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雨要说：“天下第一循吏”是我们涉县人李栋，你是不是感到很意外？指正史中记述的那些重农宣教、清正廉洁、所居民富、所去见思的州县级地方官。到元杂剧中，就又有了“清官”乃至民间的“青天大老爷”的称谓。所以说，天下“第一循吏”，就是天下第一清官，第一“青天大老爷”。我们中国人有个传统，那就是对人的评价，盖棺而后论定。作为“天下第一”、“循良第一”，涉县老乡李栋，仙逝时候，万历皇帝题的挽词就是：“第一循良”！皇帝再糊涂，也是“金口玉言”，他的话可是具有当时的最高权威性的。老话说：同行是冤家。官场上，有谁愿意挥霍对同朝“对手”（甚至政敌）的赞誉之词？如果还不够，山雨只有祭岀中兴名臣、（刑、户、吏）三部尚书，山西阳城本地人王国光应乡三老拜请写的《阳城邑令李公生祠记》了。没有实绩和德行，没有百姓口碑，纵使王国光口吐莲花，李栋也成不了“青天大老爷”，更不会被誉为“天下第一”。该碑记，漫瀚浩渺，铮铮如响，声振秋苍。首先，不愧为文词高手，然，华词何在？！虚语绝无！其次，条分理析，一体浑然。“此……去思之碑也”，凤头，为起。承述“碑之”缘起。以“谨按”转入，正题为“治”，治下恭而敬，爱而畏。恤、恕、能、明、廉、威。“治饶暇”“则旦日行学宫”，昌文启智，培植风气。遂有“花阳五年，吏率于良，士向于牧，民乐于业，治称天下第一。”其后终而合，有“荐剡”，有“盈望”，即便身为中兴名臣、（刑、户、吏）三部尚书，王国光也“心贤之，谓古循良吏不过也”。“而时与僚属品骘诸州邑长吏，其杰然表见如侯者，指广座未易属也。”乃摭次勒碑，意在“因以风示天下之为令者。”碑之尾，点列侯（李栋）之名、字、号及籍属，雄劲蕴藉，余音百转。此我阳城李侯去思之碑也。先是，侯召入为御史，邑父老与其子弟惊相谓:“奈何夺我父母!”己，相与咨嗟，攀援不能留。逾岁，复相与伐珉，请于余曰:“李父母实生我，吾侪安能一日忘侯!唯是侯德泽在人心，治状在人耳目，愿碑之，以垂永久。”谨按:侯登隆庆辛未进士，以壬申四月来尹阳城，为人椁亮恺悌，中无畛域，而御下严凉，春堂左右顾，申辄抱肤辟易，草敢仰视者，舞猾为之屏息。提身素凝重，语若不出口，至问民间疾苦，与诸父老谘画便宜，顾登壹移日不倦，人以是爱而畏之。阳故无铁税，所司岁加勾稽以为常，民大窘。候独争于上，卒蠲其征。邑旧以户口编力差，罔问腴瘠，一丁不能支，多逃者。侯剂产之嫩恶，!登下其赋，均派九则，征贮于官，而募给以时，为顾役之例，公私便之。当道俾著为令，通行一省。裁减里甲，自纲银外纤无楼费。创立舍仓，储谷万斛以备灾，命民以渐入，毋苦，人竟劝输。乡有锡矿，土人争趋其利，变且酿矣，候按其首事，余置弗问，上下贴然，村资数十辈，啸聚萑苻，格弗止，侯廉其姓名，核于市日:“吾不忍即法，汝亟改行，且贳汝辜。”盗闻之，悉解散为良民。四封之内，丸绝赤白，不复闻犬惊。侯为政抑强扶弱，大指务德化嘉，与百姓更始，不事鞭笔。每折讼得情以片言，庭往往空若洗。民有被仇以非命诬者，业论死，上爱书矣，侯察有冤色，平反之，咸以为神明。居恒敦《羔羊》之节，未尝私橐民-钱，亦未尝过饰邮传谀使客以疲民。一日，当道使下符郡县也，其人虎而冠，所过亡不转辆得意去，侯摘而杖之。当道妻其，未几。卒败，不能为磊尾。士民亦倚重侯，曰:“令，仁人哉!乃不难逆上官以庇我!”治饶暇，则旦日行学宫，与弟子设俎豆，言诗书修稽古礼文之事，而考正其行艺。士争自淬砺，文学亦斌斌矣。花阳五年，吏率于良，士向于牧，民乐于业，治称天下第一。部使者荐剡无虑数十上，甲戌入计奏最，上赐玺书燕劳以归。又明年征拜为今官。阳之民迄今犹盈盈望曰:“侯庶几复来抚我乎!”嗦嘻!吾邑故多贤今，若掌故所载，张之才、韩汝弼，二三君子，远数百年，民且尸而祝之，况当吾世而得侯，身亲其休泽者哉!余不佞，往乞身里中，耳侯之政声甚习，心贤之，谓古循良吏不过也。及侯既迁去，而余承乏太宰，念天下吏，唯令于民最亲，民有隐，抑唯令能死生曲直之，假令令皆得，人民胡弗安?天下胡忧不治?日夜思登延茂异，佐百姓之急，翊戴明主，私心盖炳悯焉。而时与僚属品骘诸州邑长吏，其杰然表见如侯者，指广座未易属也。阳民之不忘侯有以哉!余故从乡三老请，乃摭次其大都勒之丰碑，匪特永侯之恩，因以风示天下之为令者。侯名栋，字尚隆，别号吉轩，河南涉县人。 作者简介：张海旺，河北神威律师事务所执业律师，家事团队团队长，研究生学历（西南政法大学法学学士、法律硕士）。学术论文主要有《谢方樽人格论》。业余喜爱地方文化研究，精考据，善长联词赋，颇有古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