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孔雀脖颈之紫的海 |《塔顶作业工》

孔雀脖颈。摄影：flickr.com/photos/maiac  

《玛丽安·摩尔诗全集》(The Complete Poems of Marianne Moore ) 即将由华东师大出版社出版，在这里先把象罔和七叶树下公众号上发表过的12首译诗，分开重贴一下，做个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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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1年由伦敦自我主义者书局出版的第一部诗集《诗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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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顶作业工

 

丢勒[1]大概会看到一个理由来生活

       在这样一个镇上，有八条搁浅的鲸鱼

可观；有海的甘甜之气进入你的房子

在一个晴朗之日，那水面蚀刻的

       波浪规整有如鳞片

在一条鱼身上。

 

一个接一个三三两两地，海鸥不断

       在镇钟的上空飞来飞去，

或航行于灯塔周围翼翅不动——

平稳地升起只微微

       颤动一下身体——或簇集着

咪咪叫，此地

 

一片孔雀脖颈之紫的海被

       淡化为泛绿的蔚蓝如同丢勒变

蒂罗尔[2]的松绿为孔雀蓝与珍珠鸡

灰。你可以看见一只二十五

       磅的龙虾；以及渔网排好了

来晾干。那

 

暴风雨的旋风笛鼓[3]弯折盐土

沼泽的草，搅扰天上的星星和

尖塔上的那颗星；那是一份特权，看见这么

多的混乱。披着或许呈现

       为相反之物的伪装，那海-

边的花朵和

 

树木受惠于雾这样你便有了

       第一手的热带：凌霄花，

毛地黄，巨大的金鱼草，一枝蛾蝶花上有

斑与纹；牵牛，葫芦，

       或月光藤缠在钓鱼线上

在后门：

 

猫尾草，菖蒲，蓝莓和紫露草，

       条纹草，地衣，向日葵，紫苑，雏菊——

黄色与蟹爪参差的水手帽带绿色的苞片——大花犀角，

矮牵牛，羊齿草；火百合，蓝

       百合，虎百合；罂粟；黑香豌豆。

气候

 

不正确，对于菩提树，素馨花，或

       木菠萝树；或是对于异国的蛇形

生命。环蜥蜴和蛇皮来裹脚，你觉得合适就行；

但在这里他们拿猫，不是眼镜蛇，来

       防老鼠。怯生生的

小蝾螈

 

有小白圆点缀于黑色横向有间-

隔的箍圈之上，活在此地；却无物

可为野心所收买或取走。那个大学生

名叫安布罗斯坐在山坡上

       带着他的非本土书籍和帽子

看见船只

 

在海上行进又白又刻板仿佛是沿着

       一条沟槽。中意一种优雅，其

来源并非虚张声势，他心里知道那古旧的

糖碗状凉亭，由

交错的板条搭成，以及

教堂尖顶的

 

最高点，并不真实，从那里一个衣着鲜红的男子放

       下一根绳子如一只蜘蛛纺一根线；

他或许是一部小说的一部分，但在人行道上一块

牌子上写着C. J. 普勒, 塔顶作业工，

       黑底白字；又有一块用红底

白字写道

 

危险。教堂的门廊有四根刻有凹槽的

       柱子，每根都是单独一块石头，被

粉刷得更谦恭了。这大概会是一个合适的港湾给

流浪者，儿童，动物，囚犯，

       以及总统，他们报复

罪恶驱使的

 

参议员的方式是不考虑他们。这个

       地方有一间校舍，一个邮局在一家

商店里，鱼棚，鸡舍，一艘三桅

纵帆船在

船坞之上。那主角，学生，

       那个塔顶作业工，各循其道，

得其所哉。

 

不可能有什么危险，生活

       在这样一个镇上，都是些简单的人，

他们让一个塔顶作业工把危险标志放在教堂边

而他正用金镀着那颗硬-

       尖的星星，它在一座塔顶上

代表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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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Albrecht Dürer（1471-1528），德国画家，数字家，神学家。

[2] Tyrol，奥地利西部省份。

[3] Fife-and-drum，军乐队配备的横笛加战鼓。

陈东飚 / 翻译及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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