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将罗纳德里根视为冷战的杀手,那么里根时代的中情局局长比尔凯西就是这位杀手的利剑。
这是我对比尔凯西在冷战期间作用的一贯看法,很荣幸的是,有一天,当我阅读美国前国家情报总监罗伯特盖茨的冷战回忆时,想不到罗伯特竟然也有这样的说法,即比尔凯西,乃是美国打败苏联的最重要策划人和执行人。 从1947年-1989年,美国的冷战策略实际上出现过三条不同的路线: 第一条是冷战之初的乔治凯南,他奉行对苏联的遏制政策,要求“在苏联扩张的每一个点上,对苏联进行毫不犹豫地反击。” 第二条是冷战中期的基辛格,他奉行与苏联缓和政策,通过谈判解决彼此的分歧,要求美苏两大国良性竞争。 第三条则是比尔凯西,他奉行对苏联的进攻政策,即除了战争之外,用一切手段打击苏联,消灭苏联。 里根的反苏思想最终真正落地执行的,恰恰是比尔凯西这个人。
令人遗憾的是,关于比尔凯西的影像和书籍,其实不是太多,因为这个人本身不愿意太过出众,在他的任期内,他厌恶记者的镜头,常常乘坐自己的座机行走于世界,勾画组织协调他的反苏大同盟,很少出现在聚光灯下,这使得他很少被媒体注目,更重要的是,他本身是一个为了目标而轻视道德的人,或者说他作为美国情报机构创始人多诺万的亲信弟子,第二次世界大战对德情报战的组织人之一,对战争(无论是冷战还是热战)期间的所谓道德向来不屑一顾,所以,最终竟然栽倒于伊朗门丑闻之下,这让他的丰功伟业往往不被知识分子刻意不提。 里根内阁最右上角即是比尔凯西,低调可见一斑然而,恰恰是冷战期间的各国决策者,无论是美国国防部长温伯格,还是沙特情报头子费萨尔亲王,或者埃及的总统穆巴拉克和巴基斯坦总统齐亚哈克,他们都对比尔凯西在冷战期间的战略视野和战术组织能力极为钦佩。经历过二次世界大战残酷情报战淬炼的比尔凯西对局势的洞察能力,要比他的部下强太多,在1982年,比尔凯西可以看出苏联将不可避免地走向灭亡,欧洲激进左翼暴力组织与苏联之间的关系,但这些判断,都被中情局的分析处不屑一顾,但事实上,比尔凯西的判断是非常正确的。 与以往的中情局局长不同,比尔凯西不仅仅看重研究苏联的强大之处,更看重研究并深刻理解苏联的弱点。 3、苏联及东欧各国经济过于低效,缺乏盈利能力,以至于苏联工薪阶层的收入持续停滞,且不会改变,甚至下降;第一个问题导致了阿富汗稳定和波兰稳定对苏联的影响问题,但第二个问题使得这两个问题极易在苏联的中亚和西乌克兰、西白俄罗斯和波罗的海地区扩散,第三个问题将加剧东欧地区的社会矛盾,波兰团结工会的出现即是如此”。所以,正是基于对这三个弱点的思考,比尔凯西乃要求中情局的工作集中于三个方向: 阿富汗的圣战问题、波兰的团结工会问题和苏联经济的盈利能力问题。“无论是在波兰,还是在阿富汗,我从不指望这些行动能够很快逆天行事,实际上,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提升,不断提升苏联帝国的成本而且是全方位的成本——政治成本、道德成本、经济成本和安全成本,而且确保其成本有增无解,直到其最终无力承担这种成本。”关于阿富汗的反苏圣战问题,比尔凯西的策略是,“让水一直开着,但不要溢出”,使其成为持续让苏联失血、恶化苏联与中东国家关系的伤口;关于波兰团结工会问题,比尔凯西的策略师,“波兰可以作为一个公开荧幕,让苏联持续付出政治代价的舞台”,使其成为恶化苏联形象,动员西方反苏恐苏浪潮的基点;关于苏联的经济低效和工薪待遇问题,则成为比尔凯西在苏联地区鼓动反政府工会组织的利器,这点,我们后面会有详述。总之,比尔凯西的反苏策略,乃是极有策略性的,后面我会详述,今天时间有限,不便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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