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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洪绶与“水浒叶子”

 诸暨弘虫 2021-07-20

陈洪绶与“水浒叶子”

        陈洪绶与“水浒叶子”早已有人研究,但陈洪绶是我们枫桥的大画家,所以我们更有责任和义务来研究这个课题。今年,根据马成生教授的指示,我们枫桥三贤文化研究会专门就这个课题进行了一次深入的探讨,在研究会几位得力干将的帮助下,研究成果以《陈洪绶与水浒叶子》这篇文章向大家展示。因为这篇文章已经编进书里,所以不再在这里复述。我再简单地谈三点想法与感受:

    一、枫桥三贤与水浒都有关联

        小小一个枫桥镇,诞生了三位世界级的名人,这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足以说明枫桥文化底蕴的深厚。而且,三贤与水浒有着这样那样的关系。

        杨维桢与水浒,这个话题是今天的主题。我们研究会的陈强同志,在这方面已经作了有益的探索,他的《寻找施耐庵》,已经在枫桥百姓中产生了广泛的影响,得到了民众普通的认同。佘德余教授的观点和陈强同志的求证,不管专家是否采信,但“施耐庵可能是杨维桢”已经成为一说。

        王冕与杨维桢是同时代人,比杨维桢大九岁。他虽然与水浒没有直接的关系,但王冕忧国忧民的“忠义”之心,却真实地反映在水浒小说中。王冕有三句诗写到了“忠义”。第一句是“忠义在草莽,谗谄分提封”,意思是“忠义之士常常被冷落在民间,奉承拍马的人却掌管了四海的土地”;第二句是“愿秉忠义心,致君尚唐虞”,意思是自己愿意以忠义之心,为国分忧,建设太平盛世;第三句是“杀奸除暴尽忠义,坐令豺鳄成韭醢”,通过杀奸除暴,为朝廷尽忠义,让那些豺狼鳄鱼一样的贪官污吏成为韭末和肉酱。没有当官的王冕尚且这样“忠义”,进士出身且在官场做官的杨维桢就更不必说了。

        陈洪绶生活在水浒小说出现之后。严格意义上来说,我的这位祖公在行动上“义”有余而“忠”不足,他在明朝灭亡之时,没有像他的老师、朋友那样以身殉国,为明朝尽忠。所以晚年他一直在忏悔,说自己是一个“废人”,发出了“不为君父死,一敢废伦常”的感叹。为了弥补这个缺憾,陈洪绶一生多次画水浒,他想通过画水浒,来唤醒天下有识之士,来挽救风雨飘摇中的大明王朝。所以陈洪绶虽然在行动上没有为明朝尽忠,但精神上仍是一个不折不扣地忠义之士。后人在评价他的水浒叶子时,认为那是呼唤忠义的“告天下书”。

二、“水浒叶子”是忠义的“告天下书”

        我们研究后发现,陈洪绶至少画过五次水浒。其中有两次有确切的时间记载:一是1625年,陈洪绶28岁,作水浒图卷,共40人。二是1643年,明崇祯十六年,陈洪绶46岁,这一年,为张岱之友周孔嘉作《水浒牌》,也是40人。陈洪绶28岁时画水浒,说明他血气方刚,水浒英雄激发了他的忠义之心和创作激情。46岁画水浒,却是顶着杀头危险的一个“忠义”之举。

        崇祯十六年(1643)七月,陈洪绶接到家信后从北京国子监返回枫桥处理家庭危机,因为他的长子把家产荡尽了。途经杭州时,跟好友张岱、王亹一起谋划未来生活的出路。期间,又一起合计创作完成了一套《水浒牌》。据张岱《陶庵梦忆》载,大抵因为周孔嘉一家八口贫而无计,陈洪绶就画了这套图画送给他,让他售卖,以解燃眉之急。

        陈洪绶尽管自己家贫如洗,甚至无米下锅,但他仍以赠画周济同样贫穷的好友。这就是典型的“好义”。而且,陈洪绶这套《水浒牌》的问世,需要极大的胆量,需要承担相当的风险,因为当时形势非同一般。李自成大军已破潼关,入陕西开封;张宪忠攻占武昌、长沙、山东等地。山东等地连年自然灾害严重,饿殍遍地,民变蜂起,李青山等啸聚梁山,众数万人。《水浒传》中的场景在现实生活中重现了。崇祯十五年(1642)六月,崇祯皇帝发出严禁《水浒传》的圣旨。前一年《水浒传》刚刚被朝廷列为禁书,第二年陈洪绶就冒天下之大不韪,可见此时创作的《水浒牌》非等闲之作。

        陈洪绶读懂了《水浒传》,是施耐庵不折不扣的知音。他从忠君爱国的立场出发,既忠于皇帝,又同情农民起义,既痛恨朝政的黑暗,更寄希望于像梁山好汉这样的忠义之士出来,力挽狂澜,振兴朝廷。陈洪绶创作《水浒牌》,既是正告天下,又是犯颜直谏,真正做到了“笔墨当随时代”。

三、我为什么要画“水浒109将”

        我们诸暨人以脾气直爽著称,像我们枫桥人,也是大碗喝酒,大块吃狗肉,与梁山好汉很像,所以我们枫桥人对水浒故事很热衷。具体说到我创作水浒人物画的原因,主要有两个方面:

        一是向祖公陈洪绶学习。陈洪绶的“水浒叶子”在中国版画史上留下了光辉灿烂的一页,可惜他只画了40个人物,并没有把108将画全。我画水浒,是敬仰祖公的忠义之情,是本着继承和弘扬三贤文化的宗旨,在自己在国画创作上所做的一次探索。从2016年开始,我先后完成了两个版本的水墨水浒人物:一个版本是整套水浒人物画,共109张;一个版本是整张水浒人物画,一张20平方米的画纸上聚集了109个梁山好汉。

        二是响应陈强同志的寻找施耐庵。2016年佘德余教授在“枫桥三贤与水浒研讨会”上提出了“施耐庵可能是杨维桢”的观点,那天中午陈强同志给我们传达会议精神,并表示自己不赞成佘教授的观点。但是他后来调转枪头,竟发动我们一起寻找施耐庵。我们一起探讨,一起求证。我们从水流最终奔向大海这一自然现象里,得出了水浒叙事中有一条“义安”的暗线,“义”就是梁山聚义,就是水从四面八方会集;“安”就是招安,就是水流向大海,实现海晏河青,天下太平。我被陈强同志的求索精神所感动,受他的影响,我也认真阅读《水浒传》。所以,我也坚信施耐庵可能就是杨维桢。我为什么画109将而不是108将,就是因为我读小说时读到了毛主席评论《水浒》的一句话:“《水浒》只反贪官,不反皇帝。屏晁盖于108人之外。”我画水浒109将,是不忘初心,旨在还原梁山历史,也是另一种方式的寻找施耐庵。

        如果不是两年前陈强同志《寻找施耐庵》的出版,我想我可能不会去创作水浒题材。由此,我想到了我们的祖公陈洪绶,他多次创作水浒人物画,他与好友张岱一起为水浒人物写赞语,是不是也像我们现在这样,是因为怀疑或猜测施耐庵可能是杨维桢呢?也就是说,早在400年前,陈洪绶就已经在怀疑施耐庵跟我们枫桥有关了。当然,这方面的文献资料尚未发现,但从一个画家的创作动机来分析,我认为这也是值得研究的一个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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