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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康熙十四年（1675年），平湖才子陆陇其（字稼书）调任嘉定县任知县。陆县令刚一到任，就听说县里出了一桩人命案，而且案情极为恶劣。陆县令心生好奇，让下属翻出卷宗查阅。陆县令拿起卷宗详阅，看清了此案来龙去脉： 同年初夏，县城北门外钱家村的首富钱殷富的女儿钱玉儿被人强暴后杀死了，杀死她的人是她的表哥。钱玉儿与表哥赵欣奇自小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两个人彼此都倾心对方，并约定要永远在一起。谁知钱玉儿十八岁那年，父亲钱殷富不顾她和母亲张氏的坚决反对，执意把她嫁给了贾家庄的贾秀才。 当时表哥赵欣奇在外经商，等他回到家乡时才知道表妹已经嫁人了。赵欣奇带上礼物去见表妹，并相约当晚在贾家柴房的后门处相见。相会之时，赵欣奇怒斥表妹薄情寡义，忘记了彼此许下的诺言。赵欣奇激愤之余，竟将玉儿拖入柴房奸污扼杀。赵欣奇在案发现场留下一根腰带，上面绣着“赵欣奇”三个字。县衙很快得到消息，并按图索骥逮住了赵欣奇。经过审问，赵欣奇对杀人一事供认不讳，愿以死谢罪。前任县令按律判他斩首，上报刑部复核。  陆陇其 刑部批文未下，陆县令就调来嘉定任知县。陆县令以聪明能干和廉洁著称，他仔细看了卷宗后发现了几个疑点： 第一个疑点，赵欣奇与钱玉儿既然从小青梅竹马，而且又两小无猜，感情上肯定没有问题。赵欣奇回乡之后，肯定也会知道表妹是被迫嫁人的，赵欣奇带着礼物去看表妹，就不可能产生杀机。第二个疑点，赵欣奇的腰带掉在地上，也许是两人私会时惊散掉落，这种情况也是存在的。第三个疑点，如果赵欣奇真的杀了人，他发现绣着自己名字的腰带丢失，应该马上潜逃才是，为何要坐等官差来抓捕？ 此外，案子还有一个疑点，就是玉儿死后，钱殷富和贾秀才闹翻了，翁婿二人争吵的原因是一块玉佩。这是一块蝴蝶玉佩，玉儿当时戴着它嫁给了贾秀才。现在玉儿死了，钱殷富要求女婿归还玉佩。贾秀才说他没有见到玉佩，玉佩想必是被赵欣奇劫走了。赵欣奇被捕之后，却拿不出玉佩来，这就是一个很大的疑点了。  陆县令思来想去，觉得此案颇为蹊跷，决定去北门外走一趟。此时门外突然响起连续的鼓声，随后便有衙役来报告，门外有一老翁前来报案，陆县令只好先升堂问案。老翁的名字叫梁实。梁实说出了一桩离奇的案子来： 梁实说他家原本住在本县，十年前搬去了省城。他从小跟着父亲做绸缎生意，时常运送丝绸到北京去卖。三十岁那年，他在河北一家客栈里救下了一个落难的秀才，落难的秀才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就送给了他一块玉佩。这块玉佩刻着蝴蝶，相当精美别致。玉佩后来请人看过，据说是当年一位高官进献给皇帝之物，原本有雌雄一对，玉佩价值连城。 梁实膝下有一个女儿，长得花容月貌，温柔可人，却天生有一种怪病，时常头晕心慌，四肢无力。后来梁实把玉佩给女儿戴上，女儿果然不再头晕难受了。十八岁那年，女儿和母亲一起去城外的寺庙烧香还愿。回家途中却遭遇歹徒抢劫，女儿死在麦田之中，内外衣裙都被撕破，被残暴糟蹋，玉佩也被人劫走了。老伴张氏从此受到惊吓，虽留下一命，却从此痴呆难以言语了。  女儿死后，他将女儿安葬在了自家地里。在此地生活了八年之后，他举家搬迁去了省城。前日他梦见女儿给自己托梦，说是她一个人远离家人很孤独，希望父亲给她迁坟。梁实醒来之后，就于前日返回嘉定县筹备给女儿迁坟。他先是到当年那座庙烧香祈福，然后再请人动土。寺庙那天正好有庙会，他在庙会上突然发现一个姑娘手上带着一块玉佩，梁实见到玉佩，心中顿时像被针扎了一般。 梁实想起了被害女儿的惨状，他假装为姑娘鉴宝，姑娘把玉佩递给他看了一会儿，梁实看了玉佩后认定就是当年女儿佩戴的那块。他还打听到，这个姑娘叫柳梅香，家住在城南的柳家庄，其父名叫柳长庆。 梁实说罢，恳请陆县令为他追查凶手，为死去的女儿报仇雪恨。陆县令见他老泪纵横，不免劝慰了他一番。随后又告诉梁实安心回去等待，一旦有什么进展，他会第一时间通知他。梁实听罢，叩谢之后离开了县衙。  陆县令随后换了便装，来到了柳家庄明察暗访。他假扮成一个收古董玉器的，在村头吆喝开来。村民们听说来了收古董的，都纷纷拿出家里的坛坛罐罐来卖。柳梅香听说村里来打了收古董的，也拿着那块玉佩前来找陆县令鉴赏。陆县令看了一眼玉佩，疑心玉佩可能存在雌雄两块，为了不冤枉好人，他决定先行试探再做定夺 陆县令说，玉佩为何只有一块，还有一块去了哪里？柳梅香说家中就只有这块玉佩，没有多余的玉佩了。陆县令假装惋惜地连连叹息，他说这玉佩原本是一对，为雌雄玉佩，价值连城。他现在没那么多银子收购，不过等柳梅香凑齐了另外一只，他可以给大价钱收购。 柳梅香听罢，没想到玉佩如此值钱，于是叫来父亲柳长庆商量。柳长庆告诉陆县令，这块玉佩是他女儿柳梅香的定亲之物，原本不想出手。但若能卖得大量银子，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的。这定亲信物是亲家送来的，亲家祖祖辈辈都是老实敦厚的庄稼人，祖上也未必会有这种值钱的宝物。不过这也说不定，可以去他家碰碰运气，也许真能找到那块雄的玉佩呢？他家住在和尚沟，名字叫李德友，距离此地只有七八里路。陆县令听罢，随即告辞而去。  当天下午，陆县令来到和尚沟找到了李德友家。李德友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年纪在50岁左右。他满脸皱纹，皮肤黝黑，显得有些老态，他把陆县令请进家中，给陆县令倒了一杯水。陆县令喝了水后，便问起玉佩的事情来。 陆县令说，他在柳家庄见到了一块蝴蝶玉佩，玉佩原本是一对，但在柳家庄只见到一块。这一对玉佩价值连城，若能把雌雄两块玉佩找齐，其价值至少万金。在柳长庆家里，他发现了那块雌玉佩，柳长庆老人说这块玉佩是李德友家送来的定亲信物，于是他便找来了此地，想要打探一下玉佩有关的消息。 李德友听罢，当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告诉陆县令那块玉佩是他从一个赌输了钱的年轻人手上买来的，买这块玉佩花了10两银子。当时他见那块玉佩雕琢得相当精美，光彩照人，拿去给儿子做定亲信物很有面子，于是就咬咬牙花钱买下了这块玉佩。  陆县令问李德友当时卖给他玉佩的年轻人长什么样子？李德友说那个年轻的后生他也不认识，不过那个人的特征他倒是还记得。那个年轻的后生长着矮个子、长马脸，两眉之间有颗很大的黑痣。这个年轻人经常出没在城南的赌局之中，要想找到他并不困难。当初他就是在城南赌局的门口遇到他的，并给他买下了玉佩。 陆县令问清了情况，又请李德友帮忙寻找另外一块雄玉佩，并承诺若他能帮忙找到那块雄玉佩就赠送100两银子给他。李德友说他会尽量帮忙留意，不过这种值钱的玉佩不是每次都有好运气碰见的。  陆县令辞别了李德友，返回了县衙。他认真推敲起案情来：玉佩是梁实女儿的，梁实女儿在十五年前被害，玉佩也被人抢走了。玉佩后来出现在柳梅香的手上，柳梅香的玉佩又是来自其公公李德友，李德友又是从一个年轻后生手上买来的玉佩。十五年前，年轻后生必然还是个孩子，不可能将梁实之女强暴杀害并且抢走玉佩。由此推断，这十五年间，还有其他人拥有过这块玉佩。 这个人最有可能就是钱玉儿，钱玉儿之父把玉佩给女儿作为陪嫁带到了贾秀才家，钱玉儿被杀之后玉佩丢失不见。而据赵欣奇交代，钱玉儿脖子上一直挂着一块蝴蝶玉佩。赵欣奇若真的杀了钱玉儿，玉佩应该就在他的手上。但钱玉儿死后，赵欣奇很快就被抓捕归案了。从时间上来说，他根本就没有把玉佩卖掉的机会。 但如果杀死钱玉儿的是那个年轻后生呢？如果是年轻后生杀了钱玉儿，抢走了她脖子上的玉佩，又把玉佩卖给了李德友，李德友又把玉佩送给柳梅香，那这一切就能说得通了。年轻的后生是个赌徒，赌徒为了钱财什么事情都是做得出来的，因此年轻后生的嫌疑非常大。为了慎重起见，陆县令叫来衙役，让他们先去打探虚实再抓人。衙役们接到命令，赶紧赶去城南赌局寻人。  第二天一大早，衙役们回到了县衙，他们向陆县令禀告道：据熟人交代，那个年轻的后生叫林小山。林小山家住在距离县城40里外的林家寨子，其父是当地有名的教书先生，林家家境颇为富裕，但林小山自小就是个“三只手”，就喜欢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一天不偷点什么，心里就痒得难受。 十六岁那年，林小山翻墙进入一个富户人家盗窃，结果被当场逮住痛打一顿。林小山被打个半死，又扭送到了林家让林父处置。林小山之父觉得丢尽了颜面，于是痛下狠手将林小山打折了一条腿。林小山被打折了腿，躺在家中大半年才渐渐恢复。遭受了这顿毒打之后，林小山还是没改掉小偷小摸的习惯，不过他不敢再偷外面的人，而是偷起了自己的家人来。 林小山偷了其父的笔墨纸砚去卖，又偷了本家的象牙算盘去卖，甚至偷了村民的牛牵去屠宰场宰杀。而这些钱财，都悉数被他拿去赌场输了个精光。林小山之父气得不行，最终将他撵出家门，权当没有这个儿子。林小山被撵出家门后，四处游荡成了无业游民。  陆县令听了衙役传回的话，当即让衙役去抓捕林小山。衙役们刚刚走到城南赌局门口，就见到林小山摇头晃脑、骂骂咧咧地走了出来，衙役们二话不说上前将他绑住，扭送到了县衙。陆县令一番审问，林小山就交代了犯罪经过： 初夏的一天晚上，林小山又赌输了，他想去偷点东西作赌资，于是朝一大户人家的后门走去。此时他侧耳倾听，听到柴房之中传来男女说话之声。林小山正想爬上墙头去看，结果不小心扒掉了一块砖头，砖头从墙上掉落下去，声音惊动了柴房里的男女，只见一个男子拎着裤子就跑出了柴房。林小山迅速跳下墙来，进入柴房一看，发现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紧张地穿着衣裙。林小山见女子貌美，又衣不蔽体，顿时邪念陡生，冲上去就要非礼。 那女子哪肯就范？于是就撕扯抓挠林小山，坚决不从。林小山害怕女子的喊叫声引来家人，于是用手扼住她的喉咙。林小山力气大，又没有个分寸，很快就把女子掐死了。林小山赶紧剥下女子脖子上的玉佩逃出了柴房，当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林小山带着玉佩逃到乡下躲避，后来听说赵欣奇被捕承认杀人，林小山这才又返回县城来继续赌博。后来他又输光了钱财，在赌局门口遇到李德友卖牛回来，于是就把玉佩以10两银子的价格卖给了李德友。而那名被他杀死的女子，就是钱玉儿，逃走的人是赵欣奇。  案情的经过就是这样，陆县令听了林小山的证词，又让衙役传讯了柳梅香父女，让他们把玉佩带来县衙对质。林小山看到柳梅香手里的玉佩，承认当初抢走的玉佩就是这块。由此可见，玉佩真的只有一块，并没有多余的。陆县令见此案事实清楚，于是将他关入大牢，等此案全部侦破后再一起判决。 林小山被捕了，但案子还未完全审清。当初梁实之女在半路遭人劫持祸害杀死，她身上携带的玉佩也失踪不见，这桩血案至今未破，依旧成谜。陆县令破了林小山杀人案后，在书房内思考了一天，最后他让人找来贾秀才，与贾秀才在书房中谈了很久。  两天之后，贾秀才的管家贾宝急匆匆赶去钱家报告，管家说贾秀才昨晚睡醒来后一直痛哭流涕，人们问他什么也不肯说。后来邻居有人提醒，一个大男人无故哭哭啼啼，必然是中邪了。邻居将贾秀才好好哄了一通，后来才渐渐问出，原来是钱玉儿之魂附着在了贾秀才身上，并且吵嚷着要见钱夫人。钱夫人听了贾宝的话，赶紧来到贾家见女儿。 钱夫人忙问女儿为何如此痛苦，为何不好好安息还要闹腾什么？贾秀才说：“母亲，小女在下面痛苦得很，时常有一孤魂野鬼常来纠缠我，她说我抢走了她的玉佩，害了她的性命。她没日没夜地纠缠我，扰我不得安宁。母亲你快救救我吧，救救我吧！” 钱夫人听罢，顿时心惊肉跳。她说这都是老爷钱殷富造的孽，这真是现世报。钱夫人让女儿安心，不久他们就会给她超度，到时候那孤魂野鬼就找不到她了。钱夫人话音未落，贾家屏风之后走出了两个公差，贾秀才也变了脸色，说话的口音也恢复了原样。钱夫人瘫软在地，知道一切都晚了。 第二天一大早，陆县令升堂审问这桩玉佩案，钱殷富、钱夫人和梁实等一干人等悉数到大堂听审。陆县令怒拍惊堂木，对钱殷富说道：“大胆钱殷富，十五年前你害死梁实之女，夺走她的玉佩，还不快老实交代！”钱殷富听罢，顿时吓得张口结舌，豆大的汗水从额头上渗出。有贾秀才、钱夫人的口供作证，钱殷富无处狡辩，只得承认了罪行，案子的经过是这样的： 原来，当年钱殷富还是一个作坊的伙计，三十多岁的他由于家贫还没娶妻。那一年，梁实的妻子和女儿去城外的寺庙进香还愿。在返回城里的路上，由于随行的仆人患病不能走路，就近在附近村子看病调理，梁家母女二人不想耽误回城，于是便一起结伴回城。当母女二人来到一处小土坡下休息时，正好被回家的钱殷富撞见。 钱殷富此时满腔怒火，因为作坊里的掌柜和工人刚刚讥笑他又穷又笨，三十多岁了还没碰过女人。钱殷富气愤不已，于是就赌气返回老家。当他见到正在土山下休息的梁家母女二人时，一眼就看出这是有钱人家的家眷。而且梁实之女长得貌美，宛若仙人。钱殷富见状，把满腔的怒火发泄而出，扑向了梁家母女。 钱殷富先是把梁实之妻张氏打昏，随后又把梁小姐拖入麦地里糟蹋，随后将她勒死。勒死梁小姐后，钱殷富扯下了她脖子上的玉佩，又抢劫了梁家母女身上的首饰，随后逃出了麦地。钱殷富行凶之时，梁实之妻张氏正好醒来，她目睹了女儿被害的过程，当场受惊过度昏死过去，从此就变得呆呆傻傻了。 殷富杀人劫财后，变卖掉了梁家母女的金银首饰，拿这笔钱做起了小生意。后来渐渐富裕起来，在城里又开起了两家杂货铺，成为了村里的首富。钱殷富卖掉金银首饰时，却留下了那块玉佩，那块玉佩实在是太精美了，他自己也舍不得将它卖掉。 十年之后，钱殷富见当年的案子已经销案，梁实也搬离了此地，所以就放心起来，他把那块玉佩挂在了女儿钱玉儿的脖子上。这块玉佩就这样在钱玉儿的脖子上戴了八年。钱玉儿十八岁那年，钱殷富不顾女儿和妻子的反对，强迫女儿嫁给了家境富裕的贾秀才，这块玉佩也当作嫁妆一起进入了贾家。 后来女儿被杀，那块玉佩失踪不见，钱殷富害怕玉佩丢失流入市场被人认出，怀疑是贾秀才卖掉了玉佩，于是就向贾秀才讨要玉佩。可以肯定的是，钱殷富并不知道这块玉佩价值连城，否则也不会把它作为女儿的嫁妆带入贾家。 后面的事情就很清楚了，赵欣奇经商回来后与表妹钱玉儿在柴房私会，结果被赌徒林小山撞见，林小山贪财好色，杀死了钱玉儿，抢走了她的玉佩，又把玉佩转卖给了李德友，李德友又把玉佩给了儿媳妇柳梅香作为定亲信物。 前不久，搬离此地已经十年的梁实突然回来了，他这次回来是给女儿迁坟的。梁实先去庙里上香祈福，随后再给女儿迁坟。他在庙里烧香时，突然发现了柳梅香手上戴着的那块玉佩。梁实看到玉佩重新出现，当即认为这是女儿给他的暗示，于是他暂缓给女儿迁坟，跑去县衙报了案。陆县令接到梁实报案，就顺着这条线索去了柳家庄，一路查到了李德友、林小山，又经过反复推敲和分析，把怀疑目标转向了钱殷富。为了套出钱殷富杀人的证据，他找来贾秀才让他假装钱玉儿上身，从钱夫人嘴里套出了真相。 案子还有最后一个疑问，既然人不是赵欣奇杀死的，他为何要承认罪行呢？因为赵欣奇与钱玉儿感情深厚，那天晚上他的确与钱玉儿发生了关系，而且他当时急着逃走丢下了钱玉儿，事后得知钱玉儿被人害死，心中懊悔不已。他认为是自己害死了钱玉儿，当时他没有留下来处理后事，导致了悲剧发生。所以当衙役在现场捡到赵欣奇的腰带后，将赵欣奇定为杀人凶手。赵欣奇心中愧疚，虽知道人不是他杀的，但此刻他只想求死，故而甘愿认罪。 此案真相大白，这是一桩跨越了十五年，牵涉了两桩人命案的奇案。这桩离奇案子的核心，就是那块蝴蝶玉佩。钱殷富十五年前杀死了梁实之女，劫走了蝴蝶玉佩。十年后把玉佩给女儿戴上，并将其作为嫁妆。女儿十八岁后，钱殷富逼迫女儿嫁给更有钱的贾家，结果女儿与表哥私会时被林小山所杀，劫走了玉佩。林小山把玉佩卖给了李德友，李德友把玉佩送给了儿媳妇柳梅香。十年之后，梁实回到故里给女儿迁坟，迁坟之前去庙里上香，结果遇到了柳梅香看到了玉佩。梁实到县衙报案，陆县令顺藤摸瓜抓住了真凶。 这桩案子真实记录在陆县令写的日记之中，这是他在嘉定县任上处理的一桩著名案件。此案本身并不复杂，就是各种离奇巧合太多。如此离奇巧合的案子，也真是少见。最后，陆县令按律判处钱殷富、林小山斩首，赵欣奇因私会表妹杖责二十大板，以示训诫。玉佩作为赃物收归县衙处理，此外由钱殷富给梁实、李德友一家进行赔偿。案子宣判之后，众人这才明白这起案子的来龙去脉，都称赞陆县令判得公道。 此案告诫后人：作恶之人，报应不爽。钱殷富作恶害命，十八年后却报应在了女儿身上。一块玉佩，先后导致梁实之女、钱玉儿、林小山、钱殷富丧命，这是令人难以置信。钱殷富是奸恶之人，图财害命手段残忍，活该被斩首。林小山是顽劣之人，他的一生就是悲剧，也不断在制造悲剧。赵欣奇虽然一时糊涂，但也有陪葬送死之心，可见他不是一个没良心的人，但他只想着赎罪，最终却会导致案子无法破解，冤枉之人难以昭雪，所以他被杖责是合情合理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还是那句老话说得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有些事情，也许冥冥中早有注定，为恶者插翅难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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