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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因人废言，不虚与委蛇 蓝蓝 伊沙，翻译、写诗、编书、在微博上推广当代诗歌、与人吵架争执，开朗诵会、推荐年轻诗人……我惊讶于他的精力旺盛，他的狂妄自大，他的当仁不让，他对诗歌的忠心耿耿。他的好友诗人侯马说：“套用朱大可说法，伊沙既是谋求成功的专业作家，也是自觉担负文学使命的圣徒！这是晚辈不同于上代的地方吧。”伊沙对此回答：“知我者兄弟也。” 与伊沙交往不多，但会看他翻译的作品，看他编的书。我不懂外语，但我是学中文的，自以为尚且能分辨好诗坏诗。他翻译的泰戈尔，最让我大为开心的是去掉了很多以前其他译本里的“啊”、“呀”等语气词——我印象里好诗人都不这么说话，“情不够，啊来凑”，害了多少人，以为诗都是那样。他和妻子一起翻译了很多东西，让很多不懂外语的人有了借鉴，仅此一点就令人佩服。他几年如一日在微博上推介当代诗歌，其中不乏寂寂无名的年轻诗人，这一点，很多人也做不到。 《新世纪诗典》的出版，本来在京有个朗诵会，我是答应要参加的，盖因他用心编了这本厚厚的诗集，不易，“铁葫芦”在诗集出版不甚景气的情状下愿意出版发行，亦不易。后因母亲生病未能成行，在这里也说声抱歉。 《新世纪诗典》收入三百余首现代汉诗，阅读、挑选，完全可以想象编者的工作之繁重。三百余首诗歌，不乏能代表当代汉语诗歌的经典之作，也有没听过名字的年轻诗人的优秀作品。虽然对其中有一些诗我会保留看法，但总揽全书，说它是一本好诗集并不为过——至少，若我来给学生上课，也会从中找到相当多我非常心仪的诗篇。本诗集可以看出编者旨在向更多人介绍当代中国诗歌的创作成就，整体展示诗人们艰辛而卓越的创造，并以此消除“诗歌死了”的种种偏见和误解，为自梁启超先生“小说救国”以来小说占据主流文学席位的现状作一次宣示。就我个人的看法，中国诗歌一直走在文学的前列，诗人们对汉语的巨大贡献并不是那么容易被无知和偏见所遮蔽，这部诗集的问世，尽可供读者们斟酌评判。 伊沙附在每首诗歌后面的评点，多有亮点，既不因人废言，也不虚与委蛇。因诗歌美学观念与人不同，他常与人吵架较真，有时也意气用事，但这本诗集中照样也收入了很多与他发生争执的诗人的作品。《新世纪诗典》封底有这样一段话：“不以姿态、立场、资历、辈分取舍作品，只以作品质量为唯一评价标准”，我以为这部诗集基本做到了。任何一位编者，未免会有自己的评价标准和对作品的考量，伊沙显然有一个消化力颇强的阅读胃口。收入诗集中的诗歌，风格、题材、形式、内容各异，洋洋大观，覆载当代诗歌的多重视角和创作生态，因此这部诗集也可作为了解当代诗歌创作的一个颇为广阔的窗口，得以一窥当下中国社会、文化的面貌，值得各方学家和诗歌爱好者们收藏。我所感到遗憾的是，有个别几位诗人的优秀作品没有收入——或许是因为他们的低调，或许是因为伊沙的阅读量大而繁重，未免有遗珠之憾。自然，我这种说法对任何一本选集都是一种苛求，我自己所编的诗选集也不免如此。若说这部诗集给我带来最惊奇和喜悦的，除了一些重要诗人的经典之作以外，我读到了相当多风格奇异的诗歌。无论从作者的写作形式还是对语法规则的重建，无论从关注现实还是美学突破，这些诗歌都能给人带来对当代诗歌更多的期望，也能够让读者看到更多汉诗潜在的活力——无论哪一部诗集能占此一点，便值得推荐和购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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