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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徽州85】问政山中方家村，徽州的圆明园 司马狂/文 因为同是储公后裔的缘故，对于藏在问政山中的方家村，其实一直很想去走上一遭。每每即将成行的时候，总是会有琐事羁绊，将原本的打算，不断延后。一直到今年才在正夫兄的陪同下，踏足这个方氏族人聚居而居，有近千年历史的古村落。 如今，车子可以直接开到方家村村口。位于山腰上的水泥坦，可以容纳不少车辆。人立其中，位于山凹中的方家村尽览无余，徽派传统建筑与新式洋楼，相映成趣。但我总觉着，这里似乎并非方家村原本的村口。底下那一汪方塘的位置，或许才是方家村原本的村口，现在这个位置应该是新建马路之后的入口处。 沿着村里的水泥路往下走，没有多远，有一栋老宅子，上面有牌子，写着“宋代问政厅旧址”。若说，原本的问政厅的位置在这里，我相信应该没错。但要是说，我眼前看到这栋老宅就是宋代的建筑，那基本上应该是后人杜撰的。不过，这方家村的历史确实可以追溯到宋代。话说南宋咸淳初年，方千四送岳父前往婺源出任县令，在徽州府周边游玩时候，见到方家村这里，距离府城不远，又隐逸在山林中，俨然是一处世外桃源，于是惦记着迁居此地。到了咸淳九年的时候，方千四举家从桐庐白云村迁徙而来，遂将此地命名为方家村，距今已有近750年的悠久历史。 听村里的老人说，和歙县县城周边的很多古村落一样，方家村村中心处的祠堂也被人买下拆走了。只是，和那些个仅剩下一些残砖断瓦的老宅子不同，方家村的老宅虽然被拆走了，却还剩下一堵高墙，兀自耸立在那，似乎在向每一个来访者，叙说着自己往昔的辉煌。只是那原本的房舍，早已杂草丛生，若不是有高墙横亘着，谁能注意到此间的过往。残存的墙壁上，有烟熏火燎的痕迹，我一度怀疑，这老宅子或许是遭遇了祝融之灾。有村里的长者，圈养的山羊拉到这里来，任由山羊自由地吃着杂草。此情此景，让我宛若有置身圆明园的感觉，这几堵墙应当留着，不论老宅是拆掉的，还是毁于火灾，都是一种特殊的烙印。徽州圆明园，这个名称虽有夸大之嫌，但也属实符合方家村目前的景象。 在方家村，尚存有不少的徽派老宅子，他们营造的时间有先后，在今日看来却都是属于曾经的过往岁月留下的痕迹。和近些年，没有几年建筑风格就大变样不同的是，这些个古宅，虽然有变化，却能从中看到传统徽派建筑风格的传承。这种传承流传数百年，如今却荡然无存。最令我惊诧的，则是在方家村见到一户人家的厨房，屋顶上没有常见的烟囱，而是用半个水缸替代，这乡人的智慧，着实让我辈佩服不已啊。
一路往下走着，莫名就听到了犬吠的声音，初时不以为意，过不得一会，满村的狗都恶狠狠地叫嚣起来。这还是外人来得少的缘故，君不见，那些个时常有游客前来的村落，这些狗哪里还有闲心叫上几声？任由你百般挑逗，都懒得睁眼瞧你一眼呢。被狗撵着，我们不由加快步伐，紧走几步，几分钟的功夫，就到得前面所见池塘处。到得此间，瞧着有路通往山外，更加坚定我这里才是水口的想法。
前人看中方家村这里作为乱世避祸之所在，除了这里隐逸在山谷间，外人很难知晓外，想来也同这里的土质肥沃有着密切关联吧。到了村头，往上走，跑到方家村村民的地头里去。道旁那棵板栗树，不知主人家是否不在家，一阵风吹过来，飘过好多栗子，信手就能捡起来一大把，扔进嘴里，那真的是丰收的味道。继续往上，地里有好几个大坑，不知道当年是用来做啥的，我猜测着是用来存储米田共的吧。种花的大盆，随意摆在地里，那应当是当年种植珠兰花所用，还有那连排的土屋，不知道是不是也用来养花的。
往回走的时候，偶遇一位老妇人。她家的院子里，一株桂花，开得香气透满长安。瞧着我们对于自己家的桂花树有些兴趣，老人家热情地打开门，让我们进内闻个过瘾。这是一栋明显建国后建造的房屋，两边的标语，颇有些时代的印记。屋里屋外，都被老人家收拾得井井有条。老人用方言说着方家村的诸多好处，也说着方家村如今的人去楼空。是啊，这又何止是方家村如此呢，乡土中国上的大多数村落，都难逃此劫啊。
前往方家村的那天，天空中乌云压城，随时有落雨的可能。阴沉沉的天空下，宛若圆明园的方家村，更添一份落寞。前人几百年来，世世代代繁衍生息着的偌大村落，静静等候在这里，等待着有缘人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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