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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骨气重要，还是活下去重要? 文/姜子说书 青埂峰下一顽石，曾记幻相并篆文，月旨石见《石头记》! 荣即华兮华即荣，木石前盟西堂主，胭脂染就《红楼梦》! 声能两歌手两牍，两鉴风月两生花!以诗传史石上墨，谁识画眉昭风流? 女儿未嫁将未降，末世忠义明闺阁!先时名号通灵玉，来时姓氏原是秦。 源为二玉演二宝，慷慨隽逸作姽婳，荣源宁演隐甄氏，《胠箧》《南华》续《庄子》! ——《石头记》序 《红楼梦》故事里，有一面至关重要的镜子，即“风月宝鉴”，是“以史为鉴话兴废”之意，镜子有两面，正反皆可照人。作者之良苦用心，正为发起一场关于兴亡之时抉择的辩论。显然，作者早已经自占地步，以《掰谎记》的形式，做出了抉择。 作者写荣国府自祖宗以来的宽柔以待下人，写贾宝玉在女儿们面前的做小伏低，是“君恩深似海”五个字，而贾宝玉当着花袭人的面，大谈文臣武将不知大义，继以姽婳将军林四娘一节故事，是以“臣节重如山”五个字，诘问不配好名好姓的满朝文武。 末世之说，由来已久。红楼一梦，开篇即是“地陷东南”的时代背景，暗藏“天倾西北”的朱楼旧梦。自古以来，类似的改朝换代的社会背景，留下了许多特殊的文化与人物。 武王伐纣，周代商兴，孔子为商人，却崇尚周公之礼，以为合乎天道，然而，首阳山上，到底有饿死的伯夷和叔齐，更有流传千古的饿乡之寓。 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其子孙后代取而代之，建立曹魏。不料，因果轮回，司马家族全盘复制曹魏之举，再演禅让。嵇康以“非汤武而薄周孔”深藏竹林，世有竹林七贤。嵇康死后，《广陵散》的传说至今不绝于耳! 陈平原是项羽臣下，改投刘邦，后来，吕后称制，陈平对吕后言听计从，逆来顺受，就连吕后杀刘邦子嗣，陈平亦当充耳不闻。王陵诘问陈平与周勃，却得到了陈平的反唇相讥。
后来，吕后去世，陈平和周勃首先发难吕氏家族，联系刘氏宗亲，里应外合铲平吕氏集团。吕氏家族的男女老幼，全部被陈平等人下令处死，陈平和周勃继而迎立刘邦的后代代王刘恒入京为帝，是为汉文帝。 现在，我们回到《红楼梦》的故事上来。姜子曾经说过，“红楼”即“朱楼”，答案对应在《桃花扇》曲目《哀江南》中，是为“朱明江山”。所以，书中人物事件，皆是明末清初的历史人物与事件。 《红楼梦》故事里，作者所咏者只一人，亦是一事，正所谓：“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此为闺阁昭传，是以未嫁女写未降臣。林黛玉与晴雯，便是作者讴歌的对象。 至于反面，李纨和贾兰母子，便是其一。世人以为贾兰考中进士，是光宗耀祖，却不见作者字字讽刺，那是因为，贾兰当了贰臣，正所谓：“如冰水冷空相妒，枉与他人作笑谈。” 何为“如冰水冷”?荣国府是草木之花(华)，满清是冰雪，“如冰”即“降清”，至于“水冷”的笑话，想来大家也不陌生，便是“平生谈节义，两姓事君王”的两朝领袖钱谦益的故事，参见《牧斋遗事》。 当清军兵临城下，妻子柳如是劝钱谦益与自己一起投水殉国，结果，钱以手探水，犹豫良久，最后说：“水冷，奈何?”柳如是“奋身欲沉池水中”，却被钱谦益拉住(参考《牧斋遗事》) “桃李春风结子完“正是写钱谦益“平生谈节义，桃李满天下”之事，“到头谁似一盆兰”，即未必如兰，是写钱谦益怕死，更兼贪图名利，所以，竟然以“水冷”为由，竟然选择了“迎降”。 钱谦益先是参与策划拥立潞王，继而应诏出任马士英等人拥立的福王小朝廷的礼部尚书。身为南明弘光朝廷礼部尚书，赵之龙身为总督京营戎政，王铎身为大学士，却于顺治二年(1645)清军渡江，迎降清军，清廷让钱谦益当了礼部侍郎管秘书院事，充修明史副总裁，两朝领袖。 骨气重要，还是活下去重要?这是一个问题，一个钱谦益后半生反复纠结的问题!自从崇祯上吊自杀之后，这个问题，就注定要跟随钱谦益等文官武将一生。
这首《后秋兴之十三》，写出了钱谦益的无奈与内心挣扎。“王尚不胜，你我何为?”《红楼梦》作者借恒王死后，满朝文武的反应，写的正是钱谦益等人“纷纷将士只保身”的小心思。 钱谦益借崖山之事，写明朝灭亡，却开始了他摇摆不定的一生。先是拥立潞王，继而拥立福王，这算不上大问题。但是，钱谦益“迎降”清军，必然留下千古骂名，他深知这一点，所以，钱谦益在清廷任职仅六个月，就告病归乡，又参与组织秘密的反清活动。 钱谦益与南明永历朝廷取得联系后，给桂林留守瞿式耜一封《报中兴机会疏》密信，以“棋平三局”为之策划，后又游说清军将领马进宝等人，一起反清复明。《红楼梦》贾迎春丫环名司棋，文章中写下棋之事，大抵也暗指此事。毕竟，二姑娘隐喻的便是第二春，南明。 顺治十六年(1659)，郑成功发动入长江攻南京之役，钱谦益就此事写了《金陵秋兴八首次草堂韵》。及至郑成功打了败仗，钱谦益又写了《投笔集》。在《红楼梦》故事中，三姑娘贾探春、宝琴、柳湘莲、柳家，都是明郑政权的隐喻。 纵观钱谦益一生，可知他内心有那么挣扎，一方面，他怕死，也贪图富贵，另一方面，他也在乎自己的名节，骨气重要，还是活下去重要?大抵崇祯死后的每一天，这个问题，他都要问自己几遍。 对于钱谦益，乾隆帝甚至特地写了《国朝诗别裁集》，明斥钱谦益之非，黜其诗不录，实为纲常名教之大关，又批评钱谦益有才无行，率先投降，大节有亏，写诗挖苦道：
除了钱谦益，还有一个挣扎的典型人物，黄宗羲对清朝皇帝称呼从“虏酋”到“圣天子”的变化，亦是《红楼梦》中所批之人。钱谦益和黄宗羲都和《明史》编修之事有关，也都成了《红楼梦》作者笔下翻过镜子来的贾瑞。 《红楼梦》作者虽然给出了答案，自古以来，人人也都歌颂林四娘这样的人物，都称可羡，但是，到底是“痴迷的枉送了性命”。“看破的遁入空门”，又能改变什么呢? 骨气重要，还是活下去重要?其实，纵然是和平年代的人们，内心何尝又能逃过这个追问呢?清高自诩，怎奈连个安身之所都难图，若说妥协，又心有不甘。真真是个千古难题，奈何? 本文资料重点引自：《红楼梦》程高本、《脂砚斋全评石头记》、《史记》、《桃花扇》、《牧斋遗事》、《后秋兴之十三》、《报中兴机会疏》、《金陵秋兴八首次草堂韵》、《投笔集》、《明史》、《清实录》、《国朝诗别裁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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