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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旧书吧 | 《非攻》:心善天地宽

 忧郁的妖精 2021-0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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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AI JIU SHU BA

怀旧书吧

—具有年代感的好书推荐—

今日书评人

李永斌

欢丨迎丨光丨临

《非攻》:心善天地宽

鲁迅先生的《故事新编》之《非攻》写于1934年的八月,纵观全篇,从头到尾语言干脆凝炼、事件讲述平铺直叙、人物景致描写朴实无华,但却成功塑造了墨子这位敢为黎民百姓谋幸福的大无畏的英雄形象。

墨子在历史上一直都是以“高大上”的正面形象影响着整个民族,他也是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位农民出身的哲学家,他提出的“兼爱”“非攻”“尚贤”“尚同”“天志”“明鬼”“非命”“非乐”“节葬”“节用”等观点一直以来都被人们津津乐道,在上至统治阶级,下至黎民百姓中间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而且墨子还是一个伟大的科学家,创立了以几何学、物理学、光学为突出成就的一整套科学理论。据说他脑子异常超前,十八般工艺样样精通,制作出来的木器机械甚至连鲁班都自愧不如。有句成语叫“班门弄斧”,这词是没遇到墨子,要是早遇到墨子肯定得下架,因为墨子不光能在鲁班面前弄斧,还能弄剪子弄刀弄钢锯呢!这在鲁迅《非攻》的后半部分都有详细的描写。

先说墨子其人,墨子出身平民,深知农民的贫苦,所以内心十分同情底层人民,他曾经做过木工、牧童,后来刻苦地学习文化知识,使得自己能够被上流社会认可,因此曾经在宋国得到提拔,任士大夫。但墨子始终自诩为“上无君上之事,下无耕农之难”,心一直与贫农系在一起,不巴结权贵,不阿谀奉承,面对恶势力敢于反抗,对待贵族阶级不卑不亢,表里如一,安于清贫,淡泊名利,是一个真正“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人。

“子夏的徒弟公孙高来找墨子……公孙高辞让了一通之后,眼睛看着席子的破洞,和气的问道:”

文中描写墨子的清贫,并没有浓墨重笔,只蜻蜓点水一般一笔带过,却让人印象深刻,如大晴天打了一击惊雷,给人以震撼。按说墨子这么一位名士,知识渊博、满腹经纶、桃李满天下,就连教出的徒弟也都是赫赫有名,可家中会客室里的席子却是有破洞的,不得不让人肃然起敬。而后来描写墨子喝水的那一段更是让人觉得这位大人物其实与一般贫苦老百姓一般无二:

“他穿过厨下,到得后门外的井边,绞着辘轳,汲起半瓶井水来,捧着吸了十多口,于是放下瓦瓶,抹一抹嘴……”

看,多么像干了一天农活回家后迫不及待想喝上一口凉水的农夫,一种亲切感顿时跃然纸上。这也为墨子后来不辞辛劳为民阻战的行为埋下了伏笔,因为他本身就代表着普天之下的老百姓,去为民谋和平是顺理成章的事。

墨子听说公输班怂恿楚王来攻打宋国,于是决定去劝阻,先简单准备了一下行李:“他看得耕柱子已经把窝窝头上了蒸笼,便回到自己的房里,在壁厨里摸出一把盐渍藜菜干,一柄破铜刀,另外找了一张破包袱,等耕柱子端进蒸熟的窝窝头来,就一起打成一个包裹。衣服却不打点,也不带洗脸的手巾,只把皮带紧了一紧,走到堂下,穿好草鞋,背上包裹,头也不回的走了。从包裹里,还一阵一阵的冒着热蒸气。”

这是要见楚王的,那可是上流社会的顶尖人士,墨子却把自己包装得好像要去工地打零工一样,没有一点隆重感。这说明墨子心中根本没有阶级划分,在他眼中权贵和贫农是一样的,就是最基本的人的概念,为什么要区别对待呢?

当墨子走到宋国国境时,他看到了宋国的满目疮痍,“这模样了,还要来攻它!”墨子想。墨子不顾脚上已经走得起泡,依然挂念着楚王要攻宋,然而与他形成强烈对比的倒是那些即将要面临大灾难的宋国人:

“城墙也很破旧,但有几处添了新石头;护城沟边看见烂泥堆,像是有人淘掘过,但只见有几个闲人坐在沟沿上似乎钓着鱼。”

多么可笑可悲又可叹呀!面对国将破家将亡,这些老百姓却依然选择安逸地钓鱼,殊不知自己马上就要成为别人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了。

“楚国要来进攻的消息,是也许已经听到了的,然而大家被攻得习惯了,自认是活该受攻的了,竟并不觉得特别,况且谁都只剩了一条性命,无衣无食,所以也没有什么人想搬家。待到望见南关的城楼了,这才看见街角上聚着十多个人,好像在听一个人讲故事。”

炮火都烧到脚趾头了,这些人居然还当做在听一个故事,可见他们多么麻木不仁。这里鲁迅应该是影射当时中国普遍存在的老百姓现实中的模样,面对列强们的烧杀抢掠大都选择“阿Q”似的精神胜利法,自我安慰,自我麻痹,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当墨子走得临近时,只见那人的手在空中一挥,大叫道:“我们给他们看看宋国的民气!我们都去死!”

多么英勇无畏,多么足智多谋,多么慷慨激昂,多么……那啥呀!一死了之固然显出来勇气,毕竟世界上没有比死更可怕的了,死了倒是会受到敌人的口头褒奖和真心感谢,因为他们用不着动手了,省下好些力气,最后落得个亲者痛仇者快,何其聪明哉!

墨子“远远的望见一个大汉,推着很重的小车,向这边走过来了。到得临近,那人就歇下车子,走到墨子面前,叫了一声“先生”,一面撩起衣角来揩脸上的汗,喘着气。

“这是沙么?”墨子认出他是自己的学生管黔敖,便问。

“是的,防云梯的。”

“别的准备怎么样?”

“也已经募集了一些麻,灰,铁。不过难得很:有的不肯,肯的没有。还是讲空话的多……”

看,豪言壮语都会讲,到了关键时刻真正出来救急的却一个也没有。灾难来了大家都以为与自己无关,都怕吃亏,但他们想不到的是,此时不吃亏将来会吃更大的亏。一个民族如果不能团结一致,不能拧成一股绳,那就像一盘散沙一样,只能等着被海浪一打,最终落得个七零八落,消失殆尽。

墨子见到公输班后,公输班知道墨子是来劝他息战的,便以“仁义礼智信”来搪塞。墨子反唇相讥,与他辩论开来,弄得公输班下不来台,这场唇枪舌战以墨子的胜利而告终。公输班便带他来见楚王,经过墨子机敏的辩论,临危不乱的智斗,逻辑性极强的斗法,终于使得楚王放弃了攻打宋国的计划。

墨子在鲁迅笔下是英雄式的人物,他善良、勇敢、正直、睿智、学识渊博、安于清贫,他是一个敢于为正义冒险、勇于为百姓奉献、甘于为国家献身的坚强的斗士。他不被别人理解,却依然一如既往,负重前行,这就是一个英雄所具有的特性。英雄是孤独的,但也是不孤独的,他心中安放着天下苍生,想孤独也孤独不起来。

刊发于2021.7.15《劳动时报》

推荐书名:《故事新编》

篇名:《非攻》

作者:鲁迅

书评人简介

笑李,本名李永斌,1987年1月1日出生,山东省泰安市作家协会会员,宁阳县作家协会理事,泰安市戏剧家协会会员,《作家故事》《唯美文精选》编委。作品多次获奖并入选各种国家级出版社出版图书。文学观:走别人走过的路,无异于撞豆腐自杀,撞不死也要被别人笑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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