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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子友——天山雪

 老兵原创之家 2021-07-17


        天山雪

             ——新疆记忆(上)

      提起天山,人们便会想起那连绵的群山,皑皑的白雪。它是那样的纯静洁白,又是那样的遙不可及。然而对于我来说,它却是近在咫尺,从未远离。因为那天山的雪水曾流入我的心田,融入我的血液。

    我曾亲历天山的“六月飞雪”。

    那是1976年的夏天,我们的部队从重庆移师新疆,修建南疆铁路。到达大河沿(吐鲁番)火车站时,正是戈壁滩上的砂子能烤熟鸡蛋的时候。一下火车,我们即冒着戈壁滩上烈日的炙烤,将火车上的物品装到汽车上,直奔我们的目的地——天山深处的巴仑台。

    从这里,经托克逊进入阿拉沟,然后要翻过海拔3600米的奎先达坂。这一路气候随海拔高度的抬升,而不断变化。从沟口到山顶,百余公里的路程,要经历春夏秋冬四个季节。

   “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六月天山雨亦雪”。我们穿着衬衫坐在大箱车上,到达奎先达坂时,像柳絮一样的雪花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落到了坐在汽车大箱上的我们的身上,落在了草地上不断抬头向我们张望的旱獭的身上,我们把能找到的一切能御寒的衣服都穿在了身上。

    真是冰火两重天,进疆的第一天,我们就体会到了。

    在乌拉斯台,我也曾登上海拔3600余米的天山之巅,亲眼目睹了雪线之上的终年积雪。

     那是这年的秋天,我和战友们从驻地乌拉斯台出发,在极度缺氧、疲惫不堪的状态下,登上了附近的一座雪峰。“天山雪云常不开,千峰万岭雪崔嵬”。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在这里划出了一道雪线,下面是紧贴地面的苔类植被,上面是洁白的积雪,黑白分明,亘古不变。

    正是在这神奇的雪线之上,圣洁的雪莲凌寒绽放,冰清玉洁。

    在巴仑台,我还涉足过天山深处原始森林中的积雪。那是第二年初冬的一个星期天,我们一行人跨过红卫桥,一路上行,走到了那个峡谷的尽头,进入一片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洁白与青翠在这里巧妙的结合,从开始的星星点点,到最终的连成一片,树由疏而密,雪由浅而深,树因雪而更绿,雪由树而更白。

    其实,在新疆6年,一时一刻也沒离开过天山雪。无论是在天山深处还是在戈壁荒滩,那由天山雪融化而成的滴滴清泉,如同大地母亲的乳汁,时时刻刻都在滋育着在这里生活的每一个天山儿女。

    天山雪,溶化自己滋润万物,是无私的雪,奉献的雪。生于万山之巅,积少成多,厚积薄发,融积雪为泉水,汇细流成江河,流向草原牧场,流向田园农庄,流向戈壁荒漠,所经之处,牛羊成群,粮丰棉茂,瓜果飘香……

作者,1976年冬于新疆库尔勒狮子桥

   天山雪,是我心中圣洁的雪。你从天山之巅流向战士的心田,化作无穷的力量,修通了南疆铁路,使古老的絲绸之路奏响起时代列车的长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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