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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定国│黄梅人在海南:黄梅瞿罕 享祀琼岛

 荆楚文史哲 2021-0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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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梅瞿罕  享祀琼岛

文\王定国


【作者简介】
       王定国,原籍黄梅,湖北省鄂西化工厂退休高中教师,退休后定居海南省海口 市。专著《黄梅方言志》由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16年8月出版发行。
参考资料
1、清人张隽等纂修、郭沫若点校《崖州志》(中国文史出版社2010.8月第一版)。
2、《三亚史》(人民出版社2015.9月第一版)。
3、中共海口市纪委主办的《清官正气栏》部分内容。
4、黄梅县地方志编纂委员会编《黄梅县历代诗文辑录》(海豚出版社2017,12月第一版)。
      
      在海口市海甸岛怡心一横路北边万恒生活小区的南围墙上,由中共海口市纪委主办的《清官正气栏》内,有一个明朝时的黄梅人——瞿罕。300多年来,崖州、琼州名宦祠一直供奉着他的神像或牌位,供人们祭祀。

瞿罕,字曰有。明朝湖广省(今湖南、湖北)黄梅县人。万历三十七年(1609),朝廷征聘授予“添注翰林院待诏”官职的瞿九思之第三子。《明史》在瞿九思传之后附有他长子瞿甲和三子瞿罕的传记。记瞿甲用12个字,记瞿罕用了31个字。大致是说瞿罕七岁就能写文章,以及小时候跟哥哥徒步往返京城为父鸣冤、崇祯年间被举荐为崖州知州的事情。

瞿罕为父鸣冤:万历二年(1574)黄梅县令张维翰违反朝廷税制增加田赋,激怒了黄梅百姓,被人们辱骂殴打。刚开始,县令请求瞿九思出面帮他平息民愤,瞿九思没答应。张维翰便心生毒计,运作朝廷关系,得到权贵首肯。一个月后以“鼓众倡乱”的罪名,将瞿九思革除举人功名送进武昌监狱。万历四年(1576),瞿罕不满九岁,跟十三岁的哥哥瞿甲步行到京城为父鸣冤。哥哥写了千余字的《为父讼冤书》,到各公卿大夫府第跪求伸张正义,瞿罕长跪在紫禁城门外为父亲喊冤。两人的孝行感动了“以气节相尚”的冯梦祯、屠隆等名士,屠隆写了《为瞿睿夫讼冤书》分送权臣,冯梦祯“白于楚当事①”,终有湖广巡抚、巡按联名上疏为瞿九思辩诬的正义呼声。这年冬天瞿九思被押解到京城执行流放居庸塞徒刑,他得机会挝击“登闻鼓”,上疏为自己辩冤。于是瞿九思被冤“褫革”的舆情沸腾,终于圣上下了让湖广抚按“重勘”并“勘明回疏”的圣旨。瞿九思能在万历十年(1582)放还,从根子上说是得益于两个小孩儿撬动舆情,所以当时人们称他兄弟为“双孝”。


伏阙献《孝经》:万历四十三年(1615),父亲瞿九思去世,瞿罕庐墓守孝三年。因为瞿罕从小以孝闻名天下,从他父亲去世到崇祯初年,礼部先后七次下文湖广武昌提学道,奖赏他的孝行,所以瞿罕也矢志以《孝经》报效国家。崇祯二年(1629)正月,有圣旨要用《孝经》命题进行科举考试,瞿罕为了厘清今古文《孝经》的异同,潜心研究修撰六年,完成了《<孝经>贯注》二十卷、《<孝经>存余》三卷、《<孝经>考异》一卷、《<孝经>对问》三卷,亲自缮写装订,于崇祯七年(1634)背着书步行到京城献给崇祯皇帝,希望能对以孝治天下的“皇猷”有所辅助。

荐辟崖州知州:从祖父太仆寺卿瞿晟算起,瞿家三代对朝廷无限忠藎,经礼部和湖广省多次举荐,崇祯十二年(1639)瞿罕凭廪生(秀才)身份被授予崖州知州的官职,这是破格提拔。崖州在明朝属于散州,知州与知县同级,但一般情况下只有贡士或乡试中举的人才能选拔担任,廪生虽然是吃皇粮的一等秀才,但按惯例担任知州是不够格的,所以任命瞿罕为知州是对他的特殊奖掖。

瞿罕不负圣命,据《琼州府志》《崖州志》记载,他“居官清廉,立身俭朴,仁恕爱民,深孚众望”。他上任之初,制定奖廉劾贪律令布告衙门,让老百姓公举廉平者予以奖励,检举出侵害百姓的贪酷吏胥,区别情况作出相应处罚。普通百姓诉讼案情时,送给他本地土特产品,案件他受理,礼品一一劝其带回;士绅前来咨政,他以礼相待,并虚心请教当地风情以及治理方法。尤其是他上任快满一月时,黎族人民按惯例供给他大米三十石,他大惑不解:“朝廷每年都发给我俸禄,为什么还要黎民每月供给这额外的大米呢?”于是他下令,从他开始免了这个规矩。黎族人民非常感激,刻碑称颂瞿知州恤悯黎民、破除陋规的德政。经过一段时间的整治,诉讼案件少了,他就着手兴办学校、以文化人,并把这作为自己必须承担的重要工作,从此,读书的人多了,治下的民风也渐趋仁厚。

崇祯十三年(1640)九月,崖州沿海遭受强台风造成的洪涝灾害,出海渔民多有死伤,人们家园被毁,田地绝收,生计无着,哭声遍野。琼岛孤悬海外,请旨赈灾完全来不及。他当机立断,一面驿传司府报灾请旨,一面开官仓,放粮赈济有住所的灾民,对房屋被毁的流民,他以官米煮粥予以救济,把灾难危害降到最小,得到广大士民的称颂。瞿罕心怀百姓,做事首先考虑是否于民有益。崇祯十五年(1642)四月,他巡视崖州西海防御所和村寨,明令各地严格禁止摆迎送酒宴,不使自己出巡惊扰百姓本不富裕的生活。正当这时,福建海贼林八带领贼众窜犯崖州,在沿海村庄抢掠烧杀,祸害百姓。瞿罕得到信息即刻返回州城,林八在途中设下埋伏想要劫持知州索要大量钱财。瞿罕识破了林贼诡计,化装成普通岛民从贼众眼皮底下先行脱险,只留空轿在后面迷惑他们。瞿罕回城后,派士兵穿便服侦探到林八行踪,趁他们骄纵不备时,亲自率领士兵包围了他们的老巢,突然发起攻击,将林八斩首,捉拿全部贼众,平息了匪患,恢复了海岛百姓安定太平的生活,人们异常感激。

这一年年底,瞿罕积劳成疾卸任。得知瞿知州离任,深深爱戴他的崖州百姓扶老携幼前来送行,他打开唯一的行李——一只随身携带的木箱让人们检查。他说:“我的箱子里如果有一样东西是崖州出产的,随你们拿去我不阻拦。”这样廉洁勤政、一心为民的官员世间少有,而人民对他的拥戴也是少有。清朝张隽等人纂修、郭沫若点校的《崖州志》载:“(瞿罕)既出郭,单骑而去。士民祖饯②百余里,各悲不自胜。”海口市《清官正气栏·瞿罕》结束语赞:“瞿罕'一身正气入崖来,两袖清风单骑去’的事迹,在崖州世代传扬。祀琼州名宦祠、崖州名宦祠。”历史的长河沙汰湮没多少曾经声名显赫的帝王将相,却高高托举着一滴飞沫般卑微些小的知州姓名,可见世道民心才是真正的“春秋笔法”、千年不朽的铁铸碑铭!                                     

【注释】①白于楚当事:在湖广省巡抚、巡按面前为瞿九思辩白。冯梦祯,1994年10月海南出版社出版的田启霖《八股文观止》介绍:“(冯梦祯)与沈懋学、屠隆以气节相尚。
②祖饯:在路边祭路神,设宴为出行者饯行。
2020.2.6于海口市

相关链接:王定国│《飘逝的花伞》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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