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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激子玉 上回说到楚成王接哨探情报，说晋国已赶了卫君抓了曹君，成王惊恐不已，深深叹服晋文公的能力，于是决定班师回国，同时派人命成得臣子玉撤除围宋军队，一起班师回国。 1 楚成王知道，别人都好说，唯有这个子玉一向恃才狂放，再说将在外君命未必受，故派人向子玉传话时另送上书信一封，信中说： “晋侯重耳曾在外流浪了19年，尝尽人间冷暖，通达人情世故，如今以花甲之年坐上了晋侯位置，文攻武卫已显示其强大实力，楚国已非晋国敌手。望子玉深体寡人苦心，及早撤兵为是。” 不出楚成王所料，子玉读了书信，愤然道：“攻下宋国是早晚的事，楚王何以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未免也太胆小了吧！” 于是写了回书派人送给楚王。信中说： “请大王等待几日，臣定当攻破宋国，奏凯而还。如果再让子玉遇到晋军，请大王允许臣与晋军决战，如不胜，甘依军法！” 楚王接子玉回信，认为子玉没有大局观，同时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很不高兴，于是问子文该当如何。 子文曾是楚国令尹（执政），他欣赏子玉的能力，已将令尹之职让给了子玉。子文说道： “晋国救援宋国，目的是为了图霸。然而晋国如果如愿当上了霸主，对我国而言可不是一件好事。当今能与晋国相抗衡的唯有我们楚国了。假如现在让子玉撤兵，那明摆着就是告诉天下人，楚国不如晋国，曹国、卫国等辈见我避晋，则必定向晋国靠拢，我们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中原诸国就要白白送给晋国了。如今就请大王依子玉，让他在这里与宋国相持，也坚定曹国卫国之心。但只一点，大王务必告诉子玉，决不可与晋军正面冲突。如果能与晋国讲和，那将是晋北楚南之二强分立格局。” 楚王听了子文分析深以为然，即让子玉继续围宋，只是告诫他千万不要和晋起冲突。 2 子玉得楚王如此回复，很是高兴，于是加紧攻宋。 这时宋国内部却是紧张异常。明明晋文公已攻卫伐曹，而且围宋军队已分去一半，怎么反而子玉攻得更激烈了？宋成公非常忧急，向群臣问计。内有大夫门尹般与华秀老愿意再向晋国求援。 两位大夫带着重礼，冒着生命危险偷出城去，一路询问晋文公去向，终于到了晋营内，向文公送上重礼，哭诉宋国被围攻情状，哀求晋国出兵援助。 晋文公寻思：当今之势，如不救宋，则宋将归楚，但如救宋，则肯定要与楚军作战。与楚军作战并无胜算，而且因齐秦两国目前与楚国关系较好，且他们并不愿晋国坐大，很有可能帮助楚国对付晋国，到时晋国将要面对多国压力。此事殊为难办！ 先轸道：“臣有一计，能让齐秦两国与楚国失和，转而帮助我们。” 文公问：“有何妙计？” 先轸道：“主公不如叫宋国来使将礼物分作两份分别送给齐秦二国，让他们向楚国说情解宋之围。此二国与楚国交好，再加上收了重礼，定会派人向楚国求情。如果楚国不听从，那么齐秦与楚国就有了矛盾，从此就不会帮助楚国了。” 文公道：“但如果楚国听从求情而解了楚围呢？那宋国不是就要倒向楚国了吗？” 先轸道：“主公别急，臣已有计，让楚国必定不会听从齐秦的。曹卫是楚国友邦，宋国是楚国敌人。现今曹卫二国已由我们掌握，我们可割二国土地给宋国，那样楚国就会更痛恨宋国。齐秦再怎么求情，楚国还会听吗？楚国不听齐秦的话，则齐秦定转怒楚国，那就只能倒向我们晋国了。” 文公抚掌大笑：“先轸将军真乃天赐寡人，真妙计也！” 于是就依先轸之言，叫宋国二位大夫将礼物分送齐秦去了。 3 果如先轸所料，齐秦二国收了礼物，分别派人到宋国向成得臣求情。 与此同时，晋文公命人与宋国二位大夫一起，将曹卫二国邻近宋国之地尽数割让给宋，并将守臣全部驱逐。 且说齐秦二国派来的使者分别来到宋国，正在为宋国向成得臣求情之时，忽然帐外纷纷扰扰，那些被晋文公驱逐的曹卫守臣来向成得臣哭诉，说本国土地已被宋国派人割取了。 成得臣听得此话，大怒道：“这宋国如此欺负曹卫，竟然割取曹卫领土！这哪里像个讲和的样子？齐秦二位使者，恕得臣不敢奉命，休怪休怪！” 齐秦二位使者讨了个没趣，就回国去了。 晋文公听得成得臣不准齐秦之请，二国使者已回国，于是就在半路上拦下了他们。盛情款待一番后，文公对他们说：“楚国如此无礼，不日肯定将与我国交战，到时请二国出兵协助！” 二国使者领命去了。回国报与君主知道，齐秦二君果然对楚国愤恨已极，决心帮助晋国。 4 却说那成得臣在那里召开全军动员大会，全体将士群情激昂，发誓道：“不复曹卫，宁死不回！” 得臣手下有个叫宛春的小将颇有智谋，对得臣道：“我有一计，可以三怨敌一晋，可兵不血刃复了曹卫。” 得臣问：“你有何计？” 宛春道：“晋国逐卫君抓曹君都是为了宋国，元帅可以派一人到晋营，要晋国恢复曹卫之君，还了他们的土地，我们楚国也解了宋国之围，大家罢兵休战，岂不为美？” 得臣问：“如果晋人不听我们之劝则又将如何？” 宛春道：“元帅先暂停对宋国的围攻，向宋国说明这个情况。宋国苦于我国围攻，肯定等着晋国的好消息。如果晋国不答应曹卫复国请求，不但曹卫二国怨恨晋国，连宋国也怨恨晋国了。到时怕这三国不是我们的？” 得臣道：“如此甚为妙计，那就辛苦你出使一趟晋国吧。” 宛春奉了得臣将令来到晋营，向文公照上面意思说了一遍。 你道你聪明，须知人家也不是呆子。宛春话还没讲完，文公的舅舅子犯就狠狠地骂道：“子玉好没道理！你那里放了一个没有灭亡的宋国，倒叫我们放两个已经灭亡的国家，好处都叫你们得，可真会做生意！” 先轸也听出这意思来了，不过他踩了踩子犯的脚叫他不要再说下去。然后对宛春说：“你的建议非常好，待我们君臣商量一下，你且先住下。” 5 宛春走了后，子犯疑惑地问先轸：“你真打算听楚国的？” 先轸笑道：“楚国的话不可听，不可不听。” 子犯一头雾水：“何意？” 先轸道：“宛春此来乃是子玉奸计，想要三怨敌一晋。如果我们听了楚国的帮曹卫复国，那边楚国解了宋围，那么宋曹卫三国只会念楚国的好，我们一点好处都没；如果我们不听楚国的，那么这三国定然都要怨我们。这个子玉真够狡猾的！不过他有办法，难道我们就没有了？我们可私下里对曹卫说帮他们复国，这样曹卫二国就感我国之情；然后我们再把宛春拘禁起来，子玉这人性格刚强易怒，定会移兵与我们交战，这样宋国之围自然而然就解了，宋国也肯定知道并不是因为楚国有意解围，他们不会因此倒向楚国。” 晋文公笑道：“先轸将军之计最妙！就按此计行事！” 于是晋军一面将宛春拘禁，小心看管，同时打发宛春的随从回去，叫他们跟子玉说：宛春无礼被抓，待抓得子玉，一起处决。 一面派人对曹共公与卫成公说，将恢复他们的君主身份，但前提条件是要与楚国绝交。曹卫二君大喜，此时不用说一个条件，哪怕是一百个条件也是依允的了。于是二君分别写信给成得臣，表明出于无奈，只得依附晋国之意。 子玉听得宛春随从之话，读了曹卫二君书信，忍不住面色由红转青，由青转黑，牙关紧闭，向后一倒，人事不知了。 不知子玉性命如何，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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