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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社科基金申请书撰写过程中要做到共情和自洽

 WQ_AI_LYS_999 2021-07-26

来源:中国海洋大学文科工作交流会发言纪实,本文为节选

作者:刘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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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绵若存 用之不勤——课题申报的一点体会

学术研究是这样一件长情的事,课题申报不过是在漫长的航行中、间或出现的几处岛屿。所以,我引用《道德经》的这句“绵绵若存,用之不勤”作为今天发言的主题;具体到汇报的内容上,我将从选题的预判、申报和复盘三个环节来谈谈自己的一点体会。

预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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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预判呢,说的是申报课题前、或长或短的准备期。就我个人感受而言,其间有三个关键词:沉积、偶得和取舍。人文社科研究是有周期的,每个人的花期不同,花开几茬、周期长短,因人而异。我曾经历过一年发表5篇核心期刊的高峰体验,也品尝过文思枯竭、像是溺水在海底的那种孤独无助。每个文科人可能经历的那种沉寂,或许我们早早晚晚都会遇到。在我看来,学术研究的本质是我们和世界对话的一种方式;我们留下来的固着的文字,往往记录着自身与世界对话的一个过程。应当说从2014年到2019年,我虽然体会到课题中标的短暂喜悦,但收获更多的是内心的历练和思维的成长。申报课题的过程,也是一种打开自我、分享交流、借鉴他者、建构内在价值的途径。

2013年之前,我的研究兴趣主要集中在米兰·昆德拉这个领域,有省社科项目的支持,也有论文的发表。但是到2014年第一次想要申报教育部课题的时候,却一直找不到满意的切入点。所谓积累,有时也会令你陷入一种自我复制的困境当中,你不想再重复,却又无力突围。学术研究毕竟不是一座孤岛,这时候我们需要与外界建立一种沟通。在分析了前三年教育部和国家社科的立项目录之后,我有一个小小的发现:特色研究课题的立项优势明显高于基础研究课题,国别文学研究的空缺板块主要集中在西班牙语圈,特别是西班牙本土的文学研究。2003年我曾赴西班牙马德里自治大学做访问学者,当年那些漫游式的非功利的阅读和材料的搜集,就这样在十年后与我蓦然重逢。而恰好在这个时候,我们文科处邀请了一位国家社科评审专家来校讲学,从机场接回专家的途中,老师在后排座位上随意问道:“你们海洋大学怎么没有搞海洋文学的团队呢?”就是这样的契机,“西班牙”“海洋文学”两个词语激发了我的灵感。经过对手头资料的甄选和反复的学理论证,我以《西班牙大航海时代海洋文学研究》为题,申报了2014年度的教育部课题,获得立项。同事们夸我运气真好,一次申报成功。我在心里默默感念岁月的运化,感念朝花夕拾的不虞之喜。从2014年开始,在完成课题的过程当中,我也有幸结识到了国内外的学术名家。2017年受宁波大学王松林教授邀请,加入他的国家社科重点项目课题申报;2018年加入上海交通大学刘建军教授主持的国家社科重大课题团队。2019年我申报国家社科项目成功,仍然是在西班牙15至17世纪这条矿脉上寻找到的资源,这一次回到基础研究,专攻西班牙黄金世纪戏剧。应当说,在这个过程当中我不断体会到的,是那种恒久努力带给你的底气,以及天赋灵光瞬间照耀时的偶得。在这个过程当中,不断地突破自我,与他者对话,寻找内在的融合,大胆的取舍,或许可以成为我们学术研究不断走向新高的一种途径。

申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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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本子,写本子是个奇妙的字眼。我记得有一年放寒假同事们互相道别,一位同事问:“今年去马尔代夫吗?”我一想,从开始写本子以后,我已经多少个假期没有旅行了呀,别说马尔代夫了,过得连马夫都不如。每逢假期,一定会枯坐家中,生怕自己一出去玩,把脑袋里面存着的材料都晃悠没有了。真的应了那句话:老天如果爱一个人,让他写本子;老天如果恨一个人,也让他写本子。关于写本子的经验,刚才舒鸿老师和凡胜老师都谈得特别充分,我归纳了两个关键词,恰好与两位老师呼应,就是共情和自洽。

所谓共情,是说我们在选题、写作和申报过程当中,要与时代共情,与他者共情,与文字共情。即使我们每个文科人还没有抱定“把论文写在祖国的大地上”这样高远的理想,那么我们也至少会有一种情怀,就是希望我们的文学研究、文化研究和文学史研究具备当代阐释的意义。所以从这个角度上来讲,关注时代话语是非常必要的。其次,与他者共情,尤其重视参与论证、倾听专家修改意见。相对于其他高校的单兵作战,我们海大文科处建立了一套完善的过程管理体系和专家论证制度。从2014年到2019年,我几度申报课题,能够成功立项,的确受益于此。每一年我们文科处组织的校级、院级的论证报告会非常有价值,不仅有校内的高层次专家帮我们论证,也会邀请到在国内学术声誉高、评审经验丰富的专家为我们把关。到现在我还清楚地记得,论证我的第一个选题时,专家们为题目的一个关键词该用“大航海时代”还是“15至17世纪”,又或是“黄金世纪”而反复推敲,每一次学术碰撞都使我受益匪浅。第三个说的与文字共情,刚才两位老师也谈到了,我们要如何去揣摩优秀的标书。即使积累了很多素材,即使胸有丘壑万千,坐下来也未必一时之间下笔千言。这个时候,学习中标人的样本是非常有用的。从文科处建立的资料库中,我们可以看到近5年立项的课题申报书。所谓观物得物,观相得相,我通常会浏览资料库的所有样本,再选出与自己申报课题相契合的标书,然后细读标书的文字表达,揣摩它们的逻辑框架。就好像追一部剧追久了,你的语言风格也会偏向剧里的人物一样,我也会在揣摩优秀标书时找到感觉,把自己课题的基础框架理出来。在这一点上,刚才两位老师的“模仿说”与我心有戚戚焉,实际上我们都是在与他者对话,与文字对话。

那么共情有了,何为自洽?说实话,外力再大,如果没有内心的爆发也是一无所成。孤独的写本子是我们都要面临的一个情境。写本子的时候,我常常采用的是一种追问式写作,也算是一种诘问法。追问式写作就是在撰写申报书的时候,每一个概念的界定,每一句话的表述,甚至段与段之间的逻辑关联,我都设定对面有一位专家在不断地进行盘问,我在不断地回答,我得让自己的每一句话都站得住脚。我称之为“学理自洽”。其实,我们通常强调的问题意识也在于此。如果我们不能够厘清自己所要表达的核心概念,一个好的学理自洽的文本是不可能产生的。第二点,我想说的是语言方面避免“空心化”。我是学习外国文学出身的,难免会受到译介文学的影响,会用到很多的长句式,还会因为频繁使用术语,制造出“拽词儿”的嫌疑。因此,我在写本子的时候就尝试把自己想做的研究内容讲给家人听,看他们的反应就能察觉自己把问题想透了没有。我经过了很长时间“拽词”的尴尬之后,至少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要把别人不懂的道理用别人都能听懂的话说清楚。第三点就是关于形质兼备的问题。请回想一下,当我们拿到学生的论文,拿到其他同行的本子时,您的关注点在哪里。那么,大家不妨换位来想,在我们的标书里至少要避免你不喜欢的那些点,打磨好你自己关注的那些点。我比较关注标题的打磨,拿我的国家社科题目《西班牙黄金世纪戏剧研究》来说,这个“黄金世纪”是放在西班牙后面还是放在西班牙前面呢?它有一个什么学理逻辑?黄金世纪要不要加引号?这都是推敲过的。对文字,我们多多少少保留一点洁癖,就是对阅读者的尊重,他若感受到我们的用心,也会对我们的本子多一份青睐吧。试想一下,一摞申报书放在一位专家面前,怎么才能打动他?起码干净一点、清楚一点,从字号到行间距,甚至全角和半角格式的标点转换,都注意到、处理到了,他起码会觉得写作的人是用心的吧。我们或许不能保证本子的质量多么卓尔不群,但起码让本子长得漂亮一点还是可以的。

复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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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要说的是复盘。复盘呢,其实说到家就是一个大复盘小复盘的问题。小复盘的方法,就是技术的问题。这里我想说的是一个心态的复盘。记得2019年报完课题后去参加学术会议,与会的一位专家问我今年报课题了没有,在做这些什么。我回答:“报了,不过提交了就不想了,先放下。”他看着我,认真地说:“应该开始做了呀。”我一惊。当我们报一个选题时,如果只是为课题申报而报的话,我们会在意并期待结果的,即使是像我当时那样佯装放下。这位专家接下来说的话犹如醍醐灌顶:“如果你真的认为你的课题是有价值的,是值得做的,那么不管结果如何,你都会去做,并且你还会觉得舍我其谁。”人生当中会有一些颓丧的时候,遇到提气的师友,会让一个中年妇女的心感到亮堂很多。所以在复盘这个环节,我不想多说技法了,我想回到我要表达的初衷:即便学术研究是一件苦情的事情,它也值得我们长情的期待。因为在这个过程当中,你会不断地遇到提气的人、提气的事儿,你可以享受学术研究的过程,能够感受热爱的力量。

作者简况:刘爽,中国海洋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西班牙马德里自治大学访问学者、英国剑桥大学访问学者。主要研究领域为欧美作家作品研究、文化比较研究。近年来主持国家社科基金一般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子课题、重点项目子课题、教育部人文社科研究项目多项,学术论文及译著多次获得青岛市社科优秀成果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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