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 俄罗斯爱情诗诗选 叶寿桢 选编 普希金 亚历山大·塞尔盖耶维奇·普希金(1799—1837),俄罗斯文学和俄罗斯标准语的奠基人,照耀世界文坛的巨星。他被高尔基尊为“俄罗斯文学之父”。因同情十二月党人起义,激怒于沙皇政府设计的圈套,1837年2月8日,在和近卫军军官丹特士的决斗中,身负重伤,10日不幸身亡,他的代表作是《叶夫盖尼·奥涅金》。 我曾经爱过你 我曾经爱过你,爱情,也许 还没有从我心灵中完全消亡; 但愿它不再烦扰你, 我一点也不想再使你难过悲伤。 我曾经无言地、无望地爱过你, 我忍受着懦怯和嫉妒的折磨; 我曾经那样真诚、那样温柔地爱过你, 愿上帝给你另一个人,像我爱你一样。 戈宝权 译 “我的名字” 我的名字对你算得了什么? 它将死去,像是溅在遥远的岸上 那海浪的沉郁的声音, 像是午夜森林的幽响。 在那留作纪念的枯叶上, 它会留下无言的痕迹, 就仿佛墓碑上的一些花纹, 记载着人所不懂的言语。 它说些什么?早就遗忘了, 在新鲜的烦扰和激动里, 对你的心灵,它不能提示 一种纯洁的、柔情的回忆。 然而,等有一天,如果你悒郁 而孤独,请念着我的名字; 请说一声:在这个世界上, 我还活在你的记忆和心中…… 查良铮 译 致凯恩 我记得那美妙的一瞬: 在我的面前出现了你, 有如昙花一现的幻影, 有如纯洁之美的精灵。 在绝望的忧愁的折磨中, 有喧嚣的虚幻的困扰中, 我的耳边久久地回响着你温柔的声音, 我还在睡梦中见到你可爱的面影。 许多年过去了, 狂暴的激情驱散了往日的梦想, 于是我忘记了你温柔的声音, 还有你那天仙般的面影。 在穷乡僻壤,在流放生活的阴暗中, 我的岁月就那样静静的流逝, 失掉了神性,失掉了灵感, 失掉了眼泪,失掉了生命,也失掉了爱情。 如今心灵已开始苏醒, 这时在我的眼前又出现了你, 有如昙花一现的幻影, 有如纯洁之美的精灵。 我的心在狂喜中跳跃, 为了它,一切又重新苏醒, 有了神性,有了灵感, 有了眼泪,有了生命,也有了爱情。 戈宝权 译 1 莱蒙托夫 米哈依尔·尤里耶维奇·莱蒙托夫(1814—1841),俄罗斯诗人,在普希金惨遭杀害后,他怀着悲愤交加的心情写下了《诗人之死》,这首诗被高尔基誉为诗歌中最有力的诗。由于他的诗触动了沙皇政府的神经中枢,他遭受逮捕流放。普希金死后四年半,他也惨死于宫廷走卒设下的圈套,时年仅27岁。 给兀 一 在别人的脚前我也忘不了 你那双美丽的眼睛; 虽爱着别人,但使我苦恼的 还只是往日的爱情; 记忆,那个恶魔般的主宰啊 不让我把往事遗忘, 而我只是老念诵着一句话: 我爱,我爱一个女郎! 二 而今你早已属于另一个人, 你已经把诗人忘怀; 从那时起痛苦便驱使着我 要我离开我的故乡; 木帆船载着我远离了祖国 奔向不可知的地方, 而海上的波涛也反复地说: 我爱,我爱一个女郎! 三 那喧嚣的人世决不会知道: 谁在被深情地爱着, 我又是怎样的痛苦,那记忆 折磨了我多少年月? 无论我在什么地方寻求着 我往昔的平静、安祥, 我的心总是在对我低声说: 我爱,我爱一个女郎! 余振 译 1 屠格涅夫 伊凡·谢尔盖耶维奇·屠格涅夫(1818—1883),俄罗斯文学家,一生创作过大量作品,无论是他的小说或是散文诗,都具有浓厚的田园气息,他精通西欧多种语言,可用外文直接写作,他是西欧文学和俄罗斯文学之间的传播者和沟通者。 当我和你离别时 当我和你离别时—— 我不想把话隐藏在心上, 那时我是多么爱你啊, 尽我所能地爱得发狂。 但是我们的相会我并不愉快, 我倔强地一声不响—— 我也不想了解你的 深沉、悲伤的目光。 你尽是同我讲起 那亲爱的故乡。 但是那种幸福,我的天哪, 现在对我已成异乡! 相信吧:从那时起,我生活了很多时光, 忍受了很多的悲伤…… 我也把很多的欢乐, 还有很多愚蠢的眼泪都一概遗忘! 戈宝权 译 1 阿赫玛托娃 安娜·阿赫玛托娃(1889—1966),被誉为“俄罗斯诗歌的月亮”,她不但写诗,还从事普希金创作研究,此外,还翻译过屈原的《离骚》和李商隐的无题诗。 总算与你离异 总算与你离异, 将厌弃的爱情之火熄灭。 该是你学会真诚地爱别人的时候了, 我的永世不忘的仇敌。 我倒是自由了。一切对我无非是 一场嬉戏,—— 夜晚缪斯降临会给我带来慰藉, 而翌晨光荣使者会姗姗而来, 环佩的叮当声将在耳边萦回。 无须再为我祈求上帝的宽恕, 郁闷的风吹去又复返—— 频频回头将我抚慰, 金黄的落叶在欢舞飞翔。 我把离异视为礼物, 把忘却一切当作上帝的恩惠, 但是,你告诉我,你敢否 送别人去备尝钉十字架的苦难? 张劭 译 “心同心并没有拴在一起” 心同心并没有拴在一起, 如果你愿意——那就离去。 为人生道路上的自由人, 已准备好累累的幸福果实。 我不悲泣,也不怨忧, 我注定不会成为幸福的女人。 别吻我,我疲惫不堪—— 前来吻我的将是死神。 随着白雪降临的寒冬, 时日在极度的郁闷中度过。 你远远胜过我所选择的人, 这是为什么,到底是为了什么? 最后一次相见 心变得那么冰凉, 脚步却迈得匆忙。 我竟把左手的手套 套在了右手上。 我只记得迈了三步, 实际上跨下了许多梯级! 秋在枫树间悄声低语: “跟我一起死去!” “我被自己的命运欺骗, 它沮丧、乖戾、多变!” 我回答说:“亲爱的,亲爱的! 我亦如此,让我们一起归天……” 这是最后一次相见。 我睥睨你那晦暗的楼房, 只见卧室的烛影, 闪烁着冷漠的黄光。 “密友中有一张难忘的面容” ——致尼·弗·尼 密友中有一张难忘的面容, 恋情和激情都不会使它模糊不清, 哪怕芳唇在可怖的岑寂中融合, 哪怕心儿碎裂于爱情。 友谊在这里无能为力,岁月 充满崇高的炽热的幸福, 当心灵自由自在,当心灵 与欲望的迟缓慵懒格格不入。 追求它的人——神魂颠倒, 而获得它的人——郁郁苦恼…… 现在你该明白,为什么我的心 在你温柔的手下并不惊跳。 王守仁、黎华 译 1 叶赛宁 谢尔盖·叶赛宁(1895—1925),俄罗斯杰出诗人,曾和美国舞蹈家邓肯结婚,后又离异。十月革命后,他热情歌颂列宁,歌颂苏维埃政权,但又抑郁苦闷,1925年2月27日,在列宁格勒一家旅馆自杀,年仅30岁,他的诗充满真情、构思新颖、比喻奇特、意境清新、音韵优美、具有极强的感染力。 我记得 我记得,亲爱的,记得 你那柔发的闪光; 命运使我离开了你, 我的心沉重而悲伤。 我记得那些秋夜, 白桦树影在摇晃; 愿白昼变得短暂, 愿月光照得时间更长。 我记得你对我说过: “美好的年华就要变成以往, 你会忘记我,亲爱的, 和别的女友成对成双。” 今天菩提树又开花了, 引起我心中无限惆怅; 那时我是何等的温柔, 把花瓣撒落在你的卷发上。 啊,爱恋别人心中愁烦, 我的心不会变凉, 它会从别人身上想起你, 像读本心爱的小说那样欢畅。 刘湛秋、茹香雯 译 1 施巴乔夫 斯捷潘·彼得洛维奇·施巴乔夫(1898—1979),出生于农民家庭、当过雇农、矿工和旧军队的士兵。他的诗作曾两次获得斯大林文学奖。1945年出版的他的《爱情诗行》,出版后一版再版,为人们争相传诵,它既是绚丽多彩诗苑中的一朵奇葩,又是人生道路上一座“新的爱情纪念碑”。 爱情要懂得珍惜 爱情要懂得珍惜, 随着岁月要加倍珍惜。 爱情不是在月光下散步, 也不是坐在长板凳上叹息。 一切都会有的啊:有泥泞,也有风雪, 因为要一辈子生活在一起! 爱情像一首好听的歌, 却难于谱写。 梦海 译 1 塔吉扬尼契娃 塔吉扬尼契娃(1915—),苏联女诗人,她的诗情感质朴,平常中见深沉,其作品曾获俄罗斯联邦国家奖。 “我们以前的诺言……” 我们以前的诺言 莫非都是欺骗? 爱情虽已死去, 我俩却双双活在人间。 莫非我们只能分道扬镳? 事情发生得怎么这样突然? 难道我们把儿子那颗心 也能劈作两半?! “你的眼睛……” 你的眼睛向我低呼, 叫我给你以援助。 你从不把心话吐露, 你说,你很幸福, 从不对人忌妒。 你说,你是多余的第三者, 生活得快乐又安舒, 可是,你的眼睛 却一次次无声地向我低呼…… 蓝曼 译 1 阿赫马杜林娜 阿赫马杜林娜(1937—)苏联女诗人,其代表作为《我的家谱》。 “不必为我浪费时间……” 不必为我浪费时间, 不必向我提出问题。 不必用善良忠厚的目光 抚摸我的手臂。 不必踏着春日的水洼, 尾随我的足迹。 我知道——即使相会 也不会有任何结局。 你以为我和你绝了交, 走路时故意这么神气? 不是神气啊——是悲恸 使我不敢把头低。 谢桃 译 未央诗词学会第163期 随机测查,支持原创,文责自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