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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清言:漫谈书画钤章

 乡间客 2021-07-15

主编:张枕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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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嘉祥,1947年生于天津,天津师范大学教授、天津文史馆馆员、九三学社中央书画院院务委员、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天津书法家协会名誉理事、九三学社书画院副院长。

漫谈书画钤章

·韩嘉祥·

钤章,是指在书画作品上盖上印章。一幅书画作品钤上印章,不仅表明了书画作者的身份,同时,也成为书画作品中的一部分。书法作品多是白纸黑字,钤上鲜红的印章,为之增色,与之有相得益彰的艺术效果,使作品更加完美、完整。加之篆刻本身也是一门博大精深的艺术,所以,每位书画家都十分看重这方寸篆刻艺术。说得夸张一些,一枚小小的印章,可以看出书画家的品位和追求。

对于篆刻我是外行,不敢于此道妄施月旦,信口雌黄;但是我很喜欢看印谱,也结交了不少搞篆刻的朋友,本人还忝列天津印社的文学顾问;又常以书法消遣,与印章有着不解之缘。久而久之,自以为略识篆刻艺术之泾渭淄渑。本人不敢侈谈篆刻艺术,只谈钤章的技巧和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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钤章没有多大学问,但是很有讲究。章钤得好坏,直接影响到书画作品的效果。钤得不得法,或有失规矩,常令人遗憾,甚至黵卷。

印章大体可分为朱文(阳文)和白文(阴文),钤章时略有不同。《篆刻针度》中讲:“涂有浓淡多寡,手有轻重偏正,纸有燥润虚实,何能毫发不爽。”涂,是涂蘸印泥。涂蘸印泥时一定要轻,反复多蘸,令印面涂匀涂满。涂蘸用力过大易糊塞印文;涂蘸不均匀则干枯乏神。

钤章时,下垫胶皮垫为宜。因胶皮软中有硬,硬中有软。钤白文印时要多用力,朱文印用力可略轻。要使印面平均受力,贯于印章四角。如下垫一些纸张,白文印垫纸略厚(十余张),朱文印宜薄(四五张)。如钤章不当,白文变细,朱文变粗,则有失篆刻的神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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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钤印时,喜用嘴对着印面呵气以求润泽。这要视印泥的干湿程度而定。夏日印泥较湿软,不必再呵气;冬日印泥较干硬,借呵气使之润。如果在较硬的有光纸上钤章,如蜡笺、硬黄或洋纸之类,可在钤章的部位对着纸呵呵气,使之略潮,效果亦佳。

钤书画作品小方的印,宜用较干的印泥,以免稀软的泥糊塞印文以致不清晰。如钤微印(特小的印),最好用手指蘸印泥,再拍在印面上,视其均匀后再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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较细致谨严的人,钤印时使用“印规”,以免把印钤歪盖斜。使用印规是一个好习惯。已故书法家李鹤年先生每次用印都要用印规。“印规”类似木工用的直角尺,或做成大个象棋子,去其一角。有的印规十分讲究,材质有象牙的、犀角的、紫檀的、石料的等,还刻上或镶嵌上图案,十分精美,成为文玩。使用印规还有一个好处,如果一次没有印好,重钤可以全部吻合。

钤章后,启章不可急于拔起。要先启一面,再慢慢地启,否则易把宣纸弄破。

用印的位置也很讲究。钤章自有钤章处,否则有伤画局。作品的落款下端钤姓名章或室名章;用在右上角的叫“引首章”,用在右下角的叫“押角章”,用在中间部位的(多用于条幅或中堂)叫腰章。引首章、押角章、腰章多用于“闲文章”。尤其是引首章,不应该用姓名章,以示谦虚。一些作品在引首处钤姓名章或室名章,给人一种“外行”的感觉。用章最忌讳不讲位置滥盖一通,以多为美。这种钤章法,让人觉得俗不可耐,好像一个不懂化妆的女子,把所有的胭脂涂在脸上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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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印章的大小,要视画面而定。落款文字下如用两方印章,最好使用一样大小的对印。不要一大一小,印章通常要小于落款的文字。总之,要中规中矩,般配美观。

有时没有留意将图章钤倒,这也是常有的事。如将图章钤倒卧(倒180°),在旁可缀“倒印”俩小字,如钤卧(倒90°),在旁缀“卧印”二字。这只能视为一种弥补方式,不可故意造作为之。

钤章离不开印泥。印泥也分三六九等。印泥的优劣,关乎钤章的优势和整体的艺术效果。上好的印泥十分昂贵。书法家李鹤年先生生前对我讲过,他早年曾用一两金子买一两印泥。印泥的原料土要是朱砂、油和艾绒。朱砂是一种矿物质,以湖南、湖北、贵州、福建所产为好,尤以湖南辰州出产的朱砂最著名。印泥有大红、深红、紫红、朱膘等颜色。印泥的油是陈年的蓖麻油,不洇不散不浸。艾绒即为针灸常用的艾条,轻细如柳絮。三者捣杵成为一体。制印泥曾有一句名言“万捣印泥千杵墨”。今大市场上常见的潜泉印泥、西泠印泥、八宝印泥、姜思序印泥、漳州印泥等皆可用。盛印泥的器皿,宜用瓷盒或漆器盒,忌用金属盒。由于油浮砂沉,所以印泥要常翻搅。买印泥时常配以骨制的小拨子,就是翻搅印泥时的工具。印泥如果长时间不用,最好将其倒置存放,使用时不至于油浮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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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泥除红色以外,还有蓝色、褐色的,多在特殊的时候使用。古人守制时(即服丧期)忌用红色,故采用它色。我曾见过一位先生在书法作品上使用褐色的印泥,还自鸣得意与众不同。殊不知见笑于方家。

钤章之后,要求速干,可以用朱砂细末掺以枯矾末(枯矾有收敛作用),撒于印痕上,再以干净的干毛笔扫去。这样不仅可以使印泥速干,还可增其厚度。不宜上覆一块纸,拓去印泥,如此或有黵印文,或使印泥浅薄。

因念一些介绍书画的书籍中,多不屑讲此小技,或语焉不详,故撰小文弥罅补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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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歌一曲秋风里》 4x8尺

侯春林、贾宝珉、王之海、阮克敏、郭书仁、张亚光合作 韩嘉祥题字

落款局部

编辑:马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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