泥土,喝地下水,这才能够做到彻底“廉洁”。而真正要用这种“廉”的标准来衡量,就是陈仲子本人也没有能够做到。

他住的房屋,还不知道是哪个不廉洁的人甚至强盗一样的人建筑起来的哩;他所吃的粮食,还不知道是哪个不廉洁的人甚至强盗一样的人种植出来的哩。何况,他离开母亲,不吃母亲的食物,但却还是要吃妻子的食物;他避开哥哥,不住哥哥的房屋,但却还是要在於陵这个地方来住房屋。这些行为,难道能够说是彻底“廉洁”吗?

说到头,只能算是一种沽名钓誉,一种酸腐,用我们今天流行的话来说,就是一种“假”,一种虚伪。

在“反腐倡廉”的今天,也的确有一个对廉洁的认定问题。廉洁并不是谈钱色变,拿得越少越好;也并不是生活越俭朴越好,人越清贫穷酸越好。其实,按照孔子、孟子的看法,廉洁就是“见得思义’”,就是“非其道,则一箪食不可受于人;如其道,则舜受尧之天下,不以为泰。”

所谓“真理再往前走一步就成了谬误。”廉洁做过了头,“当受不受”,比如说你该领的工资不领,该拿的奖金不拿,那就不是廉洁,而是酸腐,是“虚伪”, 是沽名钓誉了。

本章是全篇之总结,从第一章“枉尺而直寻”到本章,孟子一直在阐述人生观和价值观的问题。既不能“枉尺而直寻”,亦不能“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下熄。”而要“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

    【学习札记】

历史规律求答案,治乱交替寻发展。

分久必合大趋势,五德终始步循环。

一傅众咻教化难,选择取决价值观。

杨朱墨翟道不息於陵廉士走极端。

               《孟子》研读第15讲学习小结 

本讲对《孟子.滕文公》下篇的第610章进行了解读。

第六章记述了孟子与戴不胜的谈话,阐述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说明周围环境对人的影响的重要性第七章记述了公孙丑与孟子的问答,阐述了士人对诸侯的应有立场第八章记述了戴盈之与孟子的谈话,孟子举“日攘一鸡”的例子来说明要知错就改,改恶从善,痛改前非。第九章记述了公都子与孟子的讨论,批驳了杨朱、墨翟的言论观点。第十章记述了匤章与孟子的谈话,评述了陈仲子特立独行并不能算是廉洁,不能提倡和推广他的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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