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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野蒺藜 2007年11月21日，身患心肌梗塞多年的父亲，最终走过63年的风风雨雨，在我们县城的一所医院，结束了他短暂的一生。临终前，父亲在病榻旁，说了很多告诉我如何做人的话，同时也总结了他这六十多年的得失所感，他仿佛感觉到了弥留的无奈，只想把毕生浓缩为最后的遗言，他话虽不多但是字里行间，弥漫的是沉重如山的父爱和泣血如虹的亲情，我感念父亲对我的临终教诲。 父亲在临终告诉我：可能他快不行了！在儿女当中我是老小，知道我爱耍小性子使小脾气，对我最不放心！希望我今后在家里要尊重兄长，多向他们询问自己不懂的事，不要擅做主张；在外面要多交朋友，不要太计较名利得失。父亲还告诉我，他现在终于明白了“啥事也别计较，多点人情味，少些功利心，才能活得快乐”的道理…… 说实话：父亲这一生，活得很不易！由于爷爷是烈士，牺牲的早。当时16岁的父亲就与17岁的母亲，在39岁的奶奶的协助下，在老家开始顶门立户安家过日子了！由于失去父爱加之岁月艰辛，磨就了父亲坚强但很粗暴的性格。父亲疼人的方式就是严格要求对方，尤其是对我们子女，在我们看来简直是太残忍了！由于生活的压力，年轻时父亲的脾气很不好，教育我们也不太讲求方式，凡事他只叫我们必须怎样去做，却很少告诉我们这样做的原因，总之如果做不好，就是一顿棍棒的惩罚，可如今想来就是一顿毒打，也让我们不得不感念父亲的大爱。 父亲的头脑很好，字写得好，学问也做的好，但是由于生活太坎坷生活太艰难，他于是也许太过于考虑一时的得失，所以一直没有很好的把握自己的机会，也最终没有实现自己所向往的事业和梦想。父亲对于别人评论他的得失从不避讳，他说他没有啥值得炫耀的，唯一的骄傲就是拥有了我们这三个孩子，我们常常对此一笑了之，痛失父亲之后我才感到父亲的确是把我们弟兄三人当作了他的私有财产，而且是当作了他生命中最主要的部分…… 父亲这一生，活得很无奈！他虽然付出了很多，却没有换回亲人的理解与崇敬，包括我们这些孩子。当我们看到人家财大气粗时，总是埋怨父亲没能耐，没给我们打好发展的底子，父亲对此从来不做过多的辩解。因为他明白，在名利的压力下，有很多人会变形，包括他的子女。也许是机会没有垂青我的父亲，也许是人情对于父亲来说更有吸引力，朴素的他虽承受了清贫的压力，但最终还是没有放弃他“与人为善”的做人原则…… 人生如梦，岁月无情。想来父亲的去世也是有征兆的，在他临终这最后几个月，他做了很多反常的事。比如向我们这些儿女要新衣服，要求从里到外全买新的；又比如他在最后这一个月，骑着车子看了他所有的好友；再比如身体一直不好的他一直不愿干活，最后这段时间却闹着去推土拉庄稼……父亲也许是想把他所有认为该做的事，在这最后几个月全部做完，也许他已感到属于他的日子实在不多了，而我们这些子女却没有考虑到这些冥冥之中的征兆…… 父亲弥留之际，我是守在床前亲眼所见的，他由于心肌梗塞导致心肌缺血，由于心肌缺血导致心跳加速，由于心跳加速导致心脏衰竭。当他的心跳达到462次时，当他上气不接下气无法喘息时，当父亲的手紧紧攥住我的手，最终说出”如果知道这样难受,还不如死了算了”时，我的心在流血，我的泪也已夺眶而出，我知道父亲太累了，父亲该走了…… 父亲的去逝我很伤心，但是也很放心！因为父亲活着为我们三个子女操心费力，如今他去了就可以和九泉之下的母亲团聚了。母亲也去世12年了，12年来两个人隔世相望孤孤单单形影相吊，如今二老又可以在世界的另一边相互搀扶有说有笑了…… 2007年11月26日谨以此文宣泄哀痛寄托哀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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