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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事风骨” / 尚 浩

 新用户8981n2sT 2021-07-11

“外事风骨”

尚  浩

  

  中国文人历来是有其“风骨”的!

  

  在外事(外事学院)三年,有两位陕师大的老先生让我不得不提,他们两位身上的文人气质和情怀一直让我仰慕,我有时候暗暗地想,这两位老师身上的算不算是文人的风骨。

  

  18年我刚步入大学,在专业见面会上,一位“年轻”的老人引起了我的注意,皮鞋配九分西裤加衬衫,走上台的时候还不忘向把话筒递给他的场务鞠躬,正面朝向我们的时候,脸上一直挂着笑,我脑子弹出两个字来:优雅。在我不长但相对丰富的人生当中,他是唯一一个让我用优雅一词形容的男人。发言的内容我早已记不清楚,他走下台来,我心里全然是对他的崇拜与羡慕,崇拜其学识与涵养,羡慕其优雅与风度。

  

  大抵是我人生的际遇,在学校的七方书院,我又遇到了这位教授,他为我们开展“诗词十讲”的讲座,每周三十二点下课,也顾不上去食堂抢饭,须得去七方书院二楼抢个前排的座位。其实作为书院的学生,一直让我诟病的是二楼的凳子,着实太硬,把人屁股硌得生疼。但为了上这一节课,我丝毫不觉得挨饿与屁股疼,这两个小时是一种享受。对不起的是下午第一节课的老师,我总会晚那么两分钟才能够到教室。

  

  虽然在讲座上和何老师常常有所互动,但我当时想,他一定不认识我。真正与何老师熟悉起来是去省图的时候,何依工教授原是陕师大的教授,故省图邀请他去做文化讲座,而我作为书院的学生干部,加之又是汉语言的学生,一来二去便成了他的助教。

  

  那时候,何老师常常深夜或是一大清早就发来消息,告诉我他的想法和突如其来的灵感,我须得把这些加到课件中去。有一回七点多我刚到教室,何老师也到了,外面下着雨,何老师突然来了灵感,便告诉我把之前的准备全然推倒,潇洒极了。每次上课前,我在调整ppt和设备,他总会打扫卫生,还不忘叮嘱我一些问题,这叫我实在羞愧的紧。“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说的怕正是他了。讲课的时候,何老师也时常会让我讲点东西,平日里对待学生,也总是能够平等的与其对话,且讲话的语气很轻,总是喜欢称呼他人为“您”,不管其年龄大小、阅历长短,都是如此。上完课,他还一定会把我叫去,对这一节课再进行复盘,哪里出了问题、哪里做的好下次可以沿用,他总是强调要让学生乐在其中,实在是一个谦虚温和的长者。

  

  至今我还记得,有一次课前准备时,就《送杜少府之任蜀川》究竟是“川”还是“州”我和他起了争议,我那时候自以为有些见识,也总想在人前显现些什么,说:“唐朝的时候行政区划是'道、府、州、县’王勃那时定然是叫做蜀州的。”何老师把我叫到一旁“我以前也认为是蜀州,但我查阅了资料,蜀州是武后垂拱二年所设立,王勃已经去世多年了。不过称蜀州也不算错误,所指都是一个地方。”现在想想,那时候真是聪明极了。

  

  有时候,我在他身上觉出一些女性的味道来,我觉得这是近乎道的一种表现,这么说是因为老子在《道德经》中常常用雌和母等代表女性的字词来形容或代替道。而冯文楼老师不然。可能到现在冯老师也不认识我是谁,这不重要,我对他的印象十足深刻。

  

  在我看来,何老师是风,冯老师则是骨。

  

  任何一种职业都是需要有热情的,而冯老师在这之外还有着强烈的责任心。

  

  冯老师给我的印象多来自于课堂上,他对待教学是极为认真的,这是一点,关键在于他坚守着教师这一角色的尊严。在课堂上,他要求学生不能交头接耳、不能玩手机,这本是正常的课堂秩序,不过说实在的,今天普通大学中的课堂能做到如此的少之又少,加上新一代青年自我意识十分强大,常常不满老师对其进行管教。而冯老师会就此提出要求并严格执行,即使学生的行为冒犯了他、不尊重他,他也能够进行思想教育,并在这之后继续认真授课,在我看来他所捍卫的是教师的尊严。但即便如此,也总有学生私下里说他过分认真严苛,的确,被批评是任何人所不愿意的,然而老子云:“信言不美,美言不信”,“不贵其师,虽智大迷”。对于这些人,我只得暗道这是他们自己的损失罢了。

  

  冯老师是陕北人,他身上确有一种陕北历有的豪迈来,这位老人站在讲台上虽不高大,却透出一些巍峨来。在他的课堂上,总能听到一阵阵的笑声,因为其授课十分风趣,总能把一些老旧的桥段讲出一些趣味,这是极为不易的,可见老先生背后的认真。

  

  前些日子的一次课上,冯老师为我们讲《金瓶梅》,他引申了一个极为巧妙的概念:“身体”。在人文学科当中,这一概念更多的在哲学学科中出现,这让我十分意外。而冯老师就这一概念在《金瓶梅》当中的阐释更是前卫,他讲:“潘金莲的一生就是身体的寻找、展现与失落的过程。”冯老师对相关学科和学科前沿的把握着实令我钦佩。我们常说“活到老学到老”。可能够做到如此的人却少之又少,但冯老师却实实在在做到了,在课堂上,甚至每节课中他都能够引用学术界较为新锐的观点为我们进行分析和论证。他常说自己人微言轻,但从心里说冯老师的许多自己独到的见解是极为恰当且新潮的,这绝不是我拍谁的马屁,不过我确实是人微言轻,我的想法改变不了什么。

  

  而关于冯老师我的确了解的不多,所以不能多谈些什么,不过在我的心中,他是一位优秀的老师。

  

  韩愈说:“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在今天能做到如此的老师不多,但这两位老师,定然是优秀的教师。如今,我已然大三,按照我校的传统,是要走向实习岗位了,《大学》有语:“《诗》曰:'周虽旧邦,其命维新。’是故君子无所不用其极。”在我为数不长的执教生涯当中,他们都成为我的“极”的标准。在今天,教师这个职业一定程度上的确如一些网友所评价的“谁都可以”,但是要想成为教师这一角色,我们不得不去反思:“你凭什么?”如“何、冯”一般的老师我想并不少,可青年一代的教师能不能有这般“风骨”?我不是说一代不如一代,可我们必须清楚的明白,90后、00后所受的教育的确更注重自我,这不全然是坏事,但这对于从事教育的人来讲,确切的存在着或多或少的影响。当然,这不是否认青年一代的教师,也不是一味推崇教师要不顾一切的奉献自我,但这种“为学日益”以及“死传道可矣”的风骨是我们所应当学习的。

  

  最后,不得不说的是,在这两位先生身上,我发现了一些极为相似的点,他们两人在看手表时的动作意外的相似,一挥手,在胸前画个半圆,上身微微前倾,头略低下,优雅极了。他们是否相熟我并不知晓,但他们身上共有的儒雅、对教学的认真、对学生的负责和谦和以及对知识的无尽追求无不在我心中刻画着中国文人的形象。

  

  私下里,我把他们二人当作是“外事风骨”了。

  

  作者简介:尚浩,陕西渭南人,在读大学生,创作多为诗歌及小说,作品散见于华山文学及渭南日报等平台,偶有作品在各类网络原创征文中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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