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的良心 ——记诗人吴作歆 吴作歆,广东潮州人,现居广州。全国优秀教师、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广州市青年作家协会副主席兼诗歌创作委员会主任。著有诗集《光体及其投影》、《低处》等。 吴作歆自大学时代开始发表作品,求学期间曾获中山大学主办的“广东高校诗歌大赛”二等奖,从此走上写作的道路。2001年与广州诗人黄金明、陈才文、拉家渡(龙华兵)等创办广州诗歌民刊《羿诗刊》。《羿诗刊》连续印发三期,引起了诗坛关注,《诗刊》、《诗选刊》、《诗歌月刊》、《作品》、《诗林》、《南方日报》、《南方都市报》、《新快报》、《中国新诗年鉴》、《70后诗人诗选》等专业刊物、媒体和诗歌选本纷纷进行报导和大量选登其中作品,形成了一定的影响。 吴作歆迄今20多年的诗歌创作一直坚守有“良心和语言伦理”的写作,早在2003年12月,其在《星星诗刊》上发表的诗学理论《诗歌的良心与语言伦理》中就这样阐述:“'良心’是所有写作者最初的道德诉求和最后的道德底线……语言的伦理在长期的使用过程中不断形成和发展,并且通过语言的局部现象和个性特征而向理想的、终极的典范慢慢靠拢,并形成其生动的、有机的、丰富的普遍性法则,当然,这种法则通过语言的使用不断地刷新和超越了自身。强调诗歌的良心和语言伦理,就是要在这种不断刷新和超越的动态背景中,凸现所有一以贯之的要素,使诗歌不至于沦为'政治宣泄’、'知识宣泄’、'肉体宣泄’的工具。”在他最新出版的诗集《低处》(长江文艺出版社,2017年)的自序中,吴作歆说:“诗歌是从低处跃起的灵魂舞步,它在皱褶和粗糙的生活中追索着最本真、最原始的生命体验,……它用'说出’的允诺和隐喻式叙写的姿态,蛊惑着不甘沉沦、不甘下坠的心灵向它的根部(即低处)无限靠近,以求得人和生存境遇的有限和解。” 吴作歆多年来一直坚持着默默的写作,就像他自己所说:“一直与诗坛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但是仍然有不少的前辈和同行对其诗歌长期关注并给予了较高的评价。广东文学院专业作家黄金明认为:“(吴作歆的)诗艺有一种返璞归真的从容和自信——人间的“明亮”,从“低处”如莲花般升起,天地间的奥秘由此打开。”著名诗人、评论家熊国华教授说:“(吴作歆的诗歌)擅长把真实与想象、过去和未来,乡村和城市、东方和西方的诗歌意象、生活情景、时空碎片等,有机整合到他的自由抒情或深度叙事结构之中,创造出一个既坚实丰厚又灵动洒脱的审美艺术空间,初步展现出融会中西的美学取向,以及自然潇洒、深邃峻峭的个人风格。” 吴作歆诗歌精选 ◎油菜花的秘密 整片的油菜花开在春天的入口 像神允诺的一整片幸福 你低头摆弄衣襟 摆弄着一整片的不安和局促 稍纵即逝的时间开满田野 我们感觉到惬意、温馨 好像好日子一直在身边 如果再放上一段德彪西 生活就近乎完美了 你俯向油菜花的前额 把时光推迟了这么多年 此刻,我接受了泥土、种子 和病虫害,接受了油菜花 始于盛开的腐烂 此刻,在上升的光线中 我看到一块岩石的爱 被整片的油菜花所覆盖
◎明亮 早晨明亮 光线是一张敞开的网 晨曦从群山的静默中醒来 屋檐背后的喜悦照亮一天的劳作 这是大地内部的明亮 像一把刀纯粹、咄咄逼人 疯狂的思想无孔不入 细节明亮 最黑的黑暗来自心脏内部 我的平静是积雪下的青春 炉膛明亮,柴火点燃时间的味道 我放入了八角、茴香和陈皮 让生活充满香气 肌肤之下血管的流向 总在梦想中面临深渊 生命明亮,坚硬的成长抵御着梦魇 焚烧后的麦秸在田野上随处堆积 麦田明亮,种子在收割后的空虚中醒来 这是生命内部的明亮 悄无声息,像初次见面的情侣般羞涩 而风暴正在静默的胚芽中生成。
◎砍柴 他在砍柴,黄昏的光线在脚下跳跃 像金色的鲤鱼游动在水草边 斧头举起,木屑纷飞 时间一瓣一瓣飘落地上 乡村小道在砍伐声中清澈起来 汗珠裹挟着岁月风尘在眉宇凝结 这是一个维持多年的姿势 伴随着时好时坏的类风湿性关节炎 他今年82岁,无儿无女,孤独一身 在满天星辰即将降临之前 他一直在砍伐,从未停止 直至自己成为深渊的一部分 空洞的声音从地壳反弹回来 坚硬地让人耳膜发疼 他早早地耳聋了,听不到外面世界的嘈杂 在一片无声的虚空中,砍伐,砍伐······ 他面容清瘦、头发斑白、精神抖擞 仿佛武侠小说中骨骼精奇的高手 他在砍伐,默默回应着命运拙劣的安排 劈开的木头散发出大自然的清香 他82岁了,一辈子不打针不吃药不做梦 每周仍然能到县城一趟 在僻静的小旅馆里 花50块钱换来片刻的温存。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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