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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新媒体文学诗歌评鉴II 福清诗社诗与评 【313期合集】

 河粉文学沙龙 2021-06-19

中国新媒体文学诗歌评鉴

2021

诗歌评鉴

新媒体文学诗歌评鉴

新媒体文学本期上刊诗人

1林英

血脉里奔腾着一座城市的特写符号

——评析《那座静默的钟鼓楼》/冯岩评

无形的网,隐喻的丝

——评林英的诗《织》/惟庄评

2郑镛

有一种爱,叫做瞬间一瞥

——评郑镛的诗《儿时的记忆》/惟庄评

“青瓷”斟满和打碎的忧伤

——读郑镛的诗《那个叫青瓷的姑娘》/李耀斌评

3梅玲

历史悠远的山水画

——评梅玲的诗《鹤壁,山水总多情》/惟庄评

山高水长,或者穿越“鹤壁”的幻境

——读梅玲诗歌《鹤壁,山水总多情》/李耀斌评

4蔡立敏

“找回”“丢失”的亲人

——读蔡立敏诗《亲人在野外》/李耀斌评

逃离闹市,回归郊野

——评蔡立敏的诗《亲人在野外》/惟庄评

5 岑林

“暗结”在莲藕里的相思

——读岑林的诗《藕断丝连》 /李耀斌评

一股风吹不断的情

——评岑林的诗《藕断丝连》/惟庄评

6刘辉

仰慕,那一种狂奔

——评刘辉的诗《那海那马那人》/惟庄评

用诗歌去救赎被“习惯”忽略的部分

——读刘辉诗歌《那海那马那人》/李耀斌评

7许金炎

立夏,惊起生命的气息

——评许金炎的诗《立夏》/惟庄评

巧借自然的曼妙软语

——浅析许金炎诗歌《 五月的情话》/何澍清评

8魏淡

穿越迷宫中逐渐抵达诗歌主旨

——浅析魏淡诗歌《北楼躺在我思绪的背面》/何澍清评

北楼,流光中的思虑

——评魏淡的诗《北楼躺在我思绪的背面》/惟庄评

中国新媒体文学诗歌评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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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

林英

林英,女,小学教师,福清市作协会员。爱音乐,好写作。闲来翻书,静敲琴符,偶拼文字,三五成行,留得片语碎言,聊话心绪。散文、小说、诗歌等作品散见《福建乡土》《中华文学》《青年文学家》《中国诗人》《参花》《海峡诗人》等。

血脉里奔腾着一座城市的特写符号

——评析《那座静默的钟鼓楼》

冯岩

那座静默的钟鼓楼 

林英

城市里那座静默的钟鼓楼

忠实的时间守望者

站在一座城的最高点

有着半截已在天里头的豪气

你俯瞰着这世间百态

见证老屋平房散于历史烟尘

你满脸的春风和煦

细品少年的轻狂不自知

你拥有超清晰的广角成像镜头

三维立体地展现出惊人的实力

把眼前的灯红酒绿

绘成一幅幅异常斑斓的动态画

你聚焦着,照见两只手手指相拼

比成爱心,触摸穿越时空的温度

     有悲悯情怀的人,世间的万物都是蠕动的、有情感的。眼中的事物都可以“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这就是诗人林英落笔一座城市的地标性建筑——钟鼓楼。无论这座城市大与小,能把一座钟鼓楼完好地保存下来就是一个地区人文素质、文化意识的普遍提升,正因为有了这样的社会形态意识,人文的进步,才有了诗人骨子里流淌出来的情怀,她用人间的大爱,从仰望的高度和俯视的豪迈撰写与自己同呼吸共命运的一座城市地标性的建筑。

     诗人选取的视角是自己熟悉的城市,是标志性的建筑,这座建筑物的历史完好地保存下来 ,它能像人一样静默,静态地能与现代化喧嚣的都市形成鲜明对比,让钟楼的静默更沉稳,更有人格的魅力,更增添了默默无闻的品格。“城市里那座静默的钟鼓楼/忠实的时间守望者/站在一座城的最高点/有着半截已在天里头的豪气”。诗人又把钟鼓楼形象地拟人化时间的守望者,既是比喻又是拟人。一座静态的实物有了灵性。就其建筑在制高点,在诗人的眼里仰望半截在天空里,这样的想象又一次打破原有物体的状态,让一座建筑有了“豪气”人的体征,而这种豪气不是每一个人具备的,是一座宏伟的建筑在诗人眼里的真情独白,让诗人举头望月魂牵梦绕多年后才落笔成行,诗人的大爱来自于她对生活的感悟,对世间的灵感和骨子里流淌的真情,满满地正能量的家国情怀。

      而这座钟鼓楼在历史的沿革中俯瞰着这世间百态、见证老屋平房散于历史烟尘,这些与诗人同呼吸共命运的城市经历了历史,也呼唤出满脸的春风和煦,还细品少年的轻狂不自知。诗人谦卑地把自己年少时曾经的轻狂在这宏伟的建筑前素颜,归还本真,淘洗后的心灵比面容更纯美,诗人的品格在字里行间巧妙翻出,如行云流水的自然、熨帖,有双重的美感。

       诗人再次举起笔,“你拥有超清晰的广角成像镜头/三维立体地展现出惊人的实力/把眼前的灯红酒绿/绘成一幅幅异常斑斓的动态画”把俯瞰的角度立体化,俯瞰到的灯红酒绿里面没有消沉,而是满满地正能量画出一幅城市动态的炫彩,斑斓地呈现在读者面前。这就是诗人林英平静沉默中视角里的爱,抚慰一座城市的历史沿革,用坚定的步伐步入现代化生活的幸福。

     诗人浪漫的性情洒脱地为这首诗画上城市大爱的完美句号,“你聚焦着,照见两只手手指相拼/比成爱心,触摸穿越时空的温度”,一个心形的手势,让那一份爱穿越阳光,在血脉里奔腾着一座城市的特写符号。

无形的网,隐喻的丝

——评林英的诗《织》

惟庄

林英

昏暗的角落里,我疯狂地吐着丝

每一根都幻化成一桩桩心事

蜷在无人的阴影里交织着

孤独像夜的影子

拉长了失眠夜晚里脆弱的神经

无奈地,吞下那一缕缕的苦涩

再无助地,吐槽着每一个心结

想要细细理清这万缕千丝

不小心让它爬满了整个角落

而我,却在这缠缠绕绕的心事里

把自己层层围进心网中

始终,无法挣脱……

     这“织”是个什么样子?凭心而论,异样的表态发言,看起来很抽象,但在抽象的客观性事实上,却不太抽象。“昏暗的角落里,我疯狂地吐着丝”之间,阴暗或是外在的词,实质上,就内在的“疯狂”而论,有蜷曲的“角落”存在,可见其空间之逼仄,四围环绕的多是实实在在“昏暗”的容身所在。虽然没有弗兰兹·卡夫卡(Franz Kafka)的《变形记》这么有深刻的针对性,但是,切合于他的一句话,“你对这些话的领会程度,取决于孤独有多深。”言下之意,引申出了“孤独像夜的影子/拉长了失眠夜晚里脆弱的神经”,孤独感相连着夜神的影,阴郁的表情包更加丰富多彩了。毕竟是,一度失眠本身充斥了想象,跟白天的晴朗与夜的黑交错一处,作何有意义的举动呢?不甘寂寞的话,不后退半寸,也不沉湎于狭小的角落,只可用“吐着丝”的动作,表现或者展示出生活上的难耐,也可能进入一层而欲言又止。

     一种生存状态由此呈现而出了。不管适应或者不适应,低回百转,抑或沉浸于夜色阑珊而觉得兴奋,编织一场个人的日常性的图景,都不算是一个过错。为什么与众不同呢?作者想叙说什么事情,看文本,兴许搞得很清楚。

      无疑,这种叙述比较深,深不见底。

     原本有了“心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其来由,没有解决的方式,任由其虚张声势,跌落在“失眠的夜里”不能脱身而出。果然是“每一根都幻化成一桩桩心事/蜷在无人的阴影里交织着”,一盘盘丝,从人的嘴里吐出,难免空想它所发生的实际功用,将人与动物之间的关系换位思考,更形象生动了。

      若说愁肠百结不过分,还有它的“无奈”和“苦涩”,印证了“无奈地,吞下那一缕缕的苦涩/再无助地,吐槽着每一个心结”的心伤,相当于愁绪满怀的人,心绪脆弱之时,不得已,把所有的往事幻化成了丝,让人慢慢地消受。

      在此间,无法寻觅写作背景何在?认真感知一下,是能够找出实际包含的内容。网是无形中加大了的世事人非,丝表述了庞杂而多样化的许多“心事”。在下意识之间,读到了此处,整个人倾倒在黑夜里,为焦灼而忙,为苦累而消沉,最后,肯定会把无助的人情元素告知别人,以便换取别人的同情。鉴于此,绝对是笑不出来,为作者的阴暗面的哀愁,或许会落下一行眼泪。

     这把丝,古树参天大树似的盘根错节,要梳理清晰都很有难度。何不弃之角落,让它随着岁月苍老一同老去吧。“想要细细理清这万缕千丝/不小心让它爬满了整个角落”,爬的动作,就是缠绕其中,解不开它了,随它跟夜色一起落寞。

     不难设想,它最终的结果,剪不断,理还乱,想拼命挣脱,已是没有不可能性了。“而我,却在这缠缠绕绕的心事里/把自己层层围进心网中/始终,无法挣脱……”,到此,其“心事”仍然多的数不过来,尚存一点点怜悯之心的话,须给予更多的关爱,让无助的心不再感觉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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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鉴诗人

惟庄

惟庄,原名何伟征,中国散文学会会员。现供职于某机关单位。出版诗集《新启蒙诗选》、《一次步行的起始》、《半分甜度》及散文集《碎步之轻》、《月亮湾下》、《似鱼儿游动》、《追忆那一个古老现场》等。荣获第二届上海诗歌节创作一等奖、江西省谷雨诗歌奖等文学奖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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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

郑镛

   郑镛,男,出生于1988年,本名郑绍标,字少鸣。福建福清人。天资愚笨,如钟,大钟谓之镛,取其意,故单名镛。系福州市作家协会会员、福清市作家协会常务理事。在《星星诗刊》《福建乡土》《青年文学家》《中华文学》《参花》《中国诗人》《海峡诗人》《河南科技报》等报刊发表诗歌、散文作品。已出版个人作品集:《花开不在香·木笔集》《花开不在香·银杏集》。

有一种爱,叫做瞬间一瞥

——评郑镛的诗《儿时的记忆》

惟庄

儿时的记忆

福建  郑镛

却只是路过这样的门洞

奔跑的小女孩

犹见芬芳的夏日

像极了盛开的红莲

在清粼粼的水中

为那似曾相识的背影

也为那个午后

门洞前一见倾心的相视

儿时的记忆

如刻在石墙上的光影

只需看一眼

就无法遗忘

     当有一天怀旧了,首先想到的是,难忘过去的孩提时光。犹然童真依旧,最纯洁的感念在,把记忆中最贴心的追溯,倾斜在思恋一边,都是最本真的心悸。世上围绕脑海的念,永远抹不去,尚可让人感动心肺的莫过于童年。拜伦在他《恰尔德·哈罗尔德游记》的诗中这样写道:“呵,幸福的年代,谁会拒绝再体验一次童年生活。”,系真实的感情表达,不是没有他的道理。

    郑镛的诗《儿时的记忆》里,既看懂了儿时的纯粹情感,邂逅中的朦胧悸动,又萌生了好像是一种“爱”的记忆。也许不会是关于“爱”的情状,而是懵懂无知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欢。如何去说呢?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未达的境界,或许是,幼小的心灵里第一次对“爱”的感觉,一片真心的好感吧。以下,且来看一看,他具体怎么样写,或者能弄懂了。

     在第一节中,以一个“却”字提笔,将前面的故事全部给省略不计了。意犹未尽时,迫不及待地想读下去,以探究竟。这“却只是路过这样的门洞/奔跑的小女孩/犹见芬芳的夏日/像极了盛开的红莲/在清粼粼的水中”里,出现了一个可爱的小女孩,不必细究她的姓名和年龄,反正,在某个夏日里,她吐露了“芬芳”的气息,宛如一朵“盛开的红莲”那么活色生香,清影缓缓,荡漾在“清粼粼的水中”而不可消失的身影,映在了眼帘上。这种情绪波动的感觉,恰似一首浪漫的抒情诗,吟诵起来,颇有几分热度,也有几分感动心肠,把握好了,便是原初的心跳声,经久不衰而连绵不绝。

     至此,有个清晰的概念。作者未必就认识她,也可能不知晓她家住何方,在“门洞”来去的女孩子,和谁在一起起劲的玩耍,或在游戏结束后,回家的那一个背影初现,突然之间的事,被作者捕捉到了。也许,小女孩并没用心关注他,没放在心上,但是,他却难忘两个人对视的一眸,定论为“一见倾心”的相识,直至“相视”而罢休。在“为那似曾相识的背影/也为那个午后/门洞前一见倾心的相视”之中,以“我”的凝视记下了,深深地刻画在记忆深处,但很可能是一刹那的遇见,产生了心有余悸,生发了单方面或者双方的好感。时间过于短促,控制不了心绪,难说“两情相悦”这个情分,是不是可靠呢?用记忆证实这个事实情况,已经足够了。

    怎么可以过度解读两个孩子?在纯真时代的意义上,会导致审美疲劳,形成不该有的一个错误。一瞬间的事情,又不是成年人的一见钟情,会感天动地,或是青梅竹马,但却从此未曾相见,依托记忆存续心动。此处的“儿时的记忆/如刻在石墙上的光影/只需看一眼/就无法遗忘”一节中,转瞬而不即逝,身影幻化成了“光影”的背景,仍然刻在了一堵石墙上面,放在了不灭的天真念想上,实在忘却不得。

    事实上,童年时期隐匿的“爱”意,成了美梦似的记忆,不是依恋不舍,也不是情感冲动中的爱情元素,而是瞬时之间,扎扎实实的一个孩子对另一个孩子的喜欢。

    难忘童年,难忘儿时的记忆!

“青瓷”斟满和打碎的忧伤

——读郑镛的诗《那个叫青瓷的姑娘》

李耀斌

那个叫青瓷的姑娘 

郑镛

在同一首歌里

竟然同时听出了彷徨与呐喊

在同一杯酒里

竟能同时喝出了甘甜与苦涩

如果把这些比作世俗的爱情啊

记忆里那个叫青瓷的姑娘

总是日复一日重复着

想被人爱

却不想卑微地

乞求别人爱自己

想被人惦记

却不是刻意设计好

今天的情感流露

青瓷易碎也已碎

被美酒与美妙音乐搅拌过的今宵

可不可以

让我以思念为契约

就此失忆于昨日的梦境

永远不要想起

青瓷破碎的那一瞬间

     忧伤,有时候也是一种享受。往往,优秀的诗人,都身怀一些“制造”“忧伤”的拿手功夫。忧伤的人,忧伤的故事,忧伤的梦境,或者一件“忧伤的瓷器”,优秀的诗人会把你带到里面,“享受”“忧伤”。福建诗人郑镛就是这样一位优秀的诗人,他用一首诗《那个叫青瓷的姑娘》把你带进了一件蓬勃着饱满的“忧伤”的“瓷器”里,而且是“青瓷”的那种。——或者,是一个弥漫着“忧伤”的梦。

     读福建诗人郑镛的诗《那个叫青瓷的姑娘》,你说他写的是一个叫“青瓷”的姑娘吗?还是一件“青瓷”?还是一块?或者也许是一个幽怨缠绵的梦?或者也许是一壶渐入愁肠而又难解百结的陈年辣酒,或者也许是半盏经年浸泡的苦饮茶?或者也许还是一段遥遥远远漂泊于云烟之外的朦朦胧胧的牧歌,又似乎那么逼逼近近、真真切切,似在心尖,又似在耳畔?都是,又都不是。《那个叫青瓷的姑娘》是诗人郑镛用一件“青瓷”的杯给你斟满而又打碎的一杯“忧伤”。

     “在同一首歌里/竟然同时听出了彷徨与呐喊”,同一首歌,同时“听出”的是“彷徨与呐喊”,“彷徨和呐喊”相互冲撞,“青瓷”一样,我不知道,这易碎的究竟是耳朵,还是心灵?

    “在同一杯酒里/竟能同时喝出了甘甜与苦涩”,同一杯酒,也是“甘甜与苦涩”搅搭在一起,不喝,甜得诱人,喝,又苦得难以下咽,喝与不喝,谁是享受?谁是折磨?盛在“青瓷”里的“一杯酒”,“易碎”的是舌头,还是味蕾?是眼前的“良辰美景”,还是过往的“灿烂回忆?”

     同一首歌里的“彷徨与呐喊”、同一杯酒里的“甘甜与苦涩”,这是不是“世俗的爱情”?如果是,你还记得那个“叫青瓷的姑娘”吗?“她”“日复一日重复着”内心的矛盾和纠结:“想被人爱/却不想卑微地/乞求别人爱自己/想被人惦记/却不是刻意设计好”,“她”渴望“被爱”、“被惦记”,但“她”又绝对“不乞求”、“不设计”。“青瓷”一样的姑娘,“她”渴望美好的爱情来临,但“她”又用玲珑美好而又易碎的“青瓷”罩着自己脆弱的尊严,和脆弱的梦。“被美酒与美妙音乐搅拌过”的易碎的“青瓷”被“打碎”了,同时打碎的还有“她”的“尊严”、“她”的“爱情”、“她”的“梦”。同时,“打碎”的还有“被美酒与美妙音乐搅拌过的今宵”里“我”作为“契约”的“思念”。“青瓷破碎的那一瞬间”,同时“破碎”的还有“我”的一颗“洒了一地忧伤”的心。

   《那个叫青瓷的姑娘》虽然也是“叙述”一个蜷缩在城市角落里的凄楚的细节,但是这种“叙述”本身又是在营造一种氛围,笼罩一种情绪,具体到这一首诗里,那便是让这首“青瓷”一样隽秀的小诗笼罩上一层厚厚的大雾一样的忧伤。这实际上也是中国传统诗歌的“技法”之一:以境烘情。像《诗经》里的“兴”一样:“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美好的事物,都是那么朦胧飘渺,不可捉摸。

评鉴诗人

李耀斌

 李耀斌,男,笔名沉石,曦斌,网名石头,号一粒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宁夏作协会员,宁夏散文诗专业委员会副秘书长,《塞上散文诗》编委。1969年生于宁夏西吉,1988年开始文学创作,作品散见于《诗刊》《星星》《散文诗》《诗选刊》等,入选《中国年度优秀诗歌(2018)》等选本。著有诗集《河是水的衣裳》《左手和右手的舞蹈》、散文诗集《山河谣》。2017年7月入鲁迅文学院西海固作家研修班学习,2010月受邀参加全国19届散文诗笔会及宁夏散文诗专业委员会成立大会。

中国新媒体文学诗歌评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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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

梅玲

梅玲,全名庄梅玲,福建福清人,幼儿教师,福州市作家协会会员,2019年福建文学新人研修班成员。作品散见于《散文诗》《辽河》《厦门文学》《泉州文学》《福州日报》等期刊、报纸及年选。曾获得“鹤壁第二届全国诗歌大赛”提名奖、第四届“全球妈祖征文”三等奖、全国“大湖蝶变·首届巢湖诗歌赛”三等奖、全国“风花雪月·乡愁大理”网络征文活动三等奖、“楼兰居”征文二等奖、江西省“林恩杯”茶言茶语诗歌大赛一等奖等。

历史悠远的山水画

——评梅玲的诗《鹤壁,山水总多情》

惟庄

鹤壁,山水总多情

福建  梅玲

在鹤壁,草根狂想

无需笙箫催情,亦能恣意游走。一缕风

一滴雨露,饱蘸神话跌落

小巷、旷野、河畔,等待你甩掉高跟

淡定并从容,轻易穿越幻境

拎一壶酒,拾级而上,或溯游而下

一地断章残片,在采桑女的歌声里跳跃

云的梦想有多重?为何要在云梦山休憩

淇水悠悠,流淌着远古月色

轻吟、对答

听!朝歌城里的笙歌,还未歇息

鬼谷子的鼓角已然争鸣

大伓山,八丈佛在袅袅香烟中静坐

岑参邀好友泛舟饮酒、弹琴弈棋

太上真君不甘落后,将阴阳二鱼

镶嵌淇河之上。古老的传说倾斜着身子

在风中摇曳,一串串熟悉的姓名

妁妁其华

鹤壁,一滴水皆载着厚重

纵横的纹理总关情,我的情恋是一首

朦胧派的长诗,说清道不明

      河南省鹤壁市的山水意蕴绵密,多情而动人心魄,有着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包括了中华古老文明的悠远时空,远古人富于情调的诗意生活,超越凡尘的精神境界,奔忙于淇河两岸的匆匆身影。因而,留下了刊载在《诗经》上的绵长且永恒的诸多诗篇,让人流连忘返,回味无穷。此诗比较完整地刻画了对鹤壁的历史记忆,切身感怀历史与现实中的生动形象。那山,那水,那一方水土的动情之处,以情感清纯的笔法,书写了曾经发生过很多活灵活现的足够使人骄傲的历史性风物,醇厚的气息,不舍的依恋之情。

     梅玲写的《鹤壁,山水总多情》诗作,一个悠远时空下,纷呈了一幅山水画。

     一眼望去,似乎是追梦似的美丽图景。“在鹤壁”本身就不平凡,在潜意识里,能天马行空,溢满了狂野的想象,奔突古典色调之美,相对而言,当为恰当好处,直抵萋萋荒草之内涵深化。置于“在鹤壁,草根狂想/无需笙箫催情,亦能恣意游走。”的席卷下,所有幻境指向皆为古韵优雅,往事如烟,随一阵长风而飘散。这“笙箫”传习绵长,立足之处,鹤壁的岁月光华也在不朽中亘古不变。

    不错,虚拟天空之所在,尽是寻常巷陌,微雨泼洒,等待记忆中醒悟过来,凝望着古老的人影绰绰。由虚写到了实景,复述“神话”重现,稍微宽泛一点的视阈。表情达意的“一滴雨露,饱蘸神话跌落/小巷、旷野、河畔,等待你甩掉高跟”之间,把联想到的鹤壁同构想中的景象相交起来,多了一份万籁俱寂,涂抹了很多的美感质地。

     这种时候,不急于穿越,亦不忙于涉足荒芜郊野,以“淡定并从容,轻易穿越幻境”的心情,巡弋在苍茫的光阴似箭,照旧“轻易”拿下此时的“幻境”处。

做出个“轻吟、对答”的举止,有月光的一刹那,那个“古老的月色”犹存,“淇水悠悠”不止不息,还能怀想“采桑女的歌声”,在《诗经》当中的绝唱千秋里,有关于民风的醇厚,古韵诗风的悠久,都能领悟鹤壁风貌的深长、永远。

      比远方更远,比悠长更长。在诗意回眸的转瞬间,一次远古的追念,彷如苏醒了的“朝歌城”,夜夜“笙歌”也不曾“歇息”过。那个睿智的“鬼谷子”或在灯火阑珊处,含笑注视着,连“八丈佛”也会马上复活过来了,扑向人们的沉思默想中,形象具体化了。“朝歌城里的笙歌,还未歇息/鬼谷子的鼓角已然争鸣/大伓山,八丈佛在袅袅香烟中静坐”的一次次罗列,全然了解作为鹤壁的形象化陈述中,看到了历史上的沉积何其深厚。

依靠淇河的水生长,还有“岑参”、“太上真君”两个“熟悉的姓名”,或者还有更多熟悉的古人,皆是满满的回忆。与此相同,从古至今一下来,可编排一长串的名字,证实鹤壁的优秀文化之神圣。

     不必做个猜猜看的游戏,也没那么费脑筋,这个“妁妁其华”的名句,成了耳熟能详的成语,用到好处,皆闪烁着不灭的光辉。

     鹤壁不是隐匿者,它彰显了诗歌之城的韵律。在“鹤壁,一滴水皆载着厚重/纵横的纹理总关情,我的情恋是一首/朦胧派的长诗,说清道不明”的综述中,心领神会,完全理会到了一座城的诗性内涵。

    对此诗的整体解读,用心来感受、品鉴,会觉得它意义非凡。

山高水长,或者穿越“鹤壁”的幻境

——读梅玲诗歌《鹤壁,山水总多情》

李耀斌

西塘河,用最美的语言表达初心

梅玲

美人靠支着下巴,斜探身子——

嫦娥轻推涟漪,欸欸乃乃,咿咿呀呀

摇橹,春秋水韵

露珠蘸湿的卧龙桥,拱起脊背

煦暖的影子踏波而来,步步圆满

柳枝抬起兰花纤细的双手

呈递,小篆落款的请柬

吴越两国放下兵刃,相伴同行

踱着方步,重新丈量西塘河的清风

马头墙一翘首,天就亮了

今夕何夕

雕栏犹在,粉墙黛瓦也未曾改变颜色

乌篷船在弯眉中,点上了一颗美人痣

唢呐声声抒情,彩绸挂上门楣

西塘河,用最美的语言表达初心

烟雨长廊,送走落寞与孤单

送子来凤桥,绽开桃花的气息

古戏台上,水磨腔迤逦婉转

举手齐眉牵引着朝阳,蹚过青石板路

温柔地亲吻,西塘河——

五千年的水声,荡溢起初心本色

     读到诗人梅玲的诗《鹤壁,山水总多情》,我产生了一个奇怪的疑问:福建诗人梅玲,怎么把诗写到鹤壁去了?另外还有一首《西塘河,用最美的语言表达初心》,西塘河,也好像不在福建。带着这样的疑问,读着梅玲的诗,陶醉在幻境一样的诗意里,我渐渐明白,慢慢开悟:哦,一颗纯质的诗心是无边界的,诗心可以到达任意一个地方,去追求向往,追求自由。在古诗人当中,陶渊明钟情“南山”,谢灵运遍访名山大川,成为古代山水诗人的代表,后来,谢门又出了一个谢眺,可以说是“继承祖业”,把“谢派”山水诗传承了下来。尤其到唐代,李白更因为胸怀祖国的大好河山,诗思恣意挥洒,成为了“诗仙”。再往更早的时候寻找,庄子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独与天地精神往来”,则更显一种大洒脱、大境界、大自由。在这种文化背景下读梅玲诗歌《鹤壁,山水总多情》,和诗人一起踏过万水千山,进入“鹤壁”幻境,身心便得到一种洗礼,获得一种巨大的愉悦。这种愉悦,就是梅玲的诗带来的愉悦。

     鹤壁,古为朝歌,丢开政治,从文化的角度讲,那是个充满着神秘色彩的地方,那是“人间幻境”,那是“神话跌落”的地方,也是“神仙快意”的地方,对诗人来说,则更是一个心向往之的地方。当然,福建诗人梅玲没有辜负我们读者,她顺着多情的诗行,把我们带到了“鹤壁”这个“人间幻境”,带到了这个诗意的“快活林”。

    “在鹤壁,草根狂想/无需笙箫催情,亦能恣意游走。一缕风/一滴雨露,饱蘸神话跌落/小巷、旷野、河畔,等待你甩掉高跟/淡定并从容,轻易穿越幻境”

    第一节,“草根”开始“狂想”。这样的“狂想”已经把我深深折服。我知道,作为“草根”的诗人梅玲,也一定是被“鹤壁”的“秘境”深深折服了。“无需笙箫催情,亦能恣意游走。一缕风/一滴雨露,饱蘸神话跌落/小巷、旷野、河畔,等待你甩掉高跟”。在鹤壁,一个“草根”,享受着这种人生的大快意,你真的能“淡定并从容”地“轻易穿越幻境”吗!

    “拎一壶酒,拾级而上,或溯游而下/一地断章残片,在采桑女的歌声里跳跃/云的梦想有多重?为何要在云梦山休憩/淇水悠悠,流淌着远古月色/轻吟、对答”

“诗”和“酒”,自古以来,是一对孪生兄妹,在鹤壁,“拾级而上,或溯游而下”,远古的“断章残片”,都在“采桑女的歌声里跳跃”。在“云梦山休憩”,“轻吟、对答”,看“淇水悠悠,流淌着远古月色”。诗和酒,再加上月光,那真是诗歌的“三胞胎”。

    沿着历史再往下走,往下听,“朝歌城里的笙歌,还未歇息/鬼谷子的鼓角已然争鸣/大伓山,八丈佛在袅袅香烟中静坐/岑参邀好友泛舟饮酒、弹琴弈棋/太上真君不甘落后,将阴阳二鱼/镶嵌淇河之上。古老的传说倾斜着身子/在风中摇曳,一串串熟悉的姓名/妁妁其华”。“钻进”“鹤壁”,多情的梅玲,本身就是一首让人“说清道不明”的“朦胧派的长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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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

 蔡立敏

 蔡立敏,福建福清人,教师,福清市作家协会常务理事。在《中国教育报》《中国文艺家》《中华文学》《青年文学家》《辽河》《参花》《意文》《泉州文学》等报刊发表散文、随笔、诗歌、小说等作品。

“找回”“丢失”的亲人

——读蔡立敏诗《亲人在野外》

李耀斌

亲人在野外

蔡立敏

穿越鳞次栉比的间隙,山远远地逃离了

打开夜的闸门,海回到梦里流泪

如果没有这个逼仄的隐喻

我早已忘却

亲人都在野外。接受过现代文明洗礼的我

徜徉在钢筋混凝土的花园里

开会,醉酒,发呆,一直坠入

五光十色的深渊。只是偶尔挣扎

涂鸦几行文字,试图与虚空对话

梦中醒来,书架上那枝东篱的菊艳若夭夭桃花

睡意被彻底撩走,无端地想起那年冷雨纷纷

爷爷坟上几粒早起的嫩芽

仿佛在告诉我有关亲人的讯息

亲人都在野外,我对自己说,天明就出发

走向山,走近海,把丢失的亲人,还有自己

一一找回

      自从有人类有历史有文学以来,更准确地说是有诗歌以来,“乡愁”便成为很多诗歌作品表达的情感内核。而要表达“乡愁”,首选的艺术形式,便是诗歌。因而,可以这么说:“诗歌”这种艺术形式,便成了人类“乡愁”这种情感的重要载体。比如《诗经》里面的“征人思妇”这类题材的诗。汉赋里面,也有大量的乡愁诗。唐诗宋词,就更不用说了。大量的边塞诗,除过抒发报国之思外,便是浓重的乡愁的忧郁和苦闷。随便举一两个例子:“不知何处吹芦管,一夜征人尽望乡”(唐李益《夜上受降城闻笛》);“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唐李白《春夜洛城闻笛》)。今人余光中把个人的人生际遇放在台湾的地理历史文化背景中,一曲《乡愁》更成为绝唱。

     乡愁,是人们附着在情感里面的一种“烙印”,一种“属性”,因而,很多诗人的诗歌里面,都无形中带有“乡愁”的影子。在中国,尤其,随着社会的进步,当今天的“城市化”渐渐替代了过去的“农耕文明”的时候,生活在城市里的很多人便成了“无根”的人,成了“流浪”的人。因而,抒写“乡愁”的诗,便更容易引起现代人的情感共鸣。

      无疑,福建诗人蔡立敏,就是以一首表达“乡愁”的诗《亲人在野外》引起我的注意的。

在《亲人在野外》这首诗里,作者这样写:“穿越鳞次栉比的间隙,山远远地逃离了/海回到梦里流泪/如果没有这个逼仄的隐喻/我早已忘却” 

     “鳞次栉比的间隙”当然是一种城市环境的形象化。当象征自己“家园”的“山”“远远地逃离了”的时候,一旦诗人“打开夜的闸门”,“海”便“回到梦里流泪”。这里,“山”和“海”都是一种喻体,一种象征,“山”和“海”的关系,相当于“家园”和抒情主体之间的关系。由此,便不难看出诗人思乡的苦闷。

     再比如:

    “亲人都在野外。接受过现代文明洗礼的我/徜徉在钢筋混凝土的花园里/开会,醉酒,发呆,一直坠入/五光十色的深渊。只是偶尔挣扎/涂鸦几行文字,试图与虚空对话” 

      这一节,城市环境,便借着“钢筋混凝土的花园”、“开会,醉酒,发呆,一直坠入”以及“挣扎”、“涂鸦几行文字”、“与虚空对话”等这些环境、意象、动作的刻画,一一具体,渐渐明朗。因为,“忘却”的“亲人都在野外”,“丢”在这个陌生的冰冷的城市里的“我”便“醉酒”、“发呆”、“坠入”,便“挣扎”、便“涂鸦”,“试图与虚空对话”。一个苦闷的、作践自己的“丢失”在“城市”里“无家可归”的“孩子”形象便跃然纸上。

      顺着这条抒情的主线,诗往后走,感情便渐渐达到高潮。例如:

    “睡意被彻底撩走,无端地想起那年冷雨纷纷/爷爷坟上几粒早起的嫩芽/仿佛在告诉我有关亲人的讯息” 

“亲人都在野外,我对自己说,天明就出发/走向山,走近海,把丢失的亲人,还有自己/一一找回”

    当我们远离亲人,以至于“丢了”“亲人”和“故乡”的时候,诗行,是我们“找回”他们的唯一路径。

逃离闹市,回归郊野

——评蔡立敏的诗《亲人在野外》

惟庄

     就叙述语言而论,蔡立敏的诗平实而朴素,在本我表意文字的事实中平铺直叙,贴近口语但又不是口语化的写作,突出了特色性的诗歌文本。顺势读下去,如果能够找到诗中的亮点来,慢慢地感悟,它的核心价值观会喷薄而出。当然,蔡立敏的写作与之所能诠释的文本内在意蕴相交,添加了很多的理性感觉,切入灵魂的浑厚深度,同时打动人心,给人以无穷的启迪与深层的教益。总而言之,看一首诗作,不光是读一读韵律感十足的诗句,还要弄明白诗歌内容中告诉我们什么现实话题。

     这一点,以上所述,既是蔡立敏的诗歌特色,又是与众不同之所在。

      在现代化社会之中,标志性的物质形式,即为都市里的钢筋水泥建筑,人造的假山、人造的湖泊,或者造假的一系列风景,以及灯红酒绿的所谓繁花似锦,充溢着光彩照人,让人沉迷。如此等等,距离山野乡村越发遥远了,远的遥不可及。纵使“隐喻”都会“逼仄”的使人喘不过气,这感受,好像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也许是丢失了本我性的自己,何不“流泪”呢?公众场合不行,也只能在“梦里”悄悄地摸一把泪了。对一遍“穿越鳞次栉比的间隙,山远远地逃离了/打开夜的闸门,海回到梦里流泪/如果没有这个逼仄的隐喻/我早已忘却”这些诗句,抑或是不忍目睹了,直抵人的内心深处。

     从乡野走到了城市,有迷蒙到了反省,无不刻画了一种疼痛。城乡之间,隔离的间距不太远,心与心的距离却不想通。何其悲愤与孤苦!在“亲人都在野外。接受过现代文明洗礼的我/徜徉在钢筋混凝土的花园里/开会,醉酒,发呆,一直坠入/五光十色的深渊。只是偶尔挣扎/涂鸦几行文字,试图与虚空对话”一节中,领会得到了,脱离故土的人,走进繁荣的大城市,融入其中,就是一个基本定义。拥有了“现代文明”的我,随着时间推移,多少还是有些厌倦,如同由希望到失望,再由失望到绝望的一整套完整的过程。由于感到了“虚空”在场,再怎么样设想,犹如踏进了“深渊”里不可自拔而出。

     由于内心空虚,便出现“涂鸦几行文字”的动作,对故土乡间的恋恋不舍,表现得淋漓尽致。这时节,回归“梦中”去联想,回到书香四溢的空间,比较合适一些。减轻痛苦的方式,这样最为美好。“梦中醒来,书架上那枝东篱的菊艳若夭夭桃花/睡意被彻底撩走,无端地想起那年冷雨纷纷/爷爷坟上几粒早起的嫩芽/仿佛在告诉我有关亲人的讯息”,思念的闸门打开了,回忆向度与现实上的感受也最为美妙,托个梦给自己,实现自我的愿望,尽快觉醒起来,也好寻找有关过去亲人的“讯息”及熟悉的样貌。

    从梦中醒来了,才发觉亲人们跟自己隔得很远,处于“野外”的某个地方,见一面都有不小的难度。从此,心有所想,夜有所思,此情可待成追忆,绝非一句空话,而是声嘶力竭地呼喊,拼命地“找回”自己,也想“找回亲人。”读“亲人都在野外,我对自己说,天明就出发/走向山,走近海,把丢失的亲人,还有自己/一一找回”一节诗,或多或少,觉得伤心了,觉得内心中无比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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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

岑林

岑林,原名林泽金,1974年1月生,福建省福清市人,毕业于厦门集美大学,福清市作家协会理事、安徽省诗词协会会员、中国现代作家协会会员等,有200多篇(首)文学作品发表在全国各类报刊或期刊,诗观:诗以明心,故可言志。

“暗结”在莲藕里的相思

——读岑林的诗《藕断丝连》 

李耀斌

藕断丝连

岑林

当荷风漫过楼榭

你,转身

仿佛是特意为我留下的惊鸿一瞥

当莲蓬高过七月

你,转身

仿佛是注定和我有这一次的离别

不等采莲人如约

不等鹊鸟齐心飞向乞巧节

你啊你

忍心藕断

但见那丝丝相思暗结

夜半蝉音不歇

想必是月上柳稍,半盏清露凝冽

      无疑,岑林的诗《藕断丝连》是一首写相思的诗。从时令上说,诗人截取夏天的某个片段,从环境上说,诗人站在一片荷塘前,凝神瞩目,正所谓触景伤怀。此情此景,在诗人的眼前,便出现曾经的一幕:曾经的那个夏天,就是在这座池塘边,夏日的清风拂过水面,拂过荷塘,带着荷花的香气,漫过楼榭,漫过我的眷恋和不舍,漫过——你远去的背影……今天来到这里,池塘还是那年的池塘,荷香还是那年的荷香,而那年的人,早已不在,而那天,那个转身离去的影子,却牢牢地镌刻在我的记忆力里,成为你特意留给我的“惊鸿一瞥”。那是一个七月,“高高”的七月,而在你不在的日子里,疯长的莲蓬一如我的思念,老早的疯长,“高”过了七月。那个离别,也仿佛是缘分里注定的“和我有这一次的离别”。在这个本该充满着热闹、充满着诗情画意、充满着“鱼戏荷叶间”的夏天,触目所及,却是一片萧然惨淡:“不等采莲人如约/不等鹊鸟齐心飞向乞巧节/你啊你/忍心藕断/但见那丝丝相思暗结”。到夜半的时候,更是“蝉音不歇”,想必那此起彼伏的蝉音,就是“月上柳稍”、“清露凝冽”的时候,“暗结”在“莲藕里的相思”。

      读这首诗,我想起了出现在中国古诗里的很多唯美、朦胧、绵长、隽永的画面。比如:《诗经》里的“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比如:“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唐崔护《题都城南庄》)。再比如“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去话巴山夜雨时。”(唐李商隐《无题》)。更悲伤的当属唐刘禹锡《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里的“怀旧空吟闻笛赋,到乡翻似烂柯人”这两句了。等等。我要说的是岑林的诗《藕断丝连》和这些诗一样,都有一幅朦胧唯美、伤感凄楚的画面,都有一种忠诚专一、绵绵不惊的相思。当然含有被这种画面和氛围所包围和笼罩的那个令人伤感又悦人心目的可人而又难忘的形象,不同的只是抒情主体所处的季节和面对的景色不一而已。

    岑林的诗《藕断丝连》何以如此打动读者?诗人岑林的高明之处究竟在哪里?

     我认为岑林的诗《藕断丝连》能够深深打动读者的最大的妙处就在于诗人岑林善于运用环境烘托的艺术方法,把人物放置在特定的环境中,让特定的环境去渲染、去催化人物的情感,所谓的“情景交融”正是这么一种艺术规律。例如诗人在诗里面写到了“荷风”,写到了“蝉音”,尤其还有一个细节:“藕断/但见那丝丝相思暗结”。等等这些,都很好地起到了为抒情服务的目的。

      另外,巧妙地用典也是这首小诗取得成功又强烈感染读者的一个方面。比如作者在第三届写到:“不等采莲人如约/不等鹊鸟齐心飞向乞巧节”。这个“乞巧节”其实就是“七夕”节的另一种叫法。这个节日是我们中国人的浪漫情人节。这个节日也正好在夏天的夜晚,草木飘香,繁星闪烁,在一道白茫茫的银河上,成群的喜鹊都飞到这里来,架起一座长桥,常年隔河相望的牛郎织女就在这座桥上“金风玉露一相逢”。这个典故,正强化了《藕断丝连》这首小时的艺术氛围,也反衬了“我”对“你”的相思之苦、之绵长。

一股风吹不断的情

——评岑林的诗《藕断丝连》

惟庄

     且不必侧耳倾听,轻悠悠的“荷风”扑面而至,它所能表达出庸俗化的激动,转化为俗世的爱恋。这感情的东西,在静默里很快沉淀下来了,更是一个缘分天空,带一点雅致的性质,不俗不媚。跟荷花相交相熟,不应该是男欢女爱小说,突显出虚构的情节,之后,叫人回味、留恋。认真阅读一下,岑林的诗《藕断丝连》文本,可以不假思索地理会,尘世的爱意断不能融入世俗嘈杂的化境,淡化常人难以企及的深度。这种情分缠绵悱恻,用强力都无法割舍掉。

     清幽的风吹动了清雅的荷,在“当荷风漫过楼榭”之时,把持不了它,不能注视着人的倩影,一转身的档口,记下了感人的一刻。实际上没有任何缺憾,在转身的莞尔一笑,都会倾注些许的欢喜。此间,“你,转身/仿佛是特意为我留下的惊鸿一瞥”,便言之有物,让人几度沉迷,几度为之倾倒。这一连续的动作,简洁表达,顺其自然,而内涵逐渐深化了,难耐唯一又不是唯一印象的深刻。为此,写诗这么简单叙述一遍,在平静之中,感受出了不平静的意象悠长。所以说,诗歌的惊艳与诗歌之外的动之以情,在动、静两个形态之间,似有非无,可见之一斑。

    在无风的节点上,依然“转身”的动作,带来了感觉器官领受的许多的清凉,不能说采用了排比句式,比排比句更有诗韵。七月的天,往往热浪缠身,有了“你”的转身,错过了正面相向,甚或含情的一瞥,便意味着又一个分别,再无相见的机会。写的含蓄一点,比起浓郁情愫与无意义的冲动来得更加现实。就此,复读几遍“当莲蓬高过七月/你,转身/仿佛是注定和我有这一次的离别”的诗句,心有余悸,且在轻描淡写中,不知不觉地做了一次离别时的空虚感,或多或少,不可避免地让人感到了无序的悲伤。

    把物和事的张扬公开化了,人物形象暗喻着美的深化,文本上陈述结合人情的叙事,升华了不少的艺术高度。

    夏季,采莲的季节。如约相邀,相伴而来,等着过“乞巧节”而不等采莲人,急迫的情绪有点火急火燎了。在“不等采莲人如约/不等鹊鸟齐心飞向乞巧节”诗句中,多是急切那一种团圆的时刻能迅速到来,好述说心里最浓密的情话。

     感动归感动,但也埋怨“你”怎么会“忍心”离开我,拂袖而去呢。且看“你啊你/忍心藕断/但见那丝丝相思暗结”三句,是否迫于无奈了,被某个未知的人为的造孽举动强行隔离开了?只是靠猜测做结论,毫无别的理由,毕竟,转身离去了,一丝丝相思的心结连接在思念的怅惘中。

   很自然,剩下了用耳闻听,正当半夜静谧之时,蝉鸣不由而终的响起。“听/夜半蝉音不歇/想必是月上柳稍,半盏清露凝冽”,大概是,月未圆吧,一轮弯月爬上了“柳梢”,清凉的有些异常冰冷。离别了,情分未断,情相连,却不能相见。这感觉是不是“凛冽”之中而伤怀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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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

刘辉

刘辉,福建福清人,中学英语教师。散文、诗歌、小小说作品在《中华文学》《中国诗人》《参花》《河南科技报》《海峡诗人》等报刊发表。

仰慕,那一种狂奔

——评刘辉的诗《那海那马那人》

惟庄

那海那马那人

刘辉

那天海的震怒

让马儿命运轨迹骤转

结局并不完美,且违背了许多人的善愿

有人为此长叹,我却拍掌相庆

让它们疯狂一回吧

去救赎身上曾经流淌着的狂野

追寻先辈的荣耀和足迹

完成生命的轮回

一些人嗅到了商机

他们把马儿推向了封神台

用重金请人画像,供奉起来

还听说,要在海边给马儿树碑立像

……

海面已恢复平静

那两匹马终会被别的马儿们替代

关于马儿救人的新闻还在流传

我却关心起了那两个骑手

     波德莱尔曾经说过:为了把话说得很形象,即使不是诗人,那么至少也得是一个善于讲故事的人,并且富有生动、活泼、美妙的幻想力。因此,刘辉抒发的动态化效应,诗意表达的物象,一体化地包含了海、马、人三个专用名词,分别赋予了象征意义,颇为让人感怀身受。能救人的马,总会给人留下怀念,给“许多人的善愿”加入了注解。在行文上,更贴近于散文的文本,豪放而无所隐忍,直逼世俗化的核心区域,促使人能醒悟过来,不再人云亦云,只顾着媚俗,被“商机”所绑架,任性地随大流了。

     更多的想象力定格在一瞬间,喷发出“海的震怒”来,随即,也露出了马的野性,汪洋恣肆,停不下脚步。不只归属于马的专利,无论是谁,搁置谁的身上,“命运轨迹骤转”是一个托词,别人“为此长叹”的声息,我的“拍掌”为它而赞美不已,最实在忘却不得的一番表露。许是,那海波浪汹涌,冲刷陈年斑痕,吼一声,那马的方向性或许转移,应潮流而动,义无反顾,没有半点埋怨与痛恨。推而论之,“结局并不完美”也不感到恐惧,海有它的博大辽远,马有它的放荡不羁。

     从“让它们疯狂一回吧/去救赎身上曾经流淌着的狂野”的描述方法上,不难想象,是不是原罪,或是犯错的胎记,纵使恶的成分再大,救人的本分犹在,洗尽铅华,对马儿“树碑立像”无可厚非,能以“流淌着的狂野”的毅力而进行自我救赎,以大义立足,重新来一回生存挑战,不虚度此生。

    此生无憾了,止不住“追寻”那一些属于“先辈的荣耀”与记忆,传承下来的很多优秀品质还在,生命中的永恒印记,焕发出“轮回”的先天性光焰,不止不休。“追寻先辈的荣耀和足迹/完成生命的轮回”的形象化激情感念里,应当会悟到了什么,用什么参照后劲的力量,一直不停地狂奔。

    试问,有这个必要庸俗化吗?带着铜臭味儿,造神一样将马儿神话。此“一些人嗅到了商机/他们把马儿推向了封神台/用重金请人画像,供奉起来/还听说,要在海边给马儿树碑立像”一节诗中,马儿,明显落到了尘埃中,比尘埃还要底下的那一个俗态。这份无语的状态下,真的无话可说了,说出来的话都是碎片一样的措辞,与之前狂奔嘶鸣的马儿,不可同日而语。

    好就好在“海面已恢复平静”的原初模样,在沉默之中,不需要废话连篇,坚持风平浪静业已足够了。那马,事实上的“那两匹马”终将老去,被另外的马所取而代之,终有一天会被许多人忘记。

    时过境迁,可是“新闻还在流传”着,永远也抹不去。马儿的故事讲完了,那海、那马已是镌刻下了善意与壮举。那人呢?通篇没有涉及到“那两个骑手”的人,没被人提及,也应该不能够忘记他们。最后关心的事莫过于此,怎么抹也抹不过去。

用诗歌去救赎被“习惯”忽略的部分

——读刘辉诗歌《那海那马那人》 

李耀斌

     无疑,福建诗人刘辉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是一个“乐意”在庸常的世俗生活里“发现”“热点”的人,也是一个有强烈爱增、有大悲悯的人。这从他的诗《夏夜的舞者》《那海那马那人》里可以看出来。同时也可以看出刘辉是一个善于写“中心”的“城市诗人”。平时读惯了“田园抒情”的“牧歌”,刘辉的诗便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好了,谈谈刘辉的诗《那海那马那人》吧。

   《那海那马那人》讲述的是一个“新闻故事”:“那天”,“海”“震怒”了,“让马儿命运轨迹骤转”,但“结局并不完美,且违背了许多人的善愿”,因而“有人为此长叹”,因为“我”关注的地方和“有人”不一样,所以在“有人为此长叹”的时候,“我”却“拍掌相庆”。“我”“相庆”什么呢,“让它们疯狂一回吧/去救赎身上曾经流淌着的狂野/追寻先辈的荣耀和足迹/完成生命的轮回”。诗到此并没有终结,还有“事件”的延伸:“一些人嗅到了商机/他们把马儿推向了封神台/用重金请人画像,供奉起来/还听说,要在海边给马儿树碑立像”,等等。而“事件”的后续应该是“海面已恢复平静/那两匹马终会被别的马儿们替代/关于马儿救人的新闻还在流传/我却关心起了那两个骑手”。

     “那海那马那人”也许不是“热点”,但一定会有人把它“运作”成“热点”,并掌控舆情,引领民意,这就是“习惯”。例如诗里的“那马”,“撞上”一回“海的震怒”,自然就会有“疯狂”一回的“机遇”,让它去“追寻先辈的荣耀和足迹/完成生命的轮回”,也接着会“有人”把它“推向了封神台”,给它“请人画像”,“供奉”它,给它“在海边树碑立像”。更大的“习惯”是“海面”“恢复平静”后,“那两匹马”“终会被别的马儿们替代”,但在“习惯”的作用下,“马儿救人”的“新闻”还会“流传”一阵子,但已不是“有人”所要关注的了,因为“那两匹马”已“被别的马儿们替代”。而“那两个骑手”,从“事件”的开头起,到“事件”结束,一直不会走入人们的视野,因为“有人”“明白”,“那两个骑手”没有“商机”,这是一个“英雄不问出处”的时代,同时也“不问去向”,所以,只有心怀悲悯的诗人才会关心他们在“事件”之后会流落何方。

     从艺术的角度说,诗人刘辉善用隐喻,并不就“事件”而“事件”地去写实,所以,“那海”、“那马”、“那人”,都是隐喻,这样的隐喻的艺术化处理,就会使诗的内涵更加饱满,使诗的外延更加宽广,在形象化之外,还有人文哲学层面上的哲理,因而也能揭示出人文层面上的社会“常态”和社会规律,自然,诗人的悲悯情怀、爱憎情感也会得以含蓄地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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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

许金炎

许金炎,笔名西扬舟。数十年一直学习诗歌创作,热爱一切有温度、有灵魂的文字,努力用诗歌对话生活,并享受由此带来的灵魂探险历程。近年来有诗文作品发表于《星星诗刊》《诗潮》《福建日报》《青年文学家》《中国诗人》《海峡诗人》等刊物,荣获征文奖若干,现为福清市作协副主席。

立夏,惊起生命的气息

——评许金炎的诗《立夏》

惟庄

立夏

许金炎

将那朵婉约的海棠

那个绿肥红瘦的心事

全都留给四月吧

在通往五月的途中

有几颗擦肩而过的雨点

急冲冲如赴一场慌不择路的爱

在抵达故乡的黄昏之前

先于我卖力地高声表白

青蛙从年轮里侧身而出

依旧用那个柔软的乡间口音

高一声低一声传说着窗外的时光

每一声都如民谣般纯朴善良

将异地隔夜的忧愁一一问候

只是园子里早起的蚯蚓们

还会时常惊动一些往事

这蛰伏多时的陈年心病

此时竟也恍若五月一样盛大

在立夏时节即已无处安放

     呈现于面前的立夏节气,斗指东南,维为立夏,万物至此皆长大,人们脑中会出现“绿树浓阴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的美妙的景象。许金炎的诗也不例外,在正常表现的基础上,以自身个性化的视界,较为独特的感觉,将“立夏”这个季节转化勾勒得“盛大”,凸显出立夏的不一般含义。

      具体采用什么方法来描述呢?不应有愁绪,而具备了万物繁茂,生命气息之永济。写法上不求过分细节化,但求稍许跳跃感,引出动感十足的动物之间,纷纷活跃起来,应对立夏的到来。

    立夏之前怎么样的情形呢?年年都有,不可能陌生,或具熟悉的味道,少不得景观诱惑人的现场。“将那朵婉约的海棠/那个绿肥红瘦的心事/全都留给四月吧”,做一个告白,点到而过,最打动眼球壁的那股生猛劲儿。这“婉约的海棠”颜值颇高的面貌忘不了,落下的“心事”在“婉约”的情感冲动里渐行渐远了,忽而硕大无际,忽而吐出淡雅的那抹红。如若立夏前的预备操练,发动了完全的声势,静候花开时候的到来。

    来到立夏的节点上,一路走来,感觉切入清新而鲜活。“在通往五月的途中/有几颗擦肩而过的雨点”两句诗,揉进了微微的“雨点”,释然了一回,畅快了一次,可是,湿透不了衣衫,仅仅恰如流星一样,一晃而过,急促而短暂,不存一丁点儿痕迹。

     在“急冲冲如赴一场慌不择路的爱”的炫耀中,看到了迫切行程,希图一蹴而就,得到莫名的“爱”与中意的“爱”恋。这一切,除却“慌不择路”的不可选择性,隐含着立夏来临急匆匆的样子,还有一场不小的热度在增长,万物复苏,准备迎接夏的炎炎烈日。若是不急不缓,也许会错过立夏的瞬时光彩照人的东西。

     用什么话题甚或什么情愫?故乡这个名词出现了,想念一下也无妨。立夏来了,抵达不可避免了。如果“在抵达故乡的黄昏之前/先于我卖力地高声表白”的情意陈述,能觅得不少的亮光细节,之后,“高声表白”富有了现实观感,传习漫长的审美意义,就如黑格尔说过的话,他说:“审美的感官需要文化修养,借助修养才能了解美,发现美。”,写诗的过程之中,没有文化底蕴的话,没有一定的修养,怎么能“了解美”,进而“发现美”呢?在“抵达”之后,意识到了“表白”,美在心里,不言而喻了。

    很自然的事情,蛙鸣开始接踵而至了。连贯性的“青蛙从年轮里侧身而出/依旧用那个柔软的乡间口音/高一声低一声传说着窗外的时光”一些列描写之中,有“年轮”在,亦有着“乡间口音”缭绕擎苍,青蛙的鸣叫“高一声”抑或是“低一声”都能使人感动,持续下去的话,如“窗外的时光”这一特定的词汇,包容在了夏的氤氲之内,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都不是个特别烦人的事。

    顺势而为,“每一声都如民谣般纯朴善良/将异地隔夜的忧愁一一问候”,多样化的声色犬马,再习以为常不过了。

    在“只是园子里早起的蚯蚓们/还会时常惊动一些往事/这蛰伏多时的陈年心病/此时竟也恍若五月一样盛大/在立夏时节即已无处安放”的结尾处,渗入土壤内的躯体,紧接着破土而出,惊异出一个不小的传奇。

巧借自然的曼妙软语

——浅析许金炎诗歌《 五月的情话》 

何澍清

五月的情话

许金炎 

要用多少座南山和多少个黄昏

才能说尽自己的爱

谁如果不想错过这五月的风情

那就一定得留意

山前红嘴蓝鹊喋喋不休的表白

以及午后黄眉柳莺唱出的

那些千篇一律的赞词

它们走进时光的样子

让我心生欢喜

虞美人盛开在东风中

有着诗词一样长长的思恋

像绕过山间的那条溪流

也一一绕进了我的心间

几朵晚归的白云

以及几声识趣的蝉鸣

也和我一样执着

总是试图说出五月的秘密

而此刻,面对这缄口不言的整座南山

我便把这个广阔的黄昏

看成了谁的漫无边际的心思

在日落之前渲染莫名的忧伤

   《五月的情话》,是说给谁的呢?是一个人说给另一个人的?还是季节说给季节的?这个题目还真有些玄妙。而情话往往又是情侣之间的私密语言,一旦公开出来,是否会有几分尴尬?但是诗人许金炎的这首诗虽然是地道的情话,却让人感受到了高雅与意趣。可见情话与情话也会分出雅俗,正如诗与诗品质也会不同。这首诗既富有大自然于春天时节的万般气息,又让我们感受到自然界虫鸟之趣,可谓是听觉与视觉的饕餮盛宴。

     “要用多少座南山和多少个黄昏/才能说尽自己的爱”

爱之深切,是无法言尽的。运用反问句,增强诗歌的感情色彩。

    “谁如果不想错过这五月的风情/那就一定得留意/山前红嘴蓝鹊喋喋不休的表白/以及午后黄眉柳莺唱出的/那些千篇一律的赞词/它们走进时光的样子/让我心生欢喜”

      这个季节之所以这么令人动情,是因为红嘴蓝鹊和黄眉柳莺的鸣叫,诗人使用拟人手法使鸟儿的叫声也变得生动,把红嘴蓝鹊的鸣叫想象为一种爱的表白,把黄眉柳莺的鸣叫想象为赞美词,因为这些喜庆的味道,把诗人的情绪也渲染起来,因而使诗人感到分外欢喜。在某种意义上讲,正是因为诗人心中装着满满的爱,所以才会有这诸多情绪。

     “虞美人盛开在东风中/有着诗词一样长长的思恋/像绕过山间的那条溪流/也一一绕进了我的心间”

     此处诗人的想象力发挥至极致:盛开的虞美人有着诗词一样长长的思恋,这思恋恰如“绕过山间的那条溪流”,此处比喻得当,使人感受出这无形的思念的长度,因为绕过山间的溪流是很具象的事物,溪流的长度也是具体可感的,起到了使抽象事物具象化的作用,增加了诗歌的可感性。

    “几朵晚归的白云/以及几声识趣的蝉鸣/也和我一样执着/总是试图说出五月的秘密/而此刻,面对这缄口不言的整座南山/我便把这个广阔的黄昏/看成了谁的漫无边际的心思/在日落之前渲染莫名的忧伤”

     诗人把自己的执着比作晚归的云和几声识趣的蝉鸣,为什么要这样比喻呢?因为诗人想借白云和蝉表达自己的心声,而五月的秘密,其实是暗指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爱恋。“晚归的白云”隐喻诗人自己;“几声识趣的蝉鸣”隐喻“自己的话语”。但是南山一言不发,所以诗人只能暗自伤怀。“南山“暗喻“诗人喜爱的某个人”,五月的情话看似是自然界给自然界的,其实更像是一个人给另外一个人的。诗作表达很含蓄,富含朦胧美。

    整首诗读起来很柔软,无限深情蕴藏其中。情之所至,字里行间流露出甜甜的味道,使诗歌结尾处的忧伤更加突出。爱情是美好的,爱而不得,又或者说,爱却得不到回应是痛苦的,真挚的情感使诗作具有打动人心的力量。

    诗人善于借助意象表达自己的心声,使诗歌含而不露,含蓄耐品。意象丰沛,贴切自然,增强了作品的可读性。拟人手法使诗作生动鲜活,隐喻手法增加了诗作的深度与可读性。语言清新灵动,如一阵清风扑面而来。

评鉴诗人

 何澍清

何澍清,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作品发于《诗选刊》《星星.诗歌理论》《澳门晚报》《中国企业报》《中国好诗》《本溪日报》《营口日报》等纸媒,出版诗集《童年往事》。获得《中国好诗》杂志2018首届全国青春诗王会“中国十佳女诗人”荣誉称号,在“中诗刊社杯首届全球华语爱情诗大赛”中获得“全球华语爱情诗佳作奖”,诗歌作品入选《最美爱情诗经》,并被聘为该书副主编;全球华语新诗百年巨献之《新世纪微诗经典》副主编;诗作《新疆的故事在这里不是传说》入选诗集《天山圣湖——赛里木》;诗作《飞渡峡,我飞不出你的柔情》在镇坪“中华诗词之乡”征文大赛获中获优秀奖,并入选镇坪县创建中华诗词之乡成果集《那山那水》。

中国新媒体文学诗歌评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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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

魏淡

 魏淡,男,福建福清80后中学教师,福清市作协常务副秘书长。有诗歌作品先后发表于《诗刊》《十月》《星星》《诗潮》《草堂》《散文诗世界》《辽河》《中国诗人》《中华文学》等,入围《十月》杂志第二届“爱在丽江,中国七夕情诗会”,入围第三届博鳌国际诗歌奖等。

穿越迷宫中逐渐抵达诗歌主旨

——浅析魏淡诗歌《北楼躺在我思绪的背面》

 何澍清

北楼躺在我思绪的背面

 魏淡

北边的阁楼不再吐出梦境

告别一间滚烫的阁楼

我只用了不到十年

对待时间,我还可以更节俭

省去梦境里的瓜田,孩子,马尾松林,老黄牛

和夏季昼与夜的彼此反讽

只需一粒流星从天际落地的时长

流星落地,如永久的等待有了归宿

如所有恋人的愿望同时实现

如……

我反而变得淡定,反而那些年

北边的阁楼,一切浪漫的进程都与我无关

瓜田里结出的不是麒麟瓜,是我的固执

比孩子们还天真的,只有我自己

马尾松林与黄牛,光阴呼啸时遗落的悲悯

这些多年后才弄懂的事理

切割了我的北楼岁月

北楼,更像北方与海市蜃楼

从此静躺于我思绪的背面

       单看题目,就已经对这首诗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首先,北楼究竟是哪里?它指代了什么?其次,为什么会躺在诗人思绪的背面?这样一个悬疑的题目,自然会引起读者强烈的好奇心,从而引发读者的阅读兴致。常言道:良好的开端等于成功的一半。

“北边的阁楼不再吐出梦境/告别一间滚烫的阁楼/我只用了不到十年”

     此处的阁楼一定隐喻了什么,否则阁楼怎会吐出梦境?且让我们带着问题去阅读。在诗人的眼里,阁楼是滚烫的。对于十年这一时间长度,诗人似乎有意轻描淡写。

     “对待时间,我还可以更节俭/省去梦境里的瓜田,孩子,马尾松林,老黄牛/和夏季昼与夜的彼此反讽/只需一粒流星从天际落地的时长/流星落地,如永久的等待有了归宿/如所有恋人的愿望同时实现/如……”

    诗人觉得;时间本可以更少的,比如去掉梦里的瓜田、孩子等等。但是诗人在此处提到了夏季昼与夜的反讽,使人不禁联想到事物矛盾的两方面,又或者说是一种自嘲,但是诗人为什么会有这种情愫呢?还是让我们带着问题去阅读。诗人进一步阐述只需要流星从天际落地的时长,其短暂可想而知,诗人在此给出了关于流星落地的比喻:“如永久的等待有了归宿/如所有恋人的愿望同时实现”。显然,这比喻中是理想化的。

“我反而变得淡定,反而那些年/北边的阁楼,一切浪漫的进程都与我无关/瓜田里结出的不是麒麟瓜,是我的固执/比孩子们还天真的,只有我自己”

    因为放下,所以诗人变得淡定。北边的阁楼(隐喻某个人)的浪漫均与诗人无关;“瓜田里结出的不是麒麟瓜,是我的固执/”,此句新颖,有深意。运用粘连,即是对种瓜得瓜的变形,又很好地表达了诗人所想,有种幡然醒悟的感觉。由诗人自己认定的天真,也使我们感受到诗人的纯真。

    “马尾松林与黄牛,光阴呼啸时遗落的悲悯/这些多年后才弄懂的事理/切割了我的北楼岁月”

    马尾松林与黄牛,其实只是过往的印记,而这一切诗人是多年后才醒悟的。诗人的理性得到彻底回归。

“北楼,更像北方与海市蜃楼/从此静躺于我思绪的背面”

    放下,也是一种解脱。这不仅是对诗人而言,对所有人也都是一样的。从此,诗人把美好的记忆珍藏在心灵一角。诗人表达的很新颖“静躺于我思绪的背面”,“静躺”两个字既表达出诗人对这份情感的淡定,也反映出北楼在诗人心中的分量与位置,使人从中感受到一种宁静自然之美。

    读这首诗,如走进一个诗人巧妙设计的迷宫。从题目开始,诗人便为读者设计关卡(问题),随着诗歌情节深入,不段给出问题,读者逐渐领悟,至诗歌结尾,读者找到了每一个答案,也即,顺利走出迷宫。“诗贵曲”,这首诗很好地诠释了这一点。

    诗人善于巧妙铺排,捕获读者阅读兴致,从而使读者与诗人产生强烈共鸣。这样诗人和读者共同完成了这首诗的创作与欣赏,从而使这首诗圆满完成了它的使命,读者读后仍有回甘,尽显诗人诗技之成熟。

北楼,流光中的思虑

——评魏淡的诗《北楼躺在我思绪的背面》

惟庄

      忽然之间,忆起了乔治·戈登·拜伦(George Gordon Byron)说起过“没有方法能使时钟为我敲已过去了的钟点。”的一句话。遗忘,人类的记忆缺失,最不能原谅的错误,可“时钟”的常态不专为敲击某个“钟点”而存活着,只是跟着感觉走,指向无边无际的所在。于此而论,时光尽头没有见底,经过普通人的过眼烟云很快会淡薄下去,成不了记忆,随风而逝。在思绪怅惘之中,倚靠“时钟”不行,靠的是,自我沉思,在岁月里刻下一个印记,周而复始,转动年轮。

     虽固定在“北边的阁楼”的概念里,但作者心向往之的去处,是在漫漫的流年中将思绪留恋人格化,以“告别”的形式,泄露内心深处无穷的不舍。把北楼当做一个参照物,所能位移的“梦境”也许不会是虚无缈缥,空中楼阁一般,捉摸不定。相对于时间观念,推而论之,在梦境中生发出了想象力,堆砌了一些个名词,就如“省去梦境里的瓜田,孩子,马尾松林,老黄牛”写的一样,生活化十足的事务,永远割舍不掉。

      然后,接续下来的“流星落地,如永久的等待有了归宿/如所有恋人的愿望同时实现/如……”,若飞奔的时间长河,它“落地”一刻,回归内心,北楼已在心中耸立了。

     “我反而变得淡定,反而那些年”的期间,发生了什么事,将会发生什么事,在平静轻巧之中,此时无声胜有声,都可明了究竟有什么事情,牵挂着什么难舍难分的情分。北楼的存在感极具增强了,一个意念里的痕迹,烙印在脑海中,跌宕起伏。

    此处,状如几个不相联系的时间段,仔细品读,也有一些逻辑性。“北边的阁楼,一切浪漫的进程都与我无关/瓜田里结出的不是麒麟瓜,是我的固执/比孩子们还天真的,只有我自己”深情表意中,把我的往年旧事,经历过的一瞬之间,悉数铺张开来,晒在光阴荏苒之下,具备了很多的声息。

     果真如此,在一闪念的工夫,显露出了年幼时候的“马尾松”与“黄牛”两种,一种植物样本,另一种乡村里常见的动物。起初的惯常认识,或也“遗落”一个叫做“悲悯”的个性化心理。在“马尾松林与黄牛,光阴呼啸时遗落的悲悯”感怀中,也许,遗漏是一个残缺不全的美丽。美的东西,既是把伤痛撕裂给人看,只要不痛彻心扉,痛在骨子里,仍然是能够寻回“悲悯”意识。对北楼的思乡之情,越发浓郁而加重了生活气息。

     当莅临了长大的一天,才弄明白了“切割”的缘由。关于北楼的思念日益有分量了,而且分量不轻。注视“这些多年后才弄懂的事理/切割了我的北楼岁月”,进去了“我的北楼岁月”时,臆想的心跳声不曾停止,忘也忘不掉了。

    末尾“北楼,更像北方与海市蜃楼/从此静躺于我思绪的背面”的一节,静止中,思绪又长,足迹也长,可痛苦在短促之中,躺在了“我思绪的背面”悄无声息。北楼,思乡中的一记标杆,在时间流光中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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