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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水暖鸭先知”。农耕时代鸭子是最常见的家禽，而鸭子戏水则预示着春天的到来。 其实，越是寻常的事物，在艺术上越难表现。然而，常州却有这样一位画家，他笔下的鸭子是“活的”，气韵生动、情态万千……他就是居大宁，一位以画鸭驰名画坛的常州人。 水上芭蕾 做人要诚实，作画要调皮 凌晨4点多，整个城市大多数人还在沉睡中时，居大宁已经从家里来到工作室，开始潜心创作了。他喜欢那种天清气朗、阒寂安宁的氛围，因为这样可以物我两忘，以笔墨写心，神游于天地之间。 居大宁自小喜欢绘画，沉潜其中已有半个多世纪。人民美术出版社总编辑、画家、美术评论家程大利曾评价居大宁的画说：“'画家不能高古，病在举笔只求花样’，此石涛上人跋画句。大宁先生画鸭，不追花样，不尚时风，得造化，神韵生动活泼，殊为难得。” 1954年，居大宁出生于南京，父母都是军人。在居大宁4岁时，父母转业回到故乡常州。居大宁小时候很调皮，经常打架闯祸。因此，他喜欢上画画后，父母都非常支持，觉得这可以改改他的性子。“我喜欢自由无羁，所以画的是写意画。工笔画那种画风，我是不习惯的。但是，在学画打基础阶段，我是从素描开始的，经过了好多年非常正规的训练。”居大宁学画的那个年代，多数人都在为温饱奔忙，想到让孩子学画画的家长很少。即使是学画画的孩子，初期能得到戴元俊、张恳、戴孟清等名家的指点，这在今天也是很难想象的。居大宁那时画得最多的是毛主席像。“那时也没什么画册，毛主席像是最容易找到的，我就照着画……我们家院子里客人很多，看了都说画得好，这更鼓励了我画画的劲头。”因为居大宁喜欢画鸭子，家里还特意在院子里养了几只供他写生，这在当时也是罕有父母能做到的。 荷塘恋歌 1980年，经上海画家杭英介绍，居大宁拜著名画家王个簃为师。“那时我在常州锅炉厂宣传科工作，当时常州的照片洗印条件还不太好，我差不多每个星期都要送底片到上海去洗印，然后住下等洗印好照片后再回来。王个簃老师家离我住的旅馆很近，我就常去他家坐坐。”居大宁说，王个簃虽然是蜚声中外的艺术家，但很平易近人，非常乐于提携后辈。王个簃常常耳提面命，亲自示范怎么画画、怎么治印。居大宁说：“光看大师作画、治印，并不一定能看明白，要听他详细讲怎么用笔、怎么运刀，你才能悟出门道。”王个簃还教导居大宁，艺无止境，年轻人要有大目标，并给居大宁的书屋起名为“惜阴书屋”，希望他珍惜光阴、早出成绩。“我印象最深的是，老师教导我说'做人要诚实，作画要调皮’，为人一定要正，但作画切不可拘泥于前人，要自辟蹊径。” 王个簃是吴昌硕的嫡传弟子，他经常跟居大宁聊吴昌硕的故事和画坛掌故，在不经意的聊天中蕴含着其对艺术的理解。在王个簃家，居大宁还结识了时任上海美术馆馆长的方增先，以及著名画家朱屺瞻、唐云、应野平等。聆听各位名家与王个簃先生的交谈，或者他们偶尔对自己的一两句提点，让居大宁眼界大开，对绘画也有了更深的理解。 满园豆花 为全聚德庆典创作巨画 一个人的成功，天赋、努力、机遇，一样都不能缺少。幸运的是，凭借努力，居大宁没有辜负自己的天赋，抓住了机遇。 1990年，居大宁考入中央美术学院国画系进修学习。在央美学习期间，居大宁借住在清华大学附近。“我那时的交通工具是自行车，每次去学校，回来时一定不走昨天的路，这可能是学艺术的人的执念，总是想体验新的感受，激发新的灵感。”居大宁说。 上世纪90年代的北京，远不像今天这样到处是高楼大厦，那时，胡同和平房随处可见，往往在不起眼的小巷深处，一间小平房里就隐藏着国家级的艺术机构，或者住着著名的学者、艺术家。只要经人引荐，就能登门拜访，有时甚至可以倾谈半天。居大宁就是在那段时间，结识了中国画研究院的著名画家刘勃舒、龙瑞、裘缉木等老师，并经常上门求教。 觅鱼图 1992年，全聚德烤鸭店为庆祝创立128周年庆典，邀请居大宁创作巨画《百鸭图》。虽然画鸭对居大宁来说，早已驾轻就熟，但要为全聚德这样全国知名的老字号创作命题画作，而且是2米宽、5米长的巨画，无疑是个全新的挑战。 接下任务后，居大宁特地来到全国重要的养鸭基地——江苏高邮，住进鸭场开始写生、创作。每天，他都要花上大半天时间，观察鸭子的不同形态、神情和姿势。池塘边杂草丛生，天气转热时，蚊子奇多，鸭粪臭味儿熏天，然而他都不以为意，仿佛进入了无我之境，他的眼前只有鸭子的嬉戏追逐，心里只想用画笔速写出它们的情态。 就这样，白天写生，晚上构思画面布局、尝试创作，坚持了近半年时间，他终于创作出了128只形态各异却又和谐统一的小鸭子……当这幅画在北京前门全聚德烤鸭店揭幕时，举座皆惊。居大宁的创作成功了！ “成如容易却艰辛”，对居大宁来说，创作这样的巨画，最难的是整体艺术效果要能过得了自己这一关，他不能忍受有一只鸭子画得不成功，影响整体效果。“一张成功的画后面，有时是废画三千。”居大宁说。 在中央美术学院学习期间，尤其是给全聚德创作巨画后，极大地提升了居大宁的艺术水准和影响力。但是，他还是选择了回到常州，而不是留在北京当职业画家。“当职业画家，就要靠卖画为生，那样我就不能自由地创作了，我不喜欢那样的状态。”居大宁说，他更愿意将绘画作为一种爱好，自由自在地画自己想画的东西。 初见小虫 博观约取，自成一家 居大宁以画鸭成名，但是，他并不是只会画鸭，山水、花鸟、人物，他都有所涉猎。他认为，一名艺术家只有博观约取，才能有所成就。 江苏省国画院原院长、著名画家宋玉麟说：“我和大宁的交往，从20世纪80年代就开始了。当时他带作品给我看，是吴昌硕、王个簃的衣钵。多年以后，他又拿作品来，我一看，大吃一惊，大宁已经从海派艺术转到画鸭上来了，这是很专业的一个领域。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画鸭这个题材，前辈多有涉猎，元代的任仁发、明末清初的八大山人，再到扬州八怪中的黄慎、海派的任熊等，但他们画鸭只是单一为之，并不专门去表现。而居大宁画鸭，是当作艺术事业去追求的。居大宁曾经跟友人说：“齐白石画虾，徐悲鸿画马，黄胄画驴，陈大羽画鸡，我居大宁要画鸭。”友人当时笑他口气太大，没想到，几十年下来，居大宁矢志不渝朝着这个目标奋进，真的成功了。 芦荻潇潇 居大宁还做了一件很少人能做到的事：连续12年，他为国家邮政局创作生肖有奖明信片，十二生肖他画了个遍。 宋玉麟说：“大宁（画）的鸭子是活的，你能感受到田园的风光、荷塘的情趣，甚至听到鸭子那'嘎嘎’的叫声。” 很多人认为，居大宁寥寥数笔就能尽展鸭的情态，尤其是他画鸭的尾巴，看似一笔带过，却憨态毕现。居大宁说，这看似简单，却是千锤百炼才有的功力。 近些年，居大宁的画册先后由南京出版社、甘肃人民美术出版社、天津杨柳青画社出版。2015年，他的作品更是入选人民美术出版社“大红袍”系列。截至2015年，全国入选该画系列的画家不到300人，在世的就更少了。 几十年如一日，居大宁观察春夏秋冬不同季节鸭子的不同生活状态，描摹它们的形神，对它们也有了超出常人的理解。“鸭子常常浮在水面上，好像很安静，实际上它们的脚掌在水下却不停地划动。做人做事也要这样，外表要低调，但私下要不停地努力。”居大宁说。（附图为居大宁作品） 居大宁，常州市政协国际友好交流协会副秘书长、书画室主任，龙城书画院副院长，北京荣宝斋签约画家，江苏省国画院、常州画院特聘画家，一级美术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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