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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欢吐芽了

 天街小宇 2021-06-30

  校园里有两棵合欢,去年冬天,冻死了一棵。一起冻死的还有好多月季。大家都说,2020年的冬天格外的冷。

  开学初,保安郭哥和小李拿着大锯做了下修剪。我望着望着望出些门道,原来,那些冻死的枝,已经跟柴禾差不多干,它们不再泛绿,轻轻一杵就断了下来。于是,我在下面装模作样地指着,“这儿还有一枝,那儿还有一枝”。当时,心里有暗暗地想,孩子们何尝不像这些小树?有些枝枝丫丫是需要修剪的。保安小李子硕大的身子靠在爬梯上,扭身去够怎么弄怎么别扭,他把爬梯搬到树的另一侧,趴着修剪,说这回说好受多了——剪树和育人同理,光有慧眼不行,还是需要技术含量的。

  郝姐说,可惜了这榕花树,好多年了。我用一种宿命论来安慰自己,也许是一棵树的尘缘就此尽了吧。大千世界,芸芸众生,草木鸟兽乃至于生物链顶端的人类,在未出生之前,世上本无“我”。而若有一天终将离开,这世界依然照常运转。我们,不过是宇宙俯仰之间的一个过客罢了。

  同事建议我,把树砍了吧。校园里有着死树好像不怎么好,砍了还许能卖些钱。我不敢卖,隐隐听说,得走繁杂的手续,私自售树应该是上面不允许的。但是,有关风水的说法,倒往心里去了。

  

  “植物有灵的说法, 先秦有之。在华夏的犄角旮旯里,随处可闻'树精’、'树神’'树怪’的传说。”反正,我从小就知道,家里盖房做家具不可以用槐木,因为“槐”从造字上给人以不吉利之感。去旅游,往往会听闻关于树的传说。有点迷信的意味。但愿意选择相信那些传说。那是人们依托草木衍生的智慧——“在迷信的光照下,景仰与厚泽,禁忌与荫庇、养护与反哺……物物循环,投桃报李。”

  常常有人惊叹于我们的合欢树,她称得上是学校里最美的风景。一到这个季节,校园里弥漫着沁人心脾的香气。有人用仙气缭绕来形容她的美。是啊,硕者为王、老者为寿、怪者为奇,出尘即为仙了。我用看魔幻小说的思维,假想了下,那棵树并没有死亡,他只是历劫没有成功。

  快放假了,我想等孩子们不在学校的时候,找人把它砍了。结果,直到近前,仰头一望,居然发现好多新叶从枯树上冒了出来,那般的生机勃勃。心中主意已定,但我还是发了个朋友圈,朋友告诉我,去掉干枝,留下发芽的主干。“草木深深,福佑其中。花果累累,生之有养。”

  心里想着,幸好没有着急行动,有时候慢半拍,或者更慢一些不见得是坏事。因为在大自然中,有急性子的昙花,也有慢脾气的铁树。静待花开是最为正确的态度,

  舅舅家的弟弟给我发微信,问我可否知道哪里有幼小衔接的培训班,想给孩子报个,怕上了一年级学业跟不上,我说不知道也不建议上。我没有和弟弟讲,生命是有时序的,强迫一棵冬眠的合欢树开花是一件多么荒唐的事情!

  想让更让多的人看看我们的合欢树——一棵已满树红缨,一棵刚绽出新绿。我想这样介绍他们——学校教学楼前有两棵树,一棵是合欢,另一棵也是合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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