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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向日本机床学习什么？说起来其实也简单。 来绍兴市新昌县调研，一个到处是青山翠林四处起伏的地方。尽管这里只是四十万人口的小镇，制造业却是日益发展壮大。有全球第二大轮毂制造厂万丰轮毂（仅次于中信戴卡），有浙江日发精机的磨床（当然，这也是万丰的资产），有全球最大的轴承企业SKF的工厂基地，还有这次去调研的陀曼机床制造厂。 从市中心出发，经过半小时的山路，来到这家民营机床厂。这里的员工说下班或者进市中心办事，都说是“下去”[吐舌]，因为工厂就在半山腰。而这里的所谓工厂，其实就是削平了一个土包而修建。靠山吃山：农业有梯田，工业有梯厂。 陀曼最早以加工轴承的车床而知名，市场占有率一度高达70%以上。十年前这家企业开始进军专门用于加工齿轮的滚齿机。一开始，就瞄准了日本三菱重工的滚齿机。当时这是滚齿机的一座山。十年过去了，三菱重工在中国市场呈现萎缩状态，3月份被日本一家马达公司正式收购。而陀曼却呈现了蓬勃发展的趋势，在工程机械、重卡的齿轮加工领域，大放异彩，起到了明显的国产替代作用。看来，一个企业的初心目标很重要，瞄准谁，就是谁。 今天早晨刚刚跟哈工大的一个知名的老教授交流，很感慨。他曾经是国内最早主持开发并联机床并且取得巨大成就，也用于国产60万千瓦汽轮机的叶片加工。然而，他十多年前退休了，并联机床也不知去向，他的学生也没有人坚守因为太苦太没前途。这是中国体系内萎缩凋落的一个缩影。这位老教授一再跟我强调，中间有断层啊，原因有太多。但根子，已经断了。 然而这几年，民营企业在机床行业呈现了巨大的活力，浙江机床尤其值得关注。 那是什么原因，会造成这样的结果？调研下来，最深的一个体会，就是现场有神明。机床无他，坚守细节。例如热应力是机床质量的三大特征之一，为此这个企业下足功夫。铸件加热之后，缓慢淬火，加热炉形成自然冷区。而不是像很多机床企业，开炉即用。而这家工厂在粗加工之后，还有第二次退火。这样袭来，基本上比同行是多了两道工序。这自然让生产周期显得很慢。其实，这种看上过去慢腾腾的公司，一旦经过爬坡期之后，增长速度就会很快。最近几年出现了快速上坡的势头，超过了国内老牌齿轮机厂。有时候就是这样，快就是慢。这种看上去慢腾腾的公司，就是典型的“慢工序、快公司“。 车间现场看到很多光着膀子的刮研工人，一心一意打磨工作台面的场面，不由得让人想起日本的公司。我在2002年去日本调研十多家机床企业的时候，那个时候最吃惊的是，很多国际知名的大品牌机床如大隈、森精机都在山从之中，有时候车子经常会经过稻田。而冈本磨床则干脆就在一个山洞里。工厂节奏并不快，尽管森精机还是谁家的企业，在大门口挂了一面钟提醒员工时间。现场刮研工人都是日本机床厂的宝贝级人物。 而这里的地理环境如此类似，从宁波机场到新昌，一路上半山环保，雾气缭绕。易静思，易沉积，易打根基？不由得又想起二十年前探访日本机床的山地旅程。#技术向心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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