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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年5月的一天，在街头偷偷摆摊卖小百货的冯爱倩怒火中烧，在义乌县委大门口，堵住了县委书记谢高华：“我做点小买卖养家糊口，政府为啥不让？你是我们的父母官，我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你管不管?” 谢高华没有让工作人员把冯爱倩赶走或抓起来，对冯爱倩说：“你不要着急，走，到我办公室说！” 到办公室后，谢高华请冯爱倩坐下，还给她倒了一杯茶。 冯爱倩从口袋里掏出1毛7的“大重九”牌香烟，抽出一支：“谢书记，我的烟没有你的好，要不要抽一支?” 谢高华说：“要的！” 谢高华接过香烟，点火抽起来，冯爱倩也拿出一支香烟自己抽起来。 抽完“大重九”，谢高华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3毛5的“蓝西湖”香烟，也递给冯爱倩一支。 就这样，两人一边抽烟，一边打开话匣子。 冯爱倩详细讲述了生活的艰难和摆摊的辛酸。她1岁时丧父，家中一贫如洗，靠母亲帮人洗衣度日。她成人后就在饭店当厨师，一天挣9毛钱。为了养活家里的5个孩子和老母亲，她就辞了饭店的差事，在街头摆摊卖纽扣、鞋带、别针等小百货。这次，冯爱倩摆摊时，“打击投机倒把办公室”的人要来没收她的货物，吓得她卷起塑料布，一口气跑出去3里路。 谢高华听得很认真，问得也很仔细。这一谈，就是一下午（图1）。 冯爱倩离开时，谢高华对她说了两句话，一是“我理解你，我同意你摆摊”；二是“我会告诉有关部门，不要赶你走、不准没收你的货儿”。 随后，谢高华用了近半年的时间，对义乌进行调查研究（图2和3），最后一锤定音：“市场一定要办，否则我这乌纱帽不要了，回家卖红薯！” 谢高华以巨大的政治勇气提出了“四个允许”（允许农民经商、允许从事长途贩运、允许开放城乡市场、允许多渠道竞争），义乌的第一代个体工商户、第一代市场由此诞生（图4）。冯爱倩拿到了义乌市的第一本个体户营业执照。 义乌发展起来了，百姓富起来了。 2018年谢高华被党中央、国务院授予“改革先锋”称号。 就是这位让多少人发家致富的“改革先锋”谢高华，在义乌任职2年零8个月，却在义乌没有一处房产，没有一个店铺，也没有任何一家企业的股份。 政声人去后，民意在人间。从1995年起，每年的义乌小商品博览会期间，义乌百姓自发组成车队，在义乌高速公路的出口处，举着横幅欢迎谢书记“回家看看”（图8）。 2019年10月23日，谢高华逝世，享年88岁。 耄耋之年的冯爱倩第一个赶来。头天晚上，因为伤心过度一夜未眠。她长跪在谢高华的灵前，痛哭，念叨着“老哥，我来看你了”（图9）。 所有的荣誉留在身后，所有的“财富”留存于世。从贫瘠小县到“买全球、卖全球”的世界超市，这场变局的开端，是谢高华巨大的政治勇气，他是改革开放宏大进程中的试水者、探路者、引领者。他有着改革者的担当、思想者的远见、实干家的执着，赢得了人民群众的广泛赞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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