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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我们曾经分享患者小璇的母亲的自述（回看请点击：药物副作用大，孩子拒医，两度休学，仇视父母——历尽了求医波折，女儿终于走上康复之路）。 那时，小璇仍处于治疗尾声。上周，小璇顺利结束了治疗。她回家后，父母反映她的状态大有好转，正积极筹备复学，我们都十分欣慰。 小璇妈妈的自述文章中曾提及，小璇父亲的教育方式较粗暴，曾给女儿造成了较大的心理创伤，父女关系极其僵化；她不但对父亲非常厌恶，甚至一度对男性十分排斥，认为“同性恋也挺好的”，父母非常担心。 如今，目睹女儿逐渐走出阴霾，心身基本恢复健康，与男友能够和谐相处，小璇的父亲十分感慨，痛定思痛，写下了这篇心理历程。 其实，小璇一度拒绝与父亲和解，不愿意修复相关心理创伤，导致心理干预的进程遇到瓶颈。我们不断耐心地与其分析，积极引导，让她意识到修复此类创伤和重建和谐父女关系的重要性，尤其是对于她以后与异性的相处交往，包括亲密关系的建立，她最终才同意接受治疗。 而小璇的父亲意识到自己犯下的错误后，愧疚万分，且一度回避跟女儿接触。我明白，他是生怕再次伤害了孩子，也不懂得如何跟她相处，内心也十分矛盾、煎熬。但这样一味逃避也不利于解决问题，反而会令小璇误认为父亲对她造成伤害后却置之不理。 在对父亲进行心理干预时，我向他指出了这个问题，让他一定要勇敢面对与孩子的问题，还给出了具体的指导。父亲也开始自我反省，采取实际行动，为重建父女关系做好准备。 现在，小璇对父亲的愤怒和厌恶等负性情绪已经基本消失，但双方交流仍较少，经过了那么多波折后，重新建立亲密的父女关系需要父亲持久努力的付出。 另外，对于小璇父亲的教育方式，我感触特别深。他是一位优秀的人民教师，在业务水平、文化素养方面有突出的成绩；但在教育自己孩子的时候，却犯了不少低级的错误。 临床中我们已不止一次遇到这样的案例：家长在外是校长、是先进教师，在内却与自己的孩子关系恶劣，导致孩子出现一连串精神心理障碍。 这些家长往往不懂得切换角色，总是从老师的角度去要求、训斥孩子，却忘了为人父母者，首先应给予孩子的是温情、理解和包容。 有的父母不是教师，但事业很有成就，则容易陷入自负、自以为是（以父亲比较多见）的状态，与家人包括孩子经常发生激烈冲突，也不愿意接受旁人的合理化建议。往往只有等到孩子真正出了问题，自己彻底无能无力时，这样的家长才如梦初醒，开始反省，尝试作出改变。 关于这一点，我也提醒小璇的父亲要加以避免，要意识到自身能力和认知的边界，在与家人相处、工作生活方面都要报以谦卑的心态，这不仅有利于小璇的康复，家庭和谐，对其能力的提升和事业很有帮助！希望广大家长都能对此有所意识，注意自我反省和提升！ ——何日辉 女儿得了抑郁症！ 这已然成为了我不得不接受的残酷的现实！ 女儿打小就聪明伶俐，活泼可爱，就是有点小任性。还记得，女儿第一天上小学，单薄瘦小稚嫩的身体，背着一个小书包，走进小学大门时，我望着女儿可爱的背影，憧憬着。 未来女儿该长成一个怎样优秀的大姑娘呢？一定是有学识，有谈吐，知书达礼，活泼开朗而又漂亮的大姑娘吧！那时，我下决心一定要把女儿培养成一个优秀的人！ 我和我爱人都是中学老师，她妈妈是英语老师，平时授课任务重，我是个历史老师，课时任务轻一些。 幼儿园，小学，初中，日子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地度过，平时在生活中我陪伴女儿的时间比她妈妈应该要多，女儿上学、放学、学琴、跳舞，全部是我接送。风里来雨里去，我却乐此不疲，看着女儿一天天长大。 图片来源于网络 果然，女儿天资聪颖，学习什么东西都很快；她口齿伶俐，语言表达能力也很强，作文更是让我这个当父亲的感到由衷的喜悦，钦佩！女儿的作文文笔优美，清新隽永，比当年的我上小学时的作文强许多，多篇作文曾在报纸上发表。为此，我专门用一个本子，把女儿一篇一篇的作文都抄下来，收藏着。 我给女儿报了舞蹈班，女儿跳得很好，老师也经常表扬她，后来在初中二年级时，女儿表演的舞蹈在学校会演中堪称精品节目，可惜后来我没有拿到当时的录像带，痛责了自己好久。 再后来，又觉得，还让女儿学一门乐器吧，帮女儿选了古筝，这里面有我一定的干扰，其实女儿当时小，她不明白自己喜欢什么乐器，但女儿有一定的被迫顺从的成分。当然，女儿学得仍然很棒，考到了九级，还参加了一些表演。 总之，从幼儿园到初中，女儿都是出类拔萃的。我尽管很少当面对女儿说什么，但是在心底里，却经常为有这么个女儿感到自豪！ 但是，越是这样，似乎我对女儿的要求和标准无形中更高了，对女儿的小缺点，小任性，我似乎还不满意。 有时，早上送女儿上学时，女儿为穿个衣服不合意，或者是我给她梳头梳的不美而闹别扭时，我许多时候缺少耐心，批评训斥，甚至特意让她迟到，让老师批评她，希望以此让女儿顺从，减少任性，很多时候还动手打了女儿。 女儿上初中以后，开始有了自己的思想，有了自己的一些辨识能力，但我几乎没有想到去与女儿交流，尊重女儿的意见和想法。在女儿不服从我的思想时，我仍然责斥、打骂。 我哪里知道，我的执拗，我的简单粗暴教育方式，却已在女儿成长的道路上，成为了最大的伤害！我似乎是给女儿设置了一个我自认为优秀的框架，强行地把这框架套在女儿头上。 进入初中以后，女儿在班上担任班长，各科学习都深得老师器重。进入初二以后，我认为，初中文化学习更重要，兴趣活动暂时不能学了，小孩小时候学点艺术的皮毛，打个底子，等以后考上大学了，有时间有兴趣自己再去拣起来就是了，所以说不学就停了，也没有与女儿交流，征求她的意见，女儿对此事心里很不舒服，甚至耿耿于怀许久。可是，当时的我，哪里知道！ 再后来，我与她妈妈更看重女儿的分数，希望女儿保持更优秀的成绩，想给女儿转个学校。这个转学，办得极为“陡峭”，直接让女儿换了一个新的学校新的班级，我还严肃地要求女儿不许与原来班上的同学再来往，根本不考虑孩子的感受。殊不知，此时的女儿已进入青春期，叛逆之心已在，只不过不敢公然反抗我而已。 女儿的中考成绩令我骄傲！因为成绩过硬，女儿去哪个学校都是受欢迎的，为此，我又为女儿选择了本市另一所重点高中，报了理科实验班。 进入高中的第一个月，开始出问题了，女儿很焦虑，说是单元测试考的不好，我并没有说什么，但女儿自己不满意了，挫败感极强。每次考试考得不好就不愿意吃饭，像受伤而疲惫的小狗似的蜷缩在床角时，我心里的那个急啊！ 我们苦口婆心地劝她吃饭，但她不买账。我生气了，觉得女儿怎么越来越不懂事了？我又忍不住批评她。但我越是批评，她反弹得越厉害，非常容易发生争吵。 那时，我仍然缺少与女儿的交流，似乎还是因为以前的惯性又一次斥责、打骂了女儿，又一次特意让她迟到了，老师批评惩罚得很厉害，女儿在班上觉得很没有面子。那一次，我感觉到了她内心反抗力的强大。 其实，她那时候已经有学习障碍的苗头了，但我们没有意识，只以为是刚上高中不适应，调整一下就好了。 我想尽力帮女儿走出困境，但高中的学习内容我已经难以辅导她了，而且她对我很抵触。我便专门为女儿请了一位女大学生做家教，一方面帮女儿克服学习困难，一方面像个姐姐一样好好开导开导女儿。 虽然她的成绩逐渐回升，但心理状态始终没有调整过来，跟我们的关系越来越差，一回家就板着脸，吃饭时不高兴了就把菜丢在桌子上，以示反抗。 女儿学习刻苦，经常熬到深夜，有时我劝她早点睡觉，她一般也没有好话，冷冷地说“给我滚”。 图片来源于网络 总之，那时的女儿与我的关系已极为糟糕，对我说什么话都带着不满，很难说到一块去，动不动就吵起来。虽然我也想跟她平心静气地沟通，可是已经很难了。而且，她有很多诉求也不愿意跟我多说了，宁愿自己憋着，最后才爆发出极大的不满。 比如，当时女儿开始近视了，班里实行座位轮换，当轮到坐在后排的时候就看不清黑板了。她跟我提出过配眼镜，但我当时的意见很主观，觉得女孩子带了眼镜不好看；加上我自己也是近视眼，深感戴眼镜的不便。我便说，先尽量克服一下，或者找老师通融一下。 女儿见我不同意，便很少再提了，即使我偶尔问起，她也回答得非常含糊，我便以为这不是个大问题，一直没有重视。 后来我才知道，女儿那两年里上课上得多么煎熬，她非常想好好听课，但轮换到后排时又看不清，只能竖起耳朵努力听，课后拼命补，非常焦虑、辛苦。尽管如此，她就是不愿意再向我开口，可能是觉得跟我这个爸爸说了也没用吧。 直到高三前后有一次我们激烈吵架，她才哭闹着把这件事说出来，我才带她去配了眼镜。 总之，女儿很早就对我关上了心扉，我却糊涂不自知；我们之间的沟通障碍给她造成了那么大伤害，让女儿背上了这么大的压力！我真的非常懊悔！ 大概是高二时，女儿跟她妈妈说自己上网做了测试题，觉得自己是抑郁症。那时我们对这个病完全不懂，我还觉得是她任性，不懂事，批评她：别瞎扯了，是个人都有心情郁闷的时候，过几天就好了，世界上还有这种病吗？ 而且，那时她在家里表现的情绪主要不是低落，是脾气比较暴躁，跟父母对着干。虽然她发脾气的时候我很无奈，但并不十分在意，加上她脸上开始长青春痘，我只认为是青春叛逆期，过了这个时间就好了，最重要的还是学习。 现在想来，人啊，很多时候认为自己很了不起，自以为是，无意识地固执，是多么地愚蠢啊！ 写到这里，那个呀呀学语，蹒跚学步，机灵可爱的小女孩又浮现在我的泪光中……她穿着那件白色的连衣裙，在江边蹦蹦跳跳，让我拍照，简直是个天使！ 很遗憾，我没有照护好我的天使！ 后来，女儿学习逐渐走出困境，我也乐观地认为，女儿该是走上正轨了。尽管与我关系很不好，没关系，女儿考上大学了，以后会理解我的。但有时候，我仍不冷静，与女儿争吵，但此时的女儿已让我无可奈何了。 高考后，女儿对自己的成绩并不满意，但我认为已经很了不起了。填报志愿时，我不得不参与其中，女儿似乎并不明白自己未来的方向。感受过了女儿高中的反抗，我其实已经注意尊重她了，不敢把自己的意见强加于她。头两个专业是她自己选的，第三个专业是在我的建议下选的；最后女儿心仪的两个专业没录上，偏偏就录了第三专业。 不管怎样，送女儿去上大学，让我很幸福！大城市高楼大厦，车水马龙，校园绿草如茵，古木参天，肤色各异，年轻而有朝气的学生熙熙攘攘，谈笑风生，这一切让我相信，女儿是我这辈子的骄傲，我为国家培养了一个优秀的人才，做为父亲，怎么不由衷的高兴呢？ 大一时的女儿学习成绩还是不错，英语在班上算是拔尖儿，古诗词大赛还得了三等奖，也参加一些社团活动。但是，明显感觉女儿对自己不满意，尤其对脸上长的痘痘非常在意，自卑心比较重。 而且，她很少与父母打电话，微信交流也是只言片语，孩子跟父母沟通的大门已彻底关上了。 大二第一学期，女儿在微信里与妈妈交流，说自己撑不住了，想自杀。当时恰逢明星乔任梁因抑郁症自杀，我的心似乎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揪住了，怎么会这样？！我开始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对女儿独自在外感到非常恐惧！ 眼见女儿的情况没有好转的迹象，我们只好申请休学，接她回家调理，在本市医院住院就诊。医生诊断是中度抑郁症。 图片来源于网络 然而，当时我并没有觉得怎么样，认为现在医学发达，有这么大医院的医生开药，应该没事吧？但是我错了！噩梦才刚刚开始！ 出院回家后，女儿虽对学习不太上心，却也知道积极向上，天天做手工艺品，开网店，忙得不亦乐乎。我也高兴，期待女儿再次走出困境。 谁知复学后，女儿似乎丧失了学习的能力，对学校活动，甚至是上课都缺少动力，害怕出门，学习障碍陡显，考试挂科越来越多，这更加重了她的病情，一遇考试更加焦虑。虽然联系比较少，但是我知道情况越来越糟糕，只要有女儿微信信息，都让我们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女儿干出什么傻事来！ 我们整个家庭似乎是暗无天日，坠入无底的黑洞，我自己也开始减少了社交活动，没有心绪。想来我尚且如此，女儿该是经受着怎样的磨难啊！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病？它怎么可以杀人于无形？谁能救救我女儿，救救我们全家？ 在这方面，我爱人尽管与我一样煎熬，却始终默默地在各个微信群寻找。终于，天无绝人之路，我们有幸听到了何日辉主任对抑郁症的分析和治疗方法的独特见解，当时虽不了解，却十分想找何主任来治疗，但是女儿已对任何人的治疗失去信心了，如之奈何！ 好在我们在何主任的指导下，慢慢做着女儿的劝导，女儿半信半疑地随我们去了广州，但路上还是会说些很负面的话。 跟何主任面诊时，我们夫妻俩介绍情况的时候，女儿在旁边心不在焉，留下她单独跟何主任沟通的时，我挺担心的。没想到，沟通结束后，我惊喜地见到女儿挂着笑容，我已经很久没看到她笑了。 我知道，女儿求生的本能在回归，我暗暗下定决心，就算砸锅卖铁也要治好女儿的病！接着，跟女儿商量是休学治疗，还是边上学边治疗。 女儿非常不愿意休学，希望每周从学校赶到广州治疗，不耽误学业。可这样不太可行， 不但要花更多的钱，也会耗费女儿更多的精力，不利于康复。 就因为这件事，她跟我们发生了剧烈冲突，几乎每天在家里吵闹，把东西弄乱，把床上的东西剪烂，闹到半夜3、4点都不肯睡觉。 那段时间我和她妈妈都筋疲力尽，真的非常恐惧，觉得无路可走了。我们只好又向何主任求助。在他的指导下，我们才慢慢地做通女儿的工作，让她愿意休学治疗。 由于女儿对我非常抗拒，便由我爱人陪同在广州治疗。这半年来，逐渐传回女儿的重大变化，让我欣喜。 女儿回来后的状态真的比以前好了许多。之前她经常通宵玩游戏，日夜颠倒，不愿意吃饭，敌对情绪很重。而现在，她可能是努力补学习进度，晚上也睡得比较晚，白天起得较迟，但跟她妈妈交流挺多的，吃饭也很正常。 至于我跟她的关系，仍然不是很亲密，但明显感觉到她对我的敌意少了很多。从火车站接她回家那天，她看到沙发上的一份报纸上印着我的照片，打趣道：怎么你还把自己的照片印在报纸上了！ 能听出来，她的语气并不是轻视或者嘲弄，当然也不是夸奖，就是觉得这件事有意思就脱口而出了，这已经是很难得的事了。我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她并没有说话。 除了那一次以外，我跟女儿基本没有太多的交流。一是因为家庭经济压力较大，我每天早出晚归，缺乏与她交流的机会；二是我知道急不来，要给孩子更多的时间。但我心里其实非常在意。 在何主任建议下，我努力地跟她的大学老师们做好沟通，为她能顺利复学作充分准备。为了弥补给女儿带来的创伤，我这个当父亲的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 总而言之，真的是衷心感谢何主任，Lucy和晴日心身医疗的所有人员的辛勤付出，倾心竭力，无以言表！ 不能陪同女儿去治疗的那段时间，我非常痛苦，不过也有了时间反思女儿得病的过程，反省自己的过错。 女儿小的时候，我只是有种朦胧的感觉，一定要把女儿培养成才。但到底怎么培养才是对的？到底什么是真正的、科学的教育？各种教育方法有何利弊？我没有意识，也没有过清晰的思考，更别说主动去学习、提升了，只是一味地希望女儿按照我的设想去走。 而且，我小时候接受的家庭教育也是粗暴、简单的。我兄弟姐妹多，小时候家里经济较困难，我的父母认为，给孩子吃饱穿暖就很不容易了，根本顾不上什么教育。而且他们都是火爆脾气，只要我们做错了一点事情，张嘴就骂，动手就打，还打得非常重，我们兄妹几人都是这样长大的。 虽然我从不认为父母的责打能促使我取得成就，也没有“孩子不打不成器”的想法，但这样的成长经历让我在无意识中接受了“打孩子”这种教育方式。 图片来源于网络 在我以前的认知里，打小孩并不是家庭暴力，只是管教严格，是一种自然而然的教育方式；丈夫打妻子才是家暴，所以我跟爱人虽然多有争吵，但我从来不会动手。 我还自以为自己已经很理智了，不能把女儿打伤了，每次都用报纸打，再加上怒吼，目的是震慑，是为了她听话、顺从。但我不知道的是，虽然孩子的皮肉没有受到伤害，但心理会受伤害！ 直到她第一次休学，我带她到医院看病时在走廊上看到一些教育宣传海报，里面说父母的打骂很可能影响孩子的心理健康，我才开始意识到自己的教育方式可能有问题。这是何等的后知后觉！岂不悔耶！ 我还想过，其它不少家庭的小孩也挨过打，为什么他们没有大问题，但女儿就得抑郁症了呢？我认为还是跟家庭教育很大关系。 一方面，我们对这个独生女非常宠爱，在物质上几乎是百分百满足，只要是不涉及学习和行为规范的都比较放任；但另一方面，我又对她的学习非常严格，又打又骂。而且，她妈妈的性格比较沉默寡言，容易跟我起冲突，女儿肯定也受到这方面的影响。 所以，女儿的内心既是压抑的，性格比较内向，负性情绪得不到排解，缺乏倾诉的人；又因为是独生子女，在家里又有比较任性、骄纵的一面。 再加上高中后学习压力突然变大，后来长青春痘等等，她情绪不好了，回想起过去我对她的不好，状态更加糟糕，心结越来越多，各方面的原因共同导致了她的发病。 总体来说，主要责任还是在于我们父母，尤其是我。如果我不打她、不骂她，懂得跟她有效沟通的话，她的抗压能力会增强，遇到学习的困难很快能调整过来，可能就不会得这个病了。 我曾经也有痛苦，心里想怎么养了个女儿跟我像仇人一样？独自在家的那段日子，我无处可以倾诉，牵挂女儿却不敢联系，那种痛苦真是难以言表。 何主任专门跟我做过家庭治疗，跟我分析女儿的心路历程。当我清晰地认识到时自己犯下的错误时，我才知道女儿所承受的痛苦和磨难比我多得多！ 我的孩子，20岁出头，正是花一样的年龄，却在黑暗中撞得头破血流！我承受的痛苦算得了什么？只要她能够康复就可以了。我就该承受那样的痛苦！ 如果说要反省总结，有两点我深感重要。 一是家庭和睦，气氛温馨，是孩子成长的重要土壤。我的家庭里，我与爱人争吵甚多，我对自己情绪也缺少控制，往往给女儿造成压抑。这一点，愚蠢至极，必须改变。 二是教育子女不可固执偏激，不可不沟通、不交流，更不能自以为是，斥责打骂，这等于把孩子装进铁笼子里养大。孩子得不到和熙的阳光，自由的空气，严重地扭曲了孩子心灵。 我深深感到，爱一个人，如果以无知愚昧的方式，也可以把人害得很惨。为人父母，教育子女，从来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固步自封，自以为是，往往是无形的利刃。 性格的缺陷，知识的贫乏，让人一步步铸成大错而不自知，真的是可悲！我虽是教师，却只知一些应试教育的教学方法，并不知道育人的理念，实在是汗颜！希望我的反省能够让更多的父母及时察觉自己的不足，加快孩子的康复，最好能够防范于未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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